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一句话没说,转头离去。
“哦,对了,尼克?”
尼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海酒店最好。”
“什么?”
“去龙港埔要待的地方,南海酒店,景致优美,食宿也不错——我想你会喜欢那儿的。”
斯科特的内线嗞嗞响了起来:“斯科特,我是玛吉。”
“哦,嘿,玛吉,找尼克吗?他就在这儿。”
“尼克,”玛吉说,“你的电话。”
尼克从斯科特的电话上拾起话筒,以免声音外放:“出了什么事?”
“警察的电话。”
“我家警报又响了?”
“不,是……是别的事,不是很急,孩子也没事儿,不过似乎也很重要。”
尼克匆匆离开时,斯科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47
“你好,我是尼克。”
奥黛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尼克这么快就拿起电话,原本以为会经历一番推诿搪塞,那些大人物们都爱玩的电话游戏,却没想到如此痛快。
“尼克先生,我是梵威克警局重案组的侦探奥黛丽,很抱歉再次打扰你。”
对方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没有关系,”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呃,我想请问一下,是否可以去你家里四处看看?”
“四处看看……?”
“我们只是觉得,这样可能对确定斯戴德勒那晚的行踪大有帮助,哦不,是那天凌晨。”她暗暗希望自己从“我”到“我们”的用词转变不是那么突兀。“如果那天夜里去你家的那个人确实是斯戴德勒,他很可能被那些新安的保安措施,摄像头、探照灯等设施吓跑。”
“的确有这可能。”尼克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友善了。
“所以,如果我们可以确定他是否去过你家——也就是那晚是否真的是他,而非类似野鹿的动物——这样非常有助于我们确定他死前最后几个小时的行踪,同时帮我们大大地缩小查案范围。”
她听到尼克在电话那边倒吸了口气。
“你说的‘四处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次搜查,你也知道,很平常的。”
“我想我并不知道。”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丝僵硬。无论如何,的确是有些变化,不再是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态度,而是模棱两可的中间立场。
“我们的技术人员会过去,收集证物,拍些照片什么的。”
她话中的含义,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不论她如何粉饰、再轻描淡写,这都是一次犯罪现场调查,尼克心里当然有数,现在的对话不过是一场作秀,两人之间见招拆招的对手戏。
“你是说搜查我的庭院吗?”
“呃,是的,以及你的住宅。”
“你说室内?”
“对。”
“但是——但是没人进过我的房子。”
她早已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嘛,你想,如果斯戴德勒真是从去年开始反复闯入你家的那个人,我们很有可能可以从室内找到一些证据。我想,那些事件发生过后,梵威克警局从来没有派人进去取过指纹,是不是?”
“是的。”
她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唉,那件事不提也罢。”
“你们想什么时候过来?这周以内吗?”
“事实上,考虑到这件案子的进度,”她说,“我们想今天就过去。”
再一次沉默,比上次更久。
“这样吧,”最后,尼克说,“过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她很好奇他准备做什么——咨询律师?或是他的安全主管?反正不管他是否同意,她都铁定会搜查他的住宅。
若是他拒绝——意味着她需要拿到一张搜查令——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拿到。她已经和一名检察官谈过,今天一大早把他叫醒,虽然令他很不高兴,不过他大脑清醒之后,立刻表示同意,说有充分理由授予他们搜查令,一旦需要,地区法院的法官会签发,没有问题。
只不过,除非必要,奥黛丽不愿意用搜查令。她不想硬来,现在还不到时候。用了搜查令,就意味着对抗升级,倘若真是到了需要硬来的时候,她不会犹豫,必然会下手。可是现在,最好还是保持低调,装装样子——也是互装样子,她知道——暂且装作尼克愿意合作,完全出于他是个良好市民,希望看到一切水落石出,求得社会公义。毕竟,一旦他完全转向对立和对抗,她就会完全占据上风。
如果他拒绝,几分钟后,四队警方的巡逻车就会立刻开往他的小区,围住他的住宅和院落,或者连周边地区都算在内,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一个小时之内,她就会携搜查令、犯罪现场调查小组一同到场。
她还不想走那条路,但也要作好两手准备,弄清楚各种法律环节。检察官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拿到一张搜查令的。不过,奥黛丽想要的结果是人们所谓的“许可搜查”,也就是让尼克签署一张标准的“搜查许可书”。
她必须承认,这样做未免有些狡诈,而且别有用心。因为,一旦尼克自愿签字,他的签字就具备法律效力,可以证明他是在头脑清醒、深思熟虑的情况下主动同意接受搜查。她知道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嫌疑人找到个精明的律师,一口咬定他们是被迫、或不完全了解的情况下被搜查,从而使搜查结果在庭审时作废,借以逃出法网。奥黛丽决定跳过这道暗沟,所以采纳了检察官的建议:想办法让尼克自愿签名,注明日期,找两个见证人,就万事大吉了。若他拒绝,再亮出搜查令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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