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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之悲剧

时间:2013-10-16 10:58:19  来源:  作者:埃勒里·奎因  
简介:故事发生在一辆拥挤的电车上。一个男人在车上被杀,所有人都看到男人死去的经过,却没人发现凶手。很多人都有理由憎恨死者,包括死者的合伙人,然而,萨姆巡官得到的线索都指向了死胡同。受邀参与调查的哲瑞·雷恩,一名专以饰演莎士比亚剧作的老演员,宣称知道凶手是谁,却拒绝在没得到确切的证据前指认凶手的身份。一案未解,一案又起:电车上的售票员在回家的渡轮上遇害了!...
  “但我自己认为这件事最特殊的一点在于,”德威特继续说,“一个我怎么想都解决不了的谜团,居然在我自己生死交关的一刹那豁然而解!记住,这个人的脸我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在那么多年前……”
  “这是我所听过最神奇的事情之一。”布鲁克仍感慨万千。
  “人类的心灵其实远比我们所能理解的要神秘强大多了,尤其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甚至会比德威特先生这桩亲身经历更神奇,”雷恩说,“八个星期前,我从报上看到一篇报道,是发生在维也纳一桩谋杀害的细节描述。情形大概是这样子的:有名男子被射杀在所住的旅店房间里,维也纳警方毫无困难立刻查明了死者的身份,这人是个黑社会小喽罗,曾经被各方吸收为线人。谋杀动机很明显是报复,可能因为死者和警方挂钩告密,引起凶手仇视而动手。报道上还说,死者寄居这间旅店已好几个月了,很少出门,连用餐都在房内,好像在逃避追杀。尸体发现时,桌上还摆着吃罢未收的餐具。他在离餐桌七英尺处中抢,致命的一枪,但并未立刻丧命,这是依据现场所遗留的实况推断的:尸体躺在离中枪六英尺远的餐桌脚下,其间的地毯上洒着七英尺长的斑斑血迹。现场有一个很特殊的状况,餐桌上的糖罐子整个打翻了,白色细砂糖洒了一桌,而且有一把在死者手中紧紧握着,一整把砂糖。”
  “有趣。”德威特喃喃着。
  “这情形似乎很容易解释,死者在离桌七英尺处中枪,努力爬向餐桌,再以不可思议的力量起身,抓了桌上一把砂糖,才力竭倒地死去。但是,为什么?这把砂糖指涉的意义是什么?死者这临终前的拼死举动究竟有什么意义?至此,维也纳警方显然触礁了。我总结这份报道,”雷恩对三个目瞪口呆的听众一笑,“对这些极其诱人的谜题有了答案,于是我写了封信到维也纳。几星期之后,本地的警察局长回了我一封信,信上说,凶手在我的信寄到前已遭逮捕,但我的推断正确地解开了死者和砂糖之谜——这个谜在凶手坦白后,维也纳警方仍大惑不解。”
  “那您的推断到底是什么呢?”亚罕问,“光凭这把砂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可能的解释。”
  “我也一片空白。”布鲁克说。
  德威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皱着眉头深思。
  “你呢?德威特先生。”雷恩含笑问。
  “我想我也不明白这把砂糖所代表的正确意思,”证券商边想边说,“但有一点似乎很明显,这应该是,死者试图指出凶手身份所留下的线索。”
  “太棒了!”雷恩高呼,“百分之百正确,德威特先生,非常非常好。但作为线索的砂糖代表什么?这——哦,是否死者想借此指出,杀他的人——当然这个推断是看起来最荒唐的一种——是个嗜食甜食的人吗?或者,代表凶手是个糖尿病患者?这也不怎么对劲。当然,这样的解释我无法满意,因为这个线索无疑是留给警方的,较合理的想法是,应该和警察惯常的训练以及所处理的事物有较直接的关系,如此死者所拼命留下的线索才较有机会成立。因此,除了上述两种解释外,砂糖总还意味着什么——砂糖从形状上来看它像什么?呃,它是一种白色的结晶物体……于是,我写信给维也纳警察局长,当然,砂糖可能意指杀人者是个糖尿病患者;但更可能的解释是,凶手是个吸食可卡因的毒犯。”
  众人仍目瞪口呆,德威特轻轻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笑起来:“可卡因,对对!白色、结晶物、粉末!”
