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问:“你认识鲁弗斯·思科史密斯吗?”
“我当然认识,愿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
“我本来觉得你是反对他的……或者不是?”
对路易莎采用的策略,范·赞特点点头:“我是六十年代早期在哥伦比亚特区举行的一次跟联邦能源委员会有关的智库会议上遇到他的。我非常敬畏他!诺贝尔奖获得者,曼哈顿计划(注:美国陆军部在 1942年开始实施的一项研制原子弹的秘密计划。)的元老。 ”
“你知不知道任何关于他写的一份报告的情况,谴责‘九头蛇—零’项目,而且要求天鹅颈-B停止工作?”
“思科史密斯博士?你有完全的把握吗?”
“‘完全的把握’?不。‘绝对的把握’?是的。 ”
范·赞特看起来有些急躁:“我的上帝,如果绿色前线能掌握一份……”她的脸色阴沉下来,“如果鲁弗斯·思科史密斯博士写了一份报告猛烈抨击‘九头蛇—零’,并且威胁要公布于众,那么,我就不相信他是自杀的了。”
路易莎注意到她们两个都在低声交谈。她问了一个她觉得格拉什同样会问的问题:“相信海滨仅仅为了避免负面宣传就会暗杀像思科史密斯这样德高望重的人,这不是有点偏执狂吗?”
范·赞特从软木公告板上取下来一张七十多岁女人的照片:“给你介绍个人。马果·洛克。”
“前几天我在一张标语牌上看到过她的名字。”
“马果自从海滨买下了天鹅颈岛就成了绿色前线的积极分子。她是这块土地的主人,允许我们在这里活动,是海滨方面的眼中钉肉中刺。六周前,她的小屋——离海边两英里远——遭到了入室抢劫。马果没钱,只有几小块土地,她不愿意卖掉它们,无论海滨摆出多么诱惑的条件。唉。歹徒把她打得不省人事,扔下她不管,让她死去,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拿。那实际上还不是件谋杀案,因为马果还处于昏迷状态。按照警方的说法,那是一次没计划好,并且导致不幸后果的抢劫事件。”
“对马果来说太不幸了。”
“而对海滨来说真他妈太幸运了。治病的账单把她的家庭压垮了。袭击发生几天以后,一家叫‘开景’的洛杉矶地产公司站出来向马果的表亲提出要用四倍的市场价格收购沿岸的这几亩矮灌木丛地皮准备建立一个私人的自然保护区。于是我让绿色前线调查了一下‘开景’
公司。它八周之前刚刚注册,而且你猜公司的捐赠人名单上谁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范·赞特冲着天鹅颈岛的方向点点头。
路易莎将会认真考虑这所有的事情。“你会收到我的消息的,赫斯特。”
“希望我会。”
27
在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位于天鹅颈岛的办公室里,他、比尔·斯莫科和乔·纳皮尔正在饶有兴致地听着场外安全情况简报。与跟在他后面的谄谀小人和请愿者相比,他喜欢这两个人直截了当的做事方式。他喜欢让秘书到接待区,在那里公司的头头、工会的领导还有政府部门的人都被告知要等待,最好是等上好几个小时。然后秘书说:“比尔、乔、格里马迪先生现在有空接见你们了。”斯莫科和纳皮尔让格里马迪尽情沉浸在他对自己性格中像 J·埃德加·胡佛(注:(1895-1972)美国前联邦调查局局长,曾建立指纹档案,对美国公务人员进行“忠诚”凋查。)一面的愉悦中。他觉得纳皮尔是个坚定而强悍的家伙,在加利福尼亚三十五年的生活也没有让他在新泽西的童年回忆变得柔和一点;比尔·斯莫科是他的常客,他为了执行主人的命令,会突破重重险阻,不顾任何道德和法律的约束。
今天的会议参加人员中增加了李菲,纳皮尔叫她来汇报他们未成文的议事日程上的最后一项:一个本周造访天鹅颈岛的记者,叫路易莎·雷,是否会是个危及安全的危险人物。“那,菲,”桌子边上的格里马迪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我们对她有什么了解?”
李菲说起话来像从大脑清单里调出东西一样:“《小望远镜》杂志记者——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了?二十六岁,志向远大,思想解放但不激进。莱斯特·雷的女儿,他是个外国通信记者,最近刚去世。母亲七年前和他友好地离婚后,又跟一个建筑设计师结了婚,住在布衣纳斯·耶巴斯的尤因斯维尔住宅区。没有兄弟姐妹。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历史和经济学,以最优异的学业成绩毕业。开始在《洛杉矶记录报》、《论坛》和《先驱》上有几篇政治方面的文章。单身,独居,没有欠费记录。
“没意思的人。”纳皮尔评论说。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现在讨论她。”斯莫科说。
李菲对格里马迪说:“我们发现她周二启动仪式的时候在研发部门转悠。她声称和思科史密斯博士约好见面。”
“关于?”
“受《小望远镜》委托写一篇文章,但是我觉得她在找什么东西。”
这位首席执行官看看纳皮尔,后者耸耸肩:“难说,格里马迪先生。如果她在找什么东西,我们应该假设她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格里马迪喜欢说出显而易见的事:“那份报告。 ”
“新闻记者都有狂想症,”李说,“特别是年轻人,如饥似渴地想要寻找自己的首条轰动性独家新闻。我猜她可能认为思科史密斯博士的死是……我该怎么说呢?”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露出迷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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