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路易莎含糊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确信地说,“鲁弗斯舅舅非常珍视他的信件,现在这是他留给我的所有东西了。我不再占用你们更多的时间了。我很抱歉刚才在外面精神失控。”
经理明显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梅根。”在饭店大厅告别的时候,来自犹他州艾斯菲戈门诺的贾尼斯安慰着路易莎。
“你才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贾尼斯。”路易莎回答说。她回到停车场那层楼,路过 909号锁柜的时候离它不过十码。
21
路易莎·雷回到《小望远镜》杂志社的办公室还不到一分钟,道姆·格拉什就冲着新闻编辑室方向不断大吼:“雷小姐!”杰瑞·纳斯鲍姆和罗纳德·杰克斯从他们的写字台上抬起头来,看看路易莎,又互相看看,然后说:“哎!”路易莎把弗罗比舍的信放进抽屉,锁上,然后走进格拉什的办公室。“道姆,抱歉我没能参加会议,我——”
“别用什么妇科病当借口。关上门。”
“我可没有找借口的习惯。”
“你有参加会议的习惯吗?你靠这个赚钱的。”
“我还靠追踪新闻故事赚钱。”
“于是你就赶紧跑去犯罪现场了。你找到警察没发现的铁证了吗?在瓦片上用鲜血写下的一条信息?‘是埃尔伯托·格里马迪干的’?”
“如果你没有努力发掘它,铁证并不会是什么真正的铁证。这是一个叫道姆·格拉什的编辑告诉我的。”
格拉什冲她瞪着眼。
“我得到一条线索,道姆。”
“你得到一条线索。”
我打不过你,我糊弄不了你,我只能引起你的好奇心。“我给处理思科史密斯案子的管区警方打了电话。”
“根本就没什么案子!那是自杀!除非我们谈论的是玛丽莲·梦露,自杀事件不会让杂志好卖。太压抑了。”
“听我说。如果思科史密斯那天晚些时候打算用子弹打穿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之前还要买一张机票?”
格拉什张开双臂,意思是非常难以置信自己在进行这样的谈话。“一个仓促的决定。 ”
“那么他为什么会有一份打出来的绝命书——但是他并没有打字机——准备好了就等着做出一个仓促的决定?”
“我不知道!我不关心!我周四晚上之前就要出版,要跟印刷商争吵,很快还有一次投递人员的罢工,而且欧吉尔维一直在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开场降神会(注:一种以鬼神附体者为中心人物,设法与鬼魂通话的集会。),你自己问问思科史密斯吧!思科史密斯是个科学家。科学家精神都不太稳定。”
“我们困在一间电梯里九十分钟。他一直非常冷静。‘不稳定’根本就不是他的写照。
还有一件事。他对自己开枪——假如说——用的是市场上声音几乎是最小的那种装有消音器的罗切夫特 34口径手枪。这种枪只能预订。他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
“那,警察搞错了,我搞错了,除了路易莎·雷,所有人都搞错了。年轻的王牌记者,她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得出结论说一个世界知名的捣弄数字的人被暗杀了,仅仅是因为他在某份报告中提出来一些建议,而且所有人都认为不存在那份报告。我说得对吗?”
“一半对。更可能的是警方得到授意炮制出有利于海滨的结论。”
“当然。一家实业公司收买警察。我傻啊。”
“算上他们的子公司,海滨公司是国内第十大公司。只要他们想,他们能买下阿拉斯加。
给我点时间,到周一。”
“不行!你负责这周的评论还有,对了,关于食物的文章特写。”
“如果鲍勃·伍德瓦德告诉你,说他怀疑尼克松总统已经下命令进入他的政治对手的办公室里进行盗窃,而且自己发布命令的时候还录了音,你会说:‘算了吧,鲍勃,亲爱的,我需要关于色拉调料的八百字的文章。’”
“你竟敢对我装出一副‘我是个被激怒的女权主义者’的样子。”
“那你也别对我装出一副‘听着,我干这行三十年了’的样子!这楼里有一个杰瑞·纳斯鲍姆就够糟糕了。”
“你现在正把18号大小的现实硬塞进11号的假设中。很多杰出的新闻记者都因此失败。
很多杰出的人,不管是干什么的。”
“周一!我会拿到一份思科史密斯的报告的。”
“承诺你无法完成的事情可行不通啊。”
“除了跪下来求你,我没什么其他办法。求你了。道姆·格拉什不会仅仅因为新闻报道在一个早上没给他想要的东西就中断这个有根据的调查。父亲告诉我你几乎是六十年代中期全世界最有胆魄的记者。”
格拉什转过身去看着第三大道:“胡扯! ”
“他也会胡扯?1964年揭露罗斯·津的竞选基金。你让一个令人恐惧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永远退出了政治舞台。父亲说你顽强、固执、不屈不挠。揭露罗斯·津需要胆量、汗水和时间。我有胆量,并会付出汗水,我想从你这儿得到的只是一点时间。”
“把你老爸也扯进来真是下三烂的手段。”
“新闻报道需要下三烂的手段。”
格拉什丢掉烟屁股又点了一根。“周一,带上思科史密斯的调查报告。还有,一定得是非常有力的证据,路易莎,要有名字、消息来源和事实。是谁把这份报告藏起来了,又是为什么,还有天鹅颈-B怎么会让南加利福尼亚变成长岛。还有件事。如果你找到了思科史密斯被谋杀的证据,我们在付印之前会先报警。我可不想在我的车座下面有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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