  “这个被捕的嫌疑犯,”雷恩说,“正是我们这里惯称的毒虫。维也纳警方因此透过这里的警方给我正式的回复,当然也极客气地满是一些谬赞之语,这不必提也不值一提。我认为,这个解释只是最简单是基本的一种。在这件谋杀案中,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死者临死前所展现那种不可思议的精神力量。他没办法也没时间在那一刻像平常人一样思考、一样行动,而是面对死亡,某种特殊的力量引发他脑中一闪的灵光,让他能在那不容延迟的一刻,生死一搏,成功留下这个指明凶手身份的线索。因此,我们可以明白——在生命结束那个弹指之时,人类心灵所爆发出的瞬间力量,多么神奇强大而几乎可说是无限的。”
  “我想,这百分之百真实。”德威特说,“真是有趣极了的一个故事,雷恩先生,您谦称您的洞见只是最寻常最基本的推断,这我无法苟同,我以为,只有您了不起的才能和眼光,才能如此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真正的核心。”
  “您要是住维也纳,一定会帮他们弄清更多的谜团。”亚罕也说。
  北柏根站已过,消失在背后的黑幕之中。
  雷恩叹了口气:“我常这么想,如果说被谋杀的人,都能留下某种信息,让我们能沿此追踪凶手,不管这个信息如何隐晦不明,这样,在犯罪和因果报应之间,必将更为牢靠,而且简单易行。”
  “不管如何隐晦不明?真的吗?”布鲁克质疑。
  “当然是真的,布鲁克先生,任何信息都比完全没有信息强。”
  这时,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帽子压低速着双眼,脸色苍白且痛苦不堪,他从车厢前端走进来,步履踉跄地扑向谈话的四个人。他似乎有点站不稳,全身倚靠在列车座椅的绿色格子靠背上,随着列车的颠动摇晃着,很慢地盯着四个人中的德威特。
  雷恩住了嘴,困惑地抬眼看着这位不速客,德威特厌恶地说:“柯林斯。”雷恩的眼中一下子流露出兴趣的光彩。
  布鲁克说:“你喝醉了,柯林斯,想干什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讼棍,”柯林斯粗暴地说,他的双眼血红欲滴而且满是怨恨,焦点始终锁在德威特一人身上,“德威特,”他极力想说得文明些,“我想单独和你谈谈。”他把帽子往上推,努力扮出一个和悦的笑脸,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极恶心的嘲讽笑容,德威特则可怜兼可厌地回答他。
  两人相视交谈时,雷恩的眼光从柯林斯痛苦的脸扫到德威特凛然的脸,交替不休。
  “听着,柯林斯,”德威特以颇亲切的声调耐心说话,“我一再告诉你,这件事我完全无能为力,原因也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可理喻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已严重打扰了别人的私人聚会?像个汉子赶快离开吧!”
  柯林斯紧绷的嘴垮了下来,血红的双眼一下子漾满泪水淹了开来:“听我说,德威特,”他微弱地说,“你一定得跟我谈谈,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德威特,这是——这是关乎生死的,”德威特露出踌躇之色,众人更是目不转睛看着柯林斯,这个人的惨状和最无法示人的人性全赤裸裸摊在眼前。柯林斯察觉了德威特的动摇,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般想紧紧地握住这一丝机会,他急切万分地说,“我保证,我发誓,如果你再给我一次私下谈话的机会,我绝不会再来打扰你——就这一次,拜托你,德威特,我拜托你!”
  德威特冷静地盯住他:“你说真的吗?柯林斯?以后不会再打扰我是吗?再不会像现在这样找我麻烦是吗?”
  “是是!我一千一万个保证!”希望的火焰在血红的眼中熊熊燃起,几乎是到了恐怖的地步。德威特一叹,站了起来,向三人致个歉,于是,这一对冤家对头往车厢后走去。
  德威特低头不语,柯林斯则如连珠炮一般大声讲个不停,双手飞舞、解释再三,而且眼睛一刻也不敢眨地盯着德威特避开的木然脸孔——正待跨出车厢门的德威特忽然想起什么,把滔滔不绝的柯林斯留在原地,回到三个友人的座位边来。
  证券商伸手到他心口的背心口袋里,取出他负责购买的一叠单程票,他自己的新回数票则放回原处,单程票递给亚罕:“富兰克,车票还是放你这儿保险些,”他说,“我不晓得这场瘟疫得搞多久,列车员可能这期间来查票。”
  亚罕点点头收下,德威特交代完又往车后走。那头,柯林斯奄奄一息呆立着,德威特一到,他顿时又生龙活虎起来,急急地争辩着。两人穿过车厢门进了最末一节车厢。在他们刚跳入本节车厢时,从这节车厢还能短暂瞥见两人,跟着,雷恩他们看到柯林斯和德威特继续前行,消失在黑暗的末节车厢中。
