我们也会想:经过了我那样中肯地详细阐述之后,他们怎么就看不到我观点中的逻辑性和道德性呢?如果有人能给我们摆清事实——我们认为——我们一定会采纳他的观点。而且,我们会满怀感激地那样做!终于,我们会为对手的天真幼稚(假如我们不说他们是愚蠢透顶的话)而惊讶不止,因为他们对我们英明而又正确的观点一直无动于衷。当然啦,他们对我们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为什么政治辩论总是没有什么成效?虽然,几乎没人对这个课题做过研究,但我们认为,时间对政治议题和政治争辩的效应尚未被人们认识到。理解这个效应,就能让我们洞察我们自己和他人的政治观点,可以提供解决冲突的机会。
时间观冲突是政治运行的核心。1979年,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和阿摩司·特维斯基(DanielKahneman&AmosTversky)发表了一个简单而有趣的研究报告:如何看待现在和如何期待未来这两个因素,对人们的选择有什么影响。为了说明他们的理论——他们称之为前景理论,他们要求被试想象在抛硬币赌博中输掉了100美元赌注。你选择正面,结果它是反面。那个赢了赌注的朋友提议再赌一次,赌注是翻倍或抵消。如果你接受,又喊错了,你就欠你朋友200美元了。如果你接受,但喊对了,就抵消刚才输掉的100美元,不欠朋友一分钱了。如果你愿意赌第二次,欠200美元和一分不欠的概率各有50%。因此,第二次赌博的期待效益就是减少100美元,而这正是你刚才第一次赌输后欠你朋友的钱数。因为接受和不接受第二次赌博的期待后果都是同样的(减少100美元),你应该有同样的可能性去接受或拒绝第二次赌博。理论上,你接受或拒绝第二次赌博的可能性没有不同。现实中,你就是有不同了。你更可能接受第二次赌博。和承受100美元的确切损失相比,你更愿意去冒损失200美元的风险。
在这个例子中,现在的情况是赌输了第一次,你损失了100美元。将来的情况会出现两种可能的结果,每一种出现的概率都一样。卡尼曼和特维斯基表明人们宁愿去冒险也不愿承受确切的损失。用卡尼曼和特维斯基的话来说,在损失的情况下,人是寻求风险者。
现在让我们想象一下,第一次赌博你赢了100美元。你那输钱的朋友叫你翻倍或抵消。如果你接受第二次赌博,有50%的概率你会赢200美元,50%的概率你啥也赢不到。期待的可能后果又是相同的,100美元。因为新赌局的期待效益等同于你之前赢得的价值,你应该有同样的可能性去接受或拒绝新赌局。理论上,你接受或拒绝第二次赌博的可能性没有不同。现实中,你又表现出不同了。你更可能拒绝第二次赌博。
在这个例子中,现在的情况是你从第一次赌博获益了,赢了100美元。将来的情况包含两种可能的结果。每种结果发生的概率还是都一样。卡尼曼和特维斯基表明,在收益的情况下,人一般都是规避风险者。这意味着,在有了确切的收益之后,人就会避开风险。
在卡尼曼和特维斯基的研究中,他们创造了一个虚拟情境,在该情境中,人们能够很好的理解现在和将来。比如,他们知道他们刚刚赢了或输了100美元。“赢家”和“输家”面临一个未来的不确定的选择。尽管有这种不确定性,但人们知道未来仅有的“正面或反面”两种可能后果的精确概率。他们也知道这两种后果的结局。如果他们拒绝再赌,他们的状态就不会改变。如果他们愿意再赌,他们的结局将会比开始第二次赌博前或是再多100美元,或是更穷。
在生活中,决策是很少能如此清楚的。某一天我们觉得自己是赢家就想去冒险,第二天我们觉得自己是输家就不想再冒险——即使我们的客观情况可能没有变化。我们现在的状态依赖于我们如何重构过去、解释现在和构建未来。透过时间观这个镜片,我们框定了自己的现在。通过时间观,我们框定了自己。结果,我们有可能把某一天框定为赢了的一天或某一天是输了的一天而做出某个决策。
在这两位研究者所做的研究中的未来,与现实生活中的未来还是非常不同的。我们很少会面临一个接受或拒绝某个提议的简单选择。我们的决策很少会产生只有两种可能后果的情况。我们也很少会知道产生那些后果的精确概率。在生活中,即使是很简单的决策也会产生多于两种的可能后果。我们被迫构建自己的未来。我们对那些概率可能会模糊地意识到,但我们几乎不会知道。在生活中我们重构过去、解释现在和构建未来的方式,影响着我们框定现在和我们对未来形成的期待的方式。
有经验的选民都知道,投票简直就像赌硬币一样。和卡尼曼和特维斯基的研究不同的是,参与者对现在和未来有很健全的知识。我们面临的是复杂的选举决策,它笼罩着情绪、宣传、虚假信息和不确定性的阴云。政治家、政党和特殊利益集团并不会同情选民的困境。为了拼命操纵选民,他们会把原已复杂的任务弄得更为复杂。
当我们参与政治活动时,第一步就是框定现在:现在有收益还是有损失。当政治家把现在框定成有收益时,他们会说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框定成有收益的现在就增加了投票表决维持现状的可能性,有利于那些被大家认为是他们带来了这些收益的人。这个招数最适用于那些过去导向的选民。反过来说,当把现在框定成有损失时,政治家就会说现在的情况比以前糟糕很多。框定成有损失的现在就增加了投票表决改变现状的可能性,有利于与此损失没有关系的政党。这个招数最适用于现在导向和未来导向的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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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普鲁士人的时间观
学习普鲁士人的时间观
2010-07-2917:10:52xxduan
我们每个人都通过自己的时间观筛选政治信息和虚假信息:这些信息和虚假信息部分是由教育系统所创造的,而教育系统的发展是受政治家鼓噪并长期受政府掌控的。结果,就形成了时间观的大利益圈。政府创立了教导时间观的教育机构。人们就以维护政府及其创立的教育机构的方式进行投票表决。
这也并非总是如此。1852年,马萨诸塞州州长爱德华·埃弗里特认识到有一个迫切需要,那就是把儿童教育成快速工业化社会中的生产性成员。为了寻求有益的建议,埃弗里特求助于马赛诸州教育委员会秘书霍勒斯·曼律师。霍勒斯·曼周游世界进行各国教育体系的评估,并且,推荐实施普鲁士教育体系,这是个以学术和性格养成为中心的8年义务教育制。学术科目包括阅读、写作和算术。性格养成专注于纪律、道德和服从。虽然一代又一代的美国学生已经发展到厌恶霍勒斯·曼所推荐的这个教育体系,但它在当年是个英明的教育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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