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必要。”
“但是,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做——真的很好,尼克。”她眼中泛起泪花。
尼克点了点头,回到办公桌,立即拾起手机,拨通托德的电话,响了三声,没人接听,第四声后,尼克正打算挂掉,托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我是托德。”
声音呆板得好似语音留言,于是尼克等了一会儿才说话:“托德,我是尼克。”
“哦,嗨,尼克,是你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别呢,你就跑掉了,你这家伙!”
“托德,老实说,你是想把我排挤出去?”
话锋急转。
“你怎么这么说?”
“算了吧,老兄,刚才董事会上那些事,先是把你的后备范格得弄进来,再把斯科特拉进董事会,事先连提都没跟我提过,再后来,说什么董事会每月一开,财务报表每周一交,把游戏规则肆意改来改去,最后还剥夺我挑选自己手下的权利,怎么,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尼克,我们不需要排挤你,”托德冷冷地说,“要是我们想你走的话,随时都可以。”
“当然了,只不过要避免付那笔解雇金而已。”
“对于费利菲尔德来说,那只不过是个零头,不算什么,伙计。”
“对你们来说,五百万美元是个零头?”
“尼克,我是认真的,我只是想引进新鲜力量,强化我们的团队。”
“你不信任我来管理公司,不如直说好了。”
托德说了些什么,信号一度中断:“……拦在中间,”只能听到他的尾音。
“再说一遍,”尼克说,“我没听清。”
“我说,我们都信任你,尼克,只是不想你拦在中间。”
“拦在中间?”
“我们得看到你作出反应,和我们产生共鸣,尼克,仅此而已,就是想让你跟我们走在一道而已。”
“噢,我早就在道上了啊。”尼克刻意说得模糊不清,像在暗示。他不知道托德说这个到底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希望透过这句话给他一点威胁。
“那太好了,”托德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模糊不清,信号恢复后,尼克只听到“……听你这样说。”
“再说一遍好吗?”尼克说。
“老兄,你们这儿,就一个信号发射塔吗?哎,我说,信号真是烂透了,好了,我得走了,先挂了!”说完,那边就掉线了。
尼克怔怔地看了好久那张蓝色斯查顿支票,他让财务部门给卡西·斯戴德勒开的支票: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补偿。斯戴德勒在被解雇前提前辞职,法律上是得不到什么解雇金的,但什么是合法,法庭又会怎么判——如果卡西·斯戴德勒决定提出上诉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决定还是先付为好,大方一点,让她知道雇主的善意,还有斯查顿公司的担当。
就是这个原因,他告诉自己。
满足这个女儿,免得给公司招来官司。
他还记得那位黑人女侦探临走时所说的话:“世上每个人都有人爱,有人关怀。”她说得不错,就算斯戴德勒再怎么疯狂、扭曲,他毕竟还有个爱他的女儿。
他按下公司内部对话机:“玛吉,”他说,“帮我给卡西·斯戴德勒打个电话。”
“嗯,我猜她应该是住在他父亲家。”玛吉的声音从话机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好的,告诉她我要顺路拜访,给她带去一些东西。”
33
诺伊斯警官把奥黛丽拉进他的办公室。这间完全玻璃外观的办公室,虽然比奥黛丽的隔间大不多少,里面可是装有昂贵的音响系统、顶级音质的播放器和音箱。诺伊斯喜欢音响,钟爱音乐,有些时候,奥黛丽还看到他头戴耳机,陶醉在音乐之中,甚至偶尔关上门,自己在里面打开音箱放出来听,自得其乐。
作为重案组的头头,他行政事务繁多,还有十几个警察要管,每天会议缠身,估计音乐——当然是所有爵士钢琴大师的作品,凯斯·杰瑞特,比尔·伊文斯、亚特·塔顿、查尔斯·明格斯、瑟隆尼斯·孟克——是他唯一的休闲方式。
办公室内,一首曲子静静地飘荡,《浮现脑海》的重奏,优美动听,舒缓深情,以钢琴为主旋律。
“汤米·弗拉那根弹的?”奥黛丽问。
诺伊斯点头:“闭上眼睛,简直就像在前卫村听现场演奏。”
“的确很美。”
“奥黛丽,关于巴格比,你可是什么都没提。”方框眼镜之后,他忧郁的双眼中,映着关切。
“没什么好提的。”她说。
“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对我讲,知道吗?”
她笑着说:“要是到了我忍无可忍的那一天,我会的。”
“他似乎不再恶作剧了?”
“估计厌烦了吧。”
“也或许,他懂得尊重你了。”
“那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她笑道。
“你不是笃信救赎么。对了奥黛丽,我要说的是——你们去过斯查顿公司?”
“可别告诉我,我们每一步,他都给你打小报告。”
“不是,我接到斯查顿安全主管的一个电话。”
“艾迪?”
“对,你找他谈过,之后你们俩人又去找过尼克?”
“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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