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然存在着问题,看来Facebook的用户们并不买动态新闻的账。技术团队在激活代码后,他们坐在屏幕前关注着940万即将上线的Facebook用户的反应,结果第一条回应居然是“把这垃圾关掉!”那晚的照片表明了一场庆祝场面迅速冷场,微醉的员工们不再兴高采烈地挥舞着他们的科贝尔香槟瓶子,开始瞪着屏幕,眼看着来自各处的抱怨在瞬间倾泻而至。
于是Facebook所面临过的最严重的危机就这样开始了。Facebook上所有关于动态新闻的消息中只有l%是正面的评价。在伊利诺伊州的西北大学,一个名叫本?帕尔(Ben Parr)的大学三年级学生在周二起床后登录Facebook,对他所看到的首页感到很不爽,遂立即创建了一个反动态新闻小组,叫“学生反对Facebook动态新闻”。“这次你走得太远了,Facebook,”他写道,“几乎没人想让所有人都自动收到我们的更新……这个功能让人毛骨悚然,太有偷窥的味道在里面,一定要把它关掉。”在大约3个小时内,小组成员增加到了1.3万,在那晚2点,人数达到了10万,到了周三中午有28万用户加入了进来,而到了周五人数突破了70万。
还有其他大约500个抗议小组,它们的名字包括“Facebook这个新设置让人恶心”,“查克?诺里斯拯救我们于Facebook动态新闻的水火之中吧!”,“动态新闻这个蠢蛋笨蛋混蛋骗子婊子鸟人”,还有“鲁奇是个恶魔”。至少有10%的网站用户在积极抗议这次改版。
对动态新闻的反对意见主要在于,它把太多关于你的信息发送给了太多的人。《亚利桑那野猫日报》(Arizona Daily Wildcat)在头版头条刊登了“学生用户纷纷说Facebook的动态新闻就是偷窥”一文。文章引用了一位一年级菜鸟的话:“网站不应该强制记录你在自己页面上的活动。”而在密歇根大学,《密歇根日报》(The Michigan Daily)引用了一位三年级学生的话,她从浏览者的角度指出了问题所在。“新版Facebook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她说,“让我觉得它就像是一个偷窥者。”许多人开始用“盯梢本”(Stalkerbook)来称呼这项服务。你在被偷窥的同时也成了一个偷窥者,谁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公司在周二晚上就迅速做出了第一次官方回应。扎克伯格写了一篇博文,用了一个居高临下的标题“深呼吸,冷静下来,我们听到了你们的呼声”,他采取了理性的立场:“我们并非没有注意到Facebook上的小组对这个功能的反应(顺便说一下,鲁奇不是恶魔)。我们同意,偷窥不是一件很酷的事;不过能够得知你朋友的生活发生了什么事却很酷。人们过去每天在挖掘的就是这种信息,我们把它们经过重新组织和整理后发送给用户,让人们能够知道他们所关心的人的情况。”关于动态新闻,他也指出了一个对于他还有Facebook的同事们来说都是最基本的一点:“对任何在之前就看不到你信息的人来说,他们也不会知道你的情况发生了改变。”
第二天,各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开始聚集在Facebook在帕罗奥多的总部建筑门前,公司不得不雇用保安来护送员工进出办公室。来自几所大学的学生们正在外面进行着大规模的当面抗议,员工们有点惊慌。“我们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讨论,”桑维回忆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关闭动态新闻?’‘这会不会拖累整个公司? ’”他们在Pacebook的会议室里进行了非常坦诚的辩论,甚至讨论过是不是应该干脆在动态新闻上屏蔽这些抗议小组,以阻止号召当面抗议的消息传播。不过当时正在纽约进行宣传活动的扎克伯格,通过电子邮件和电话与同事们联系,他坚持认为这事关“新闻诚信”——切断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违公开的精神,而这正是他创办这家公司的初衷。
不过除了喧哗声,扎克伯格和Facebook上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幕里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讽刺,那就是抗议小组迅速膨胀的规模其本身就证明了动态新闻的有效性。人们之所以会纷纷加入各个小组抗议动态新闻,是由于他们从动态新闻中得知了这些小组的存在。就像当时扎克伯格对我解释的:“动态新闻的重点在于它能够浮现出你周遭发生的态势。它浮现的态势之一就是这些反动态新闻小组的存在。我们要让这些小组在我们的系统里能够真正地成长起来。”对他来说,这是动态新闻在按其预想的目的运作的终极证据。
不过,这样冷静和睿智的逻辑并不能平息人们的抗议,于是扎克伯格同意妥协。考克斯、桑维、资深软件工程师波斯维克还有其他几位软件工程师疯狂地用了48小时编写了新的隐私设置功能,给予了用户一些控制权,指定了自己的哪些信息可以被动态新闻广播出去。用户现在可以吩咐程序不要发布一些特定类型行为的新闻。比如说,在你对一幅照片发表评论时,或当你改变了自己的婚姻状态时(这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你可以让程序不对外广播。
扎克伯格人在纽约,不过周四晚上他在宾馆房间里熬了一整夜,写出了一篇新博文,宣布了新的隐私控制功能的上线。和第一次相比,他的语气发生了显著的改变。“我们真的把这件事情搞砸了,”这是博文的第一句话,接下来他写道,“在解释新功能的作用方面我们做了一件非常糟糕的工作,而在给予隐私控制权方面,我们甚至做得更糟糕……我们并没有立即构建一个隐私控制功能,这是我们犯下的一个巨大错误,我为此向你们表示歉意。”同时宣布,在几个小时之内他会在一个名叫“互联网信息自由流通”的小组上参加一个实时公开讨论,主题是动态新闻。
在那一天,“学生反对Facebook动态新闻”小组的人数突破了75万大关,不过示威活动被取消了,隐私控制功能的上线迅速平息了抗议声。
动态新闻让很多大型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在Facebook上冒了出来,这要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做到的。而那些反动态新闻小组也并非唯一在第一周就蓬勃成长的一类。即使当“学生反对Facebook动态新闻”小组势头正猛时,另一个更加稚气的声音也腾飞了,小组名叫“如果这个小组成员数达到10万我的女朋友就会玩一次三人行”。这个小组在短短3天之内就实现了它的目标,动态新闻的病毒性传染能力让兴趣迅速在用户群中蔓延开来(它最终被证明是一个噱头)。而就在同时,另一个新小组正在得到数万人的支持,而这让Facebook员工们确信除了诸多反感之外,这个新功能还是有一些实际补偿价值所在,这个小组就叫做“拯救达尔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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