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琳达·杜雷却快哭出来了。“他们认为是汤姆杀的!”她啜泣道。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说?”
“显然汤姆认得他,”杜雷太太解释道,“我们不知道细节,可是班纳局长的手下现在正在盘问他。”
我离开了她们,快步回到屋子里,急着想知道情况如何。显然汤姆·佛西斯才刚受到侦讯。他站在客厅里,面色苍白,全身颤抖,正低声和他父亲说话。他们一看到我,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我指了下正在离开的一些客人。“警方都查过他们没问题了吧?”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多亏了你的建议。”
“令郎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汤姆尴尬地转开视线,他的父亲回答道:“这该死的傻瓜诚实得都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就是要去告诉他们说他认得夏伯特。”
“你是在哪里认得他的呢,汤姆?”
“纽约,我去年在那里过暑假。”
我开始在迷雾中见到一线光明,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光。“夏伯特告诉他的经理人说他认为可以在你身上捞一大票,佛西斯先生,他知道你是个私酒贩子。我想他到这里来是想勒索你。表面上是付他演出费,你其实是付钱来堵他的嘴。”
彼德·佛西斯皱了下眉头:“你见到班纳局长,你以为他会在乎我是个走私酒的人吗?”
“也许夏伯特不是因为威士忌而勒索你,也许他勒索你的原因是你儿子。”
佛西斯看了汤姆一眼,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多少?”
“汤姆想必和夏伯特是相当亲密的朋友,才会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私酒贩子的事。而且是汤姆要订婚的消息让夏伯特到这里来的,他的经理人也暗示说夏伯特是个同性恋——”
“好了,”汤姆·佛西斯打断了我的话,他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那是去年暑假所发生的一件愚蠢而疯狂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事后难过了好几个月,我希望和琳达在一起,我希望可以把那件事整个忘掉!”
“夏伯特想要钱?”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五万美元的封口费。”
“你怎么跟他说呢?”
“告诉他我认得一些会把他封在水泥里沉到海底的家伙。”
“这话把他吓住了?”
“好像是吧,他后来没再提那件事——只谈今天的表演。”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还有别人在场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后来菲利克斯和伊笛丝·杜雷才和我们一起谈用捕龙虾的小屋来让夏伯特表演脱逃术。”
“所以只有你和令郎知道勒索的企图。”我转身问汤姆:“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了警方?”
“大部分都说了,我没说我父亲威胁他的事。”
“好吧,”我走了开去,而一些要离开的客人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其中之一是爱玻。“我已经由嫌犯名单上剔除了,我们就快动身了吗,山姆医生?”
“是的,爱玻,快了。”
班纳局长出现在门口。“好了,你,医生,到捕虾小屋去,还有你,彼德。妈的,我要让你们看看那花招是怎么耍的。”
“你是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我是说我知道他是怎么自杀的。”
我们走了下去,站在小屋外面,班纳局长靠在里面那根木头柱子上,两手交叉在身前,就像那个死者一样。“现在,看这边,我们都知道夏伯特是一个——呃,怪胎。随便你们怎么称呼他啦,反正他有毛病,所以他决定自杀,可是要死得像变魔术,我猜他是想上头条新闻。”
“他不会自杀的,”马克·恩耐斯特在一旁很坚持地说。
“哦,不会吗?哎,我要让你们看看他是怎么做的!你告诉过我,恩耐斯特,说他把一支备份钥匙藏在他嘴里。呃,他就用那把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伸手到上面取下他早就藏好的刀子,”他的两手伸到头上,刚好可以摸到天花板上的横梁,“他把钥匙放回他嘴里我们后来找到的地方,自己割了喉咙,把刀子丢开,在流血过多死亡之前,再把双手的锁锁上。”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彼德·佛西斯说。
“是也罢,不是也罢,这是唯一的方法!里面没有别人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人进出过。我们所有的人全盯着看呢,他是自杀的——只有这个办法。”
警方人员开始收拾他们的器材,佛西斯一家向那栋大房子走回去,我走到码头上,在那里站了一阵,望着拍岸的海水。这时杜雷医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
“你在想什么,山姆医生?你对班纳局长的解答满意吗?”
“不满意,”我简单明了地回答道,“在自己割断喉咙之后,再把那些铁链锁回原状,可需要超人的力量。何况,你看到班纳局长得伸长了身子才够得到横梁,夏伯特比他矮多了。他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为什么不这样告诉局长昵?”
我耸了下肩膀。“真相也不能让夏伯特活过来,何况他还是个勒索者,他对汤姆·佛西斯所做的事,比勒索还坏。”
“不错。”
我弯下身去,捡起一块石头,朝水里丢了过去。“我知道是你杀了他,菲利克斯。”这还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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