  布鲁克说:“玩火的人终将自焚,我看这个人是完蛋了,德威特才不会傻得去帮这样一个人。”
  “我想,他还在指望德威特为隆斯崔的胡说八道负责,”亚罕分析道,“就算德威特真跳出来帮他,我也不会意外,你不觉得吗?他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重获新生的喜悦也许会让他愿意帮忙收拾隆斯崔的烂摊子。”
  雷恩没讲话。他转头看向未节车厢,但当然没办法看见那两个人了。这时,列车员从前一节车厢进来,逐个剪票,大家把注意力收回来,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平和了下来。查到罗德时,罗德向列车员指着车厢中段雷恩三人所在,见到德威特不在位子上,有点惊讶。列车员走过来,亚罕递上去六张票,并告诉列车员,同伴中还有一名有事暂时离开,应该很快会回座。
  “好的。”列车员回答,在车票上剪了洞,塞回亚罕座位上方的票夹子里,就离开了。
  三个人继续天南地北地开聊。几分钟之后,不耐久坐的亚罕抱歉了一声,站起来,手插口袋,在车厢后方走道来回踱步舒活筋骨。雷恩和布鲁克的话题则转到遗产的问题。
  雷恩引述一个有趣的真实案例给布鲁克听,发生在多年之前,当时他尚未退休,正巡回整个美洲大陆演莎士比亚;布鲁克则以专业的态度,列举了好几个引发法律争议的问题遗嘱。
  列车仍奔驰向前,雷恩两次回头看向末节车厢,但不见德威特和柯林斯回来。一抹忧色悄悄浮上老演员的眼睛。在和布鲁克谈话的短暂间隙。他分心陷入沉思中,但没一会儿,他莞尔地微笑起来,摇摇头,好像要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又热切地和布鲁克讨论起来。
  车子开到波哥塔站停了下来,这是位于哈肯萨克近郊的一个小站。雷恩看着窗外,列车很快重新起动。这时,老演员眼中的忧色再次浮现出来,而且比上回要严重。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指针清晰的指着12点36分,布鲁克察觉到了,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突然,雷恩急急地站起来,把布鲁克给吓得低喊出声:“很抱歉,布鲁克先生,”雷恩口气甚急,“也许我太神经质了,但德威特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让我觉得非常不安,我到后面车厢看一下。”
  “您觉得不对劲吗?”布鲁克闻言也惊慌起来,他也立刻起身,跟着雷恩往车后走去。
  “我真心盼望是我神经过敏。”两人匆匆从亚罕身边走过。
  “两位,怎么啦?”亚罕问。
  “德威特一直没回来,雷恩先生觉得不对劲,”律师焦虑地回答,“你也一起去看看吧,亚罕。”
  雷恩一马当先,他们穿过通往后一节车厢的车门,才一进去,就猝然停步,车厢看起来空空如也;于是,他们三人走进去搜寻,果然这最末一节车厢完全没有他们的踪迹。
  三人面面相觑。
  “呃,他们跑哪个鬼地方去啦?”亚罕低语,“我没有看到他们任何一个回来过,你们呢?”
  “我没特别留意,”布鲁克说,“但我认为他们没有走回来。”
  雷恩也并未百分之百地注意此事。他走到一扇车门旁,隔着玻璃看看外头飞驰后退的黝黑田野。跟着,他深入微光朦胧的末节车厢,仔细查看这节车厢的后门。透过玻璃往外看,后头是列车到达新堡站时所加挂的一节特别车厢,也是这班列车现在的真正尾端,以供明天早晨高峰时间列车开回威荷肯时运输大批上班人群所用。雷恩下鄂一收,急急地说,“两位,我要进去查看一番,布鲁克先生,得麻烦你拉住门让它开着,借点光线,里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抓住门把用力一拉,门应声而开,并未上锁。好一阵子,三人站着眯眼以适应几乎全然无光的车厢,什么也看不见,稍后,雷恩猝然然一转头,屏起气……
  门的左边是个小隔间——这是列车白天加挂车厢入口们见的方形小隔门特别席。车厢的前端墙壁和作为本节车厢最前端座位靠前的另一面墙壁,构成这个小隔间的前后界线;外侧则是一面寻常的车窗,靠走道这边则开敞着不设墙和门,雷恩就立身于此。隔间内,和车厢其他座位没两样,是两人座的长椅两两相对,在靠前墙车窗一面的座位上,德威特人就坐在那里,头部低垂着抵住胸口。
  黑暗之中,雷恩两眼怒睁,德威特似乎睡着了,布鲁克和亚罕从后头挤了上来,雷恩跨了进去,站在座椅间轻柔地推推德威特肩膀,但毫无反应。
  “德威特!”他尖利地喊了声,边用力摇着那不动的躯体,还是毫无反应。但这一回,德威特的头却微微一侧,可瞥见他的眼睛。随即又恢复原来垂头抵住胸口的姿势……那双眼睛,即使在近乎黑暗的微光中,仍可看出是一双睁开却全然空洞的眼睛。
  雷恩弯身下去,伸手按在德威特的心口。
  他马上直起身,搓着手走出隔间,亚罕全身颤抖如一株风中的白杨,两眼死死盯着这黑暗中幽灵般的尸体;布鲁克则失声地喊出:“他……他死啦!”
