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小孩子也爬不过,”车掌说,“你是不是在想这件事?”
“的确,”我同意道,“可是也许一个小精灵(elf)可以。”
“什么?”
“你最好去把贾士伯·帕尔森叫醒,告诉他说珠宝不见了。”
那个小个子律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衣着整齐地来到运务员专用车时,我看到那位在走道对面床位上的女子也跟了来。
“你最好站后面一点,”我警告她道,“这个场面可不好看。”
“他死了吗?他被人家杀了?”她害怕地睁大了两眼。
“不错,他死了,是的,我们认为他是被别人杀死的。现在请回你的床位去。”
“我要留在这里,”她很坚定地说。
我耸了下肩膀,转身去看帕尔森,他正跪在那空空的保险箱前,看起来好像刚失去一个最知心的朋友。“那批珠宝是由我保管的,”他喃喃地说道,几乎快哭了出来,“这下我毁了!”
“让我们看看能怎么样找回来,”我说。
“找回来?”
我转身向车掌道:“我这样说对不对?从我们在北山镇上车之后,火车还没停过吧?”
“一点也不错,”他看了下表,“第一站是葛林海汶,还有十五分钟。”
“而火车一直是以二十哩的时速行驶?”
“大部分时候还要再快一点,在夜间这一段路我们得慢一点。”
“你认为火车开得那么快,有人能跳车吗?”
“不可能!尤其是这一带——全是岩石什么的,一定会摔得很惨。”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假定那个行凶的窃贼现在还在车上。你最好告诉司机我们要停在葛林海汶来报警,可能会延误行程。”
那位金发女子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及时赶到包格维里去画日出。”
“还是有机会的,”我向她保证说,“我想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芳名,我叫山姆·霍桑,大家都叫我山姆医生。”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我是朵拉·温特尔,波士顿人。请原谅我衣着这么不正式,我在学校里学过怎么穿着得当,可是他们没教我碰上命案时怎么办。”
我对她镶了蕾丝花边的睡衣看了一眼。“很漂亮。告诉我,在过去一个钟点左右的时间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她摇了摇头。“首先是你们上车的时候你吵醒了我,然后是这位先生引起了骚动。”她指了指帕尔森。
“中间什么也没听见?”
“没有。”
那位律师不再检查那空保险箱,现在只低头瞪着舒密特的尸体。“要是这运务员专用车锁上了的话,凶手是怎么进来又出去的呢?”
“这是难解的问题之一,”我承认道,“看起来根本不可能。”
“可是偏偏发生了,”奥白菜安说。
“不错,告诉我——有多少人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你是说,在这列火车上?只有我们两个——舒密特和我,可是同样走这条线的其他车掌也会知道。”
“所以除非有哪个乘客由别人那里知道保险箱的密码之外,这个保险箱一定是你或是死者打开的,对吧?”
“绝对不会是我!”他坚持道,“我怎么能进出呢?”
“舒密特会替你开门。”
那大个子爱尔兰人四下环顾,在困境里想拉一个垫背的。“没错,他也可能替帕尔森开门。珠宝是他的嘛,舒密特甚至还会为他把保险箱打开!”
贾士伯·帕尔森怒吼一声,扑到那个车掌身上。“你不能嫁祸给我,你这个杀人的坏蛋!”
“住手!”我把他们拉开,用我最有权威的声音说,“哎,我们自己里面乱打不会有任何结果,舒密特死了,凶手还在火车上。再过几分钟我们就会到葛林海汶了,到时候我们得接受警长和州警的侦讯。让我们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
“我没问题,”帕尔森说,“只要我能把珠宝找回来。”
“我以为你们会更关心那个死者呢,”朵拉·温特尔说,“我的天啦,你们至少可以把他盖起来吧。”
我从小床上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已失去生命的舒密特身上。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车掌身上穿着的制服——是不是他先前所穿的同一套?”
“当然是啦,”奥白莱安证实道,“我们在夜车上是不会带替换制服的,哎呀,到早上我们就回家了。”
“火车上有多少乘客呢?¨
“今晚没多少,另外还有一个,艾坡先生,在卧铺车厢。”
我都忘了艾坡这个人。“前面那节车厢呢?”
“空的。”
“工作人员呢?¨
“司机和火夫,如此而已。还会有个搬货的会在葛林海汶上车,然后一直都在车上。”
我点了点头。“我们去见艾坡先生。”
我们一起走回卧铺车厢,把他从熟睡中唤醒。“什么事?”他问道。
“你能不能下床来,先生?”我只见到他的头,急于要知道他有多高。等他爬下床来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根本不必找这麻烦,他有六呎多高,是全车里最高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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