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变成被刺中的刺猬,立刻为自己辩护道:“是我的决定,我不想让他有备而来,好让他们事先沟通好答案。”
“我不太明白,”诺伊斯摘下眼镜,用一小块眼镜布慢慢擦拭。
“我和艾迪谈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也说不清是哪里。”
“没有必要说清,直觉嘛。”
“就是这样。”
“不过直觉嘛,百分之九十都做不得准喔,”他笑笑说,“可是,嘿,来者不拒,有直觉也是好的。”
“我不想艾迪跟他老板商量好,把故事编得滴水不漏。”
“所以,你就在董事会门口设下埋伏?”诺伊斯轻笑。
“我只是想,要是提前打电话,他说不定就会先给安全主管打一通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想说,斯查顿的总裁涉嫌这个案子?”
她轻轻摇头:“不,当然不是。只是可能有些关联,就在斯戴德勒死前几天,尼克家里出了事故,他家的狗被肢解,尸体就抛在游泳池里。”
诺伊斯骇然蹙眉:“我的上帝!难道是斯戴德勒干的?”
“不知道,尼克全家一年之前搬来后,就陆续发生事故,这只是最近一起,一直都是入室涂画,没有失窃,没有暴力,不过每次都叫了警察——只是警方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没给杀死那条狗的刀取印指纹,据我所知,是因为大家对尼克都没有好感,所以根本都懒得去管。”
“噢,是啊,不过这样做是不对的。”
“就因为这样,斯戴德勒死前,艾迪跟警察联系过,询问斯戴德勒,想查他是否有前科。”
“有吗?”
“很久之前,斯戴德勒被传讯过,怀疑与邻居一家的死有关,但毫无结果,不了了之。”
“为什么艾迪会对斯戴德勒有兴趣呢?”
“他说他查过裁员名单——名单很长,有五千多名员工——看有没有人曾有过暴力倾向?”
“斯戴德勒有吗?”
“他没说,一提到这点,他就含糊其辞,避开话题。不过,我去问过斯戴德勒的车间主任,他说斯戴德勒一点都不暴力,只是后来一怒之下自动辞职,结果导致丢了解雇金。不过,艾迪说斯戴德勒有精神病史。”
“所以,他怀疑斯戴德勒就是那个尼克家中一系列事故的始作俑者?”
“他不承认,但我总觉得,这就是他的想法。”
“因此,你认为尼克、艾迪这两个人和斯戴德勒的死有关?”
“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有点怀疑艾迪这个人。”
“噢,我认识艾迪。”
“他说你们是朋友。”
诺伊斯低声浅笑:“他是这么说的?呵呵。”
“他那时候不怎么守急流城警署的规矩,后来怀疑在一次缴获贩毒案子中,收受贿赂,被踢出警署。”
“你怎么知道的?”诺伊斯突然有了兴趣。
“我往急流城警署打过电话,问了一圈,后来找到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诺伊斯皱起眉头,摇摇头说:“我倒宁愿你没有给急流城打过电话。”
“为什么?”
“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可能也会传到艾迪耳朵里,我不想他知道我们在到处查他,那样的话,就更容易编好故事等着我们了。”
“这样说也对。”
“那么,你现在的推论是,艾迪是斯戴德勒案子的凶手?”
“我没这么说,只不过,艾迪当过警察,这样的人会看人,也懂得查案这些事,对吧?”
“所以就对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下岗员工下手?”诺伊斯戴上眼镜,挑起一边的眉毛。
“很牵强,是吗?”
“有那么一点。”
“但是,要说这么一个看似毒品交易杀人案的死者,却一点都不符合吸毒者的情况,血中没毒,兜里却装着假毒品,这不是更牵强?换句话说,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
“嗯,说得不错。”
“还有,尸体身上裹的塑料布上没有任何指纹,上面发现滑石粉末,说明凶手是戴着医用手套搬尸体的,这都不太寻常,不是吗?我想要艾迪的电话记录。”
诺伊斯长叹一声:“那你可就是在找斯查顿的麻烦了。”
“那他的私人电话记录呢——家里电话、手机,什么都行?”
“唔,好办多了。”
“你能签字吗?”
诺伊斯咬紧下唇:“这个当然,我会签的。你既然有直觉,我愿意和你一道检验它。但是,奥黛丽,斯查顿公司在这城里敌人很多。”
“嗯,说下去。”
“也就是为什么我想公平一点。我不想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我们胡乱给他们扣顶帽子,故意给他们难堪,屈于公众压力,迎合大众心理,对他们落井下石。我要的是公平,至少表面上的公平,你明白吗?”
“当然。”
“那好,有消息再汇报给我。”
34
卡西·斯戴德勒家住西十六大街,梵威克城的这个地带还保留着古老的名字——尖塔区,因为从前所有的教堂都集中在这儿。尼克对这一带很熟悉,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一幢错层式平房里,屋外有简陋的小草坪,用铁丝网和邻居隔开。尼克小的时候,这里是蓝领的住宅区,斯查顿下面工厂里的男工大都住这儿,而且大多是波兰天主教徒,不过尼克一家既非波兰人,又非天主教徒。总而言之,这个地方并不富有,家里的钱都不用存进银行,而是藏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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