  “我手上沾了血,”雷恩说,“布鲁克先生,麻烦你让车厢门保持开着,我们需要点光线,至少得等到我们找到个知道电灯开关在哪儿的人来。”他穿过亚罕和布鲁克走向原来的末节车厢,“还有,请不要碰他,你们两位。”他直截了当地说。两人都没回话,他们缩在一块,两眼惊魂不定地一直看着德威特。
  探头看了看,雷恩找到他所要的,走过去伸长手臂,狠狠地按了好几下——那是车上的紧急按铃。跟着,一声吱吱嘎嘎的刹车声音,整个列车去势不止地继续滑前,再一个踉跄,终于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亚罕和布鲁克两人猝不及防地抓着彼此,才免于跌倒。
  按了铃的雷恩跨过车厢连接处,走入他们座位所在的光亮车厢内,他静静站立等着。殷波利这会儿一人独坐打盹,罗德和珍紧靠一起,头几乎是相抵着,此外一些不认识的乘客,不是睡就是静静读报看杂志。一会儿,车厢前端的门猛一拉开,两名列车员沿着过道,一路跑过来,所有睡着或阅读的乘客,全都惊醒或丢开手中的报刊杂志,探头看出了什么事;珍和罗德也一齐抬头,眼睛瞪得老大;殷波利也醒了,站起身来一脸愕然。
  两名列车员奔跑着:“谁按的铃?”跑在前头的一个喊着,他是个看起来颇易怒的小个子先生,“干嘛?出了什么事啦?”
  雷恩低声说:“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意外,列车员,麻烦你劳驾跟我去一趟。”
  珍、罗德和殷波利三人齐奔过来,一些乘客也凑了过来,不知所措地问出了什么事。
  “哦,不,拜托你,德威特小姐,你等在这儿,千万别和我们去;罗德先生,麻烦你带德威特小姐回座;还有殷波利先生,你最好也留此地帮着照料德威特小姐。”雷恩意在言外地看着罗德,罗德的脸色刷地白了,他抓着发慌的年轻女郎的手臂,半扶住半拖走回座位。这时,另一位列车员也到了,是个高壮的男子,他推动着簇拥的乘客,“拜托拜托,请回您座位,没有什么事,现在就请回座……”
  雷恩带着两名列车员,走回加挂车厢,布鲁克和亚辛仍宛如化石般一动也不动,他们直瞪着德威特尸身。一位列车员已打开车厢墙上的电灯按钮,灯光一来,原本昏暗的车厢便清清楚楚了。雷恩三人跨入车厢,轻拍犹如坠入噩梦不醒的亚罕两人,高个子列车员谨慎地关上车门。
  一名个子矮小而年纪大的列车员走到尸体地点,弯腰查看,胸前挂着的金表垂荡着,他伸出干瘪的指头摇摇死者左胸口。
  “弹孔在这儿!”他叫起来,“谋杀……”他慌忙起身看雷恩,雷恩接口说:“列车员,我应该提醒你不要碰现场任何东西,”说着,他从皮夹掏出张名片,递给老列车员,“我受警方委托,参与调查近日一连串的谋杀案,”他说,“我想,对这件意外事件该由我做主。”
  老列车员有点不放心地仔细看着名片,然后递回给雷恩。他搞下帽子,抓着满头白发。
  “这个嘛,该怎么办呢?”他语气微怒,“又不能证实你所说的,我是这班列车的第一列车员,按规定,只要发生在这列车上,任何时间任何紧急事件都该由我负责处理……”
  “听着,”布鲁克打断他,“这位是暂瑞·雷恩先生,他帮忙调查不久前的隆斯崔和伍德两桩无头命案,你得听他的。”
  “哦,是吗?”老列车员摸着下巴。
  “你知道这死者是谁?”布鲁克又说,声音急得岔了,“他叫约翰·德威特,是刚刚跟你说的那名死者隆斯崔的合伙人。”
  “你不用说了,”老列车员说着,还是有点不放心地看看只露半边脸孔的德威特,“我想起来了,我还说这人怎么这么面熟,他很久以来就常搭乘这一线列车。好吧,雷恩先生,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做?”
  在布鲁克和老列车员说话期间,雷恩一直静静站着,但眼中有烦躁之色,这时他立刻说:“先把所有的车门和车窗紧闭,并确实看守好,立刻去办,交代司机马上把车开到离此最近的车站——”
  “下一站是提尼克站。”高个子列车员插嘴。
  “不管是什么站,”雷恩继续说,“要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还有,立刻打电话到纽约警察局——找萨姆巡官,也许他人在总局或家里不管,总之找到他,还有纽约郡的布鲁诺检察官,可能的话也尽量通知到。”
  “我会通知站长立刻联络。”老列车员想了一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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