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理德犹豫了一下:“不算很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网球,棒球。”
“和你爸爸一起打?”
“嗯。你也打球吧?”
“打得不好。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建筑物。也许哪天你可以教我怎么传球。”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伍尔沃思大楼,鲍曼对着杰理德说:“这曾经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哦,是吗?”杰理德不同意,“那帝国大厦怎么算?”
“那时还没有修帝国大厦呢。这座大楼于1913年完工。当时只有埃菲尔铁塔比它高一点,但是也没有证据。”
“有没有飞机撞到过这些高楼?”
“曾经有过一次。”鲍曼说,“那次一架飞机撞到了帝国大厦上面。我记得还有一次一架直升机在泛美航空公司的大楼顶层着陆时坠毁,死了很多人。”
“直升机?直升机可以在泛美大楼上着陆?”
“现在不行了。以前可以。但是自从那次可怕的事情发生以后,直升机只能在指定机场降落了。”
他把他们带到百老汇,入口的拱门华丽却压抑。他用手指了指拱门的顶端:一只猫头鹰的雕像。
“它想要代表的意思是智慧,勤奋和夜晚。”鲍曼说。他向来对建筑领域研究颇多,在普尔斯摩的日子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阅读建筑史。所以这些雕虫小技才会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为什么那些都是空的?”杰理德指着入口处两个长长的龛问。
“问得好。本来一个非常著名的美国雕刻家说好,要为其中一个地方雕刻一个弗兰克?W?伍尔沃思的肖像。可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都没有完成。”
“那另外一个里面是谁?”
“有人说是拿破仑,但是不肯定。”
来到大厅,鲍曼指着靠近天花板的一个石膏篮子说那叫枕梁。杰理德只顾着看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男人肖像,两手捧着硬币跪在地上。“那是谁,你认为?”鲍曼问。
“一个老头,”杰理德说,“不知道。长得好古怪。”
“是有点古怪,你是对的。这就是伍尔沃思老先生。”鲍曼说,“他一分一毫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大楼。因为建造大楼的缘故,伍尔沃思先生的办公室成为拿破仑宫殿的建筑模式,来自意大利的绿色大理石墙壁和镀金的托曼斯式柱头。”虽然杰理德不知道托曼斯式柱头(柱顶版上有一行行重叠的涡旋形叶板,在下的叶板呈凹弧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却听得津津有味。
“晚饭想到哪里去吃?麦当劳?”
“肯定啦!”杰理德说,“你对曼哈顿银行大厦怎么看?”莎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鲍曼立即警觉了起来。他故作轻松地转身冲莎拉耸耸肩:“我怎么看?我只知道是个二流作品。为什么这么问?”
“它不是一个著名的建筑师设计的吗?”
“佩利,但是不是好的佩利式作品。你如果想看好的佩利式作品,就到巴特利帕克城看看世界金融中心大厦。看看那四个塔——这些建筑越往上,窗户与花岗岩之间的比例就越大,直到塔尖完全被玻璃包围。你可以看见云朵从塔尖上飘过。太神奇了。你怎么对曼哈顿银行这么有兴趣了?”
“好奇罢了。”
“唔。”鲍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听着,”他突然把手搭在杰理德的肩膀上说,“我有个主意。杰理德,你想教我怎么长传吗?”
“我?当然啦,”杰理德说,“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怎么样?”
“可是妈妈在工作。”
“哦,莎拉,你明天工作的时候,我下午借一下杰理德。就我和杰理德去公园。你看怎么样?”
“我想没问题。”莎拉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耶!”杰理德叫道,“谢谢,妈妈!”
“好吧,”莎拉说,“但是你得答应我要小心点。我不想你的脑袋又出事了。”
“好了,别担心了。”杰理德说。
“好,”她说,“小心点。”
深夜时分,电话铃响了。莎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拿起听筒。
“你操哪个男的了?”
“你是——”
“你操哪个男的了?当着我儿子的面?”
“科洛林,你喝醉了。”莎拉无可奈何地低声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没几秒钟电话又响了。
“你以为你可以带他整个暑假离开是吧?”科洛林在电话那头大吼大叫,“计划可不是这么安排的。周末他归我。是啊,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是吧?”
“听着,科洛林,你喝多了。等明天早上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你以为能侥幸逃脱是吧?我告诉你。我要来看我儿子。”
“很好。”莎拉心力交瘁地说,“来看吧。”
“他是我的小孩。我不会让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
说完,他砰地挂上了电话。
离莎拉住所一个街区距离远的一个小房间里,鲍曼正在听着电话。
“很好。来看吧。”
“他是我的小孩。我不会让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
莎拉的前夫挂断了电话,莎拉跟着挂断了,然后是鲍曼也饶有兴致地挂断了电话。
人们总喜欢在电话上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即使是最具戒心的人。这一点,甚至连一些清楚电话能干什么的人都不例外。莎拉平日的某些闲聊就已经能对鲍曼有些用了,何况那些公事公办的谈话更是具有相当的信息量。
自从和莎拉上床以后,鲍曼开始监听她所有的电话。她前夫今天就打来了一次。然后就是波士顿的一些女性朋友,莎拉好像朋友不多。她一拿起电话多半是为了公事。杰理德倒是喜欢和自己的一些好友煲电话粥,鲍曼这时就不会浪费时间窃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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