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拍子机器人看上去会失真。”德·塞安提斯哀叫道,“对它们不公平。我们拼了两星期的老命你现在却……”
“没关系。我们之后再来欣赏它们。”
德·塞安提斯的反抗声闷了下去,他碰了一下按钮。刹那间模型被照亮了,玩偶们都有了生命。音响营造出仿真的背景声,有隐约的音乐、大笑声、谈话声。在博蒙特别墅的主厅,一个玛丽亚·博蒙特的充气模型慢慢爬上讲台,手中有一本小小的书。
“这时是十一点零九分,”鲍威尔对地区检察官的下属说,“看看模型上方挂着的钟。它的齿轮经过调整,与慢动作时间保持一致。”
全神贯注的寂静中,司法人员研究着现场,在机器人重新再现致命的博蒙特派对上的活动时迅速作着笔记。玛丽亚·博蒙特再一次在博蒙特别墅主厅的讲台上宣读了“沙丁鱼游戏”的规则。
灯光变暗,然后熄灭了。本·赖克慢慢从主厅寻路到了音乐室,右转,登上通往画廊的楼梯,穿过通向兰花套间的铜门,弄瞎了博蒙特的保镖,让他们失去知觉,然后进入了套间。
又一次,赖克面对面地遇上德考特尼,靠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致命的匕首枪,用匕首的刀刃撬开德考特尼的嘴巴,而那虚弱的老人无法招架。再一次,兰花套间的门被撞开,身穿雾白透明睡袍的芭芭拉·德考特尼出现了。她和赖克搏斗、躲避,直到赖克塞在德考特尼口中的枪突然开火,轰掉了他的后脑勺。
“这些材料是从德考特尼的女儿那里弄来的。”鲍威尔轻声道,“透思了她。这是可靠的。”
芭芭拉·德考特尼爬向她父亲的尸体,拽出那把枪,然后突然冲出兰花套间。赖克追了出去,追着她跑下黑暗的屋子。她一路狂奔,穿过前门跑到街上。赖克和泰德碰了头,他们一起前行到放映室,假装在玩“沙丁鱼”。这出戏到了尾声,最后以客人们蜂拥到兰花套间结束。玩偶们破门而入,把那具小小的死尸团团围住,以千奇百怪的舞台造型定格了。
长长的停顿,司法人员们在消化这出戏剧。
“好了,”鲍威尔说,“现场的情形就是如此。现在让我们把记录喂给莫斯,让它拿主意。首先是时机,你们不否认吧,‘沙丁鱼游戏’给赖克创造了绝佳的犯罪时机。”
“赖克怎么知道他们会玩‘沙丁鱼’?”地方检察官轻声问道。
“那本书是赖克买来寄给玛丽亚·博蒙特的。他自己为自己提供了‘沙丁鱼游戏’。”
“他怎么会知道她会玩那个游戏?”
“他知道她喜欢游戏。而‘沙丁鱼’是那本书上惟一可用的游戏。”
“不知道……”地检官搔搔头,“莫斯是很难说服的。喂给它吧,反正没什么坏处。”
办公室的门“砰”地推开,警察局长克拉比阔步而进,好像在阅兵一样。
“鲍威尔长官。”克拉比的称呼很正式。
“局长先生?”
“我注意到,先生,你为了把我的好朋友本·赖克和肮脏卑鄙的克瑞恩·德考特尼谋杀案牵扯在一起,正在滥用那台机械大脑。
鲍威尔先生,这样的目的荒谬以极。本·赖克是我国可敬的重要公民。此外,先生,我从来没有认同过那台机械大脑。选民推举你是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智力,而不是俯首称臣于……”
鲍威尔对贝克点点头,后者开始向莫斯输送数据。“您说得完全正确,局长。我们继续:犯罪方法。第一个问题是:赖克是怎样打倒保镖的。德·塞安提斯?”
“而且,先生们……”克拉比继续。
“视紫红质电离器。”德·塞安提斯说,他拿起一个塑料小球抛给鲍威尔,后者将小球展示给大家。“一个叫乔丹的人为赖克的私人警察发明了这个玩意。我已经准备好了计算机的经验处理模块,我们自己也弄个了样品。有谁愿意试一试?”
地方检察官看上去不大确定,“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用处。莫斯可以自己作决定。”
“总而言之……”克拉比道。
“哦,来吧,”德·塞安提斯带着让人不快的高兴神情说,“除非亲眼看见,否则你永远不会相信我们。不会伤着谁,只会让你神智昏迷六七分……”
塑料球在鲍威尔的指间破碎了。克拉比鼻子下闪出一道明亮的蓝光。演说中途被突袭的局长就像空口袋一样颓然倒地。鲍威尔恐惧地四顾。
“我的老天!”他大喊,“我干了什么?那个球就那么在我的手指间融化了。”他望着德·塞安提斯,严厉地说,“你的外层胶囊做得太薄了,德·塞安提斯。你看看你对克拉比局长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把那份数据给莫斯,”检察官强自镇定,声音有点发紧,“这个方面,我知道它会认账的。”
他们让局长的身体舒服地躺在深深的椅子里。“现在谈谈谋杀方法。”鲍威尔继续道,“请看这个,先生们。这是个障眼法。”他展示了一把取自警察博物馆的左轮手枪。他打开弹仓,取出子弹,再从药筒上旋下弹头。“这就是在谋杀之前,杰瑞·丘奇把枪给赖克时,赖克对手枪做的事情。假装让它安全了。一个骗人的障眼法。”
“障眼法?见鬼,那枪确实安全了。那就是丘奇的证据?”
“是的。看看你们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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