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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袋

时间:2013-10-21 12:48:20  来源:  作者:斯蒂芬·金  
简介:主人公迈克是一个生性敏感的中年作家,在创作巅峰期过后,陷入了灵感枯竭的状态。更不幸的是他深爱的妻子乔又因一场车祸的牵连意外死亡,痛苦的迈克从验尸处得知乔对他隐瞒了已怀孕的事实,这使他疑虑重重,尤其当他了解乔曾多次悄悄去了们远在海边的别墅莎拉-拉弗斯后,他决定前往别墅探究妻子在临去世前的奇怪行为。但是看房人比尔,这个向来对他友善的老人竟然一反常态地对他显示了毫不遮掩的敌意,并多次生硬地暗示他快点离开。附近的居民也明显地表示不欢迎他,有一次他甚至遭遇危及生命的伤害。迈克敏锐地觉察到在当地的历史中隐藏不可告人的...
  “他知道,是的。他提起你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好感,我觉得不是装出来的。”
  “你在开玩笑吧,一定的。”
  “我没有。他说你的曾祖父和他的曾祖父在同一个营地里干过活,他们不待在林子里的时候也是邻居——我想,他说的林子离今天的博伊码头不远。用 他的话说,‘他们的在同一个茅坑里拉屎’。有意思吧,嗯?他还说,他猜如果两个来自T镇的伐木工能产生百万富翁后代的话,那么这句话正在应验,‘ 即使要等上整整三代人’,这是他的原话。刚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指桑骂槐地说兰斯呢。”
  “这很荒谬,如果他真那么想的话。”我说,“我们家是从海边来的,在普鲁兹奈克(美国缅因州地名,在海边),缅因州的另一头。我父亲是个渔夫 ,我曾祖父也是。他们的干的是捞龙虾、下网打鱼的活儿,不是砍树。”这些都是真话。但我还是在脑海里搜寻着,寻找那些和她的话有关的记忆。沧州我 可以带着疑问去睡一觉,醒来的时候能找到这个记忆。
  “会不会他说的是你妻子娘家的什么人?”
  “不可能。是有些姓阿伦的住在缅因州——他们是个大家族——但大部分人仍然留在马萨诸塞州。如今他们中间干什么的都有,不过要是上溯到一八八 O年左右的话,那时候他们大多数人是莫尔登-林恩(美国马萨诸塞州地名)地区的采石工和石匠。德沃尔在跟你开玩笑呢,玛蒂。”但即便这时我心里却觉 得他没有。或许是他把故事的某个部分搞错了——再聪明的人到了八十五岁记忆力也会变得迟钝——但麦克斯-德沃尔怎么都不像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我想 象着T镇的地底下蔓延着无形的光缆——它们向各个方向延伸,无形但有力。
  我的手不经意地搁在车门的上端,她轻轻地碰了碰它。“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其它问题?不过我要先说明,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
  “说吧。我最擅长回答愚蠢的问题了。”
  “你知不知道《巴特尔比》到底讲了些什么?”
  我想放声大笑,但月光下我足以看清她是认真的,取笑会令她伤心。她是琳蒂-布里格斯读书会的成员(我八十年代末还为他们做过一次演讲),也许 是最年轻的一个,比其他人要年轻二十岁,她害怕在别人面前显得无知。
  “下次轮到我头个发言,”她说,“我打算说点有深度的东西,不想只是复述一遍故事概要,好让他们知道我读过书了。我想啊想啊,一直想到头疼, 可还是想不出。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属于那种不看到最后几页是无法明白到底在讲些什么的书。我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出来的——它好像就在我眼前。”
  这些话又让我联想到了那些光缆——潜藏在地下的光缆向四面八方蔓延,织成一张网,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人和地方。你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尤其是在你想逃脱的时候。而此时,玛蒂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好吧,注意听了,现在开始上课。”我说。
  “我在听呢,相信我。”
  “多数评论家认为《哈克贝里-芬》(美国著名小说家马克-吐温的小说。)是美国第一本现代小说,这么说很公道。不过如果《巴特尔比》能再长上一 百页,我想我会把赌注下在它这边。你知道‘文书’是什么意思吗?”
  “秘书。”
  “太抬举了。就是抄写员。有点像《圣诞颂歌》(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小说,克拉契是小说中的一个饱受难辛的小会计。)里的鲍勃-克拉契。只有狄更 斯给了克拉契一段历史和家庭生活。梅尔维尔笔下的巴特尔比却没有这些;他是美国小说史上第一个纯粹存在的人物,一个没有任何关联的人物……没有关 联,你知道的……”
  两个能产生百万富翁后代的伐木工,他们在同一个坑里拉屎。
  “迈克?”
  “怎么?”
  “你没事吧?”
  “没事。”我竭力集中思想,“巴特尔比仅仅通过工作与生活发生联系。从这种意义上,他是一个典型的二十世纪美国人,和斯隆-威尔森的《穿灰色 法兰绒上衣的人》,或是反派人物——《教父》中的迈克尔-柯列阿尼没什么两样。但是,接下来巴特尔比甚至开始对工作——美国中产阶级男性心目中的 上帝——产生质疑。”
  现在她显得很兴奋,我想,多可惜,她荒废了高中最后一年的学业,对她和她老师来说都是一种不幸。“这就是为什么他开始说‘我想我不愿意’,对 吗?”
  “是的。我们可心把巴特尔比比作一只……热气球。只有一根绳子把它和地面连在一起,那就是他的抄写员工作。随着巴特尔比不愿意做的事一件一件 增加,我们可以想象那唯一的绳子渐渐烂掉,最后,绳子断了,巴特尔比漂走了。这是个叫人心烦的故事,不是吗?”
  “一天晚上,我梦见他,”她说,“我打开房车门,看见他,他坐在台阶上,穿着旧的黑西装,很瘦,头发掉得差不多了。我说,‘借过一下,行吗? 现在我要出去晾衣服。’他说,‘我不愿意。’是的,我觉得你说得对,是让人心烦。”
  “就是这样。”我说着坐进车里,“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和约翰-斯托尔谈得怎么样。”
  “我会的。无论需要我做什么事,只要能报答你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一个人得有多么年轻,多么天真无邪,才会开出这样的空头支票啊!
  车窗开着,我伸出手,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她也回握了一下,用力的。
  “你很想念你的妻子,是吗?”她说。
  “能看出来?”
  “有时候。”她不再用力握了,但仍然抓着我的手。“你给凯念故事的时候,看上去既高兴又忧伤。我只见过她一面,你妻子,可我觉得她很美。”
  在这之前,我的思绪全然集中在我们双手的接触上,现在我把这些统统抛到了脑后。“你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她微笑了,仿佛我问的都是些很傻的问题。“我记得,在垒球场,就在我和丈夫初次相遇的那天晚上。”
  据我所知,不论是乔还是我,九四年整个夏天都没有去过T镇或附近的地方……然而现在,我的想法显然是错的。七月初的某个星期二,乔去了那儿。 她甚至还看了垒球比赛。
  “你能肯定那是乔吗?”我问道。
  玛蒂的视线转向大路。她没有在想我的妻子;我可以拿房子和地打赌——或者是房子,或者是地,她在想兰斯。也许这是件好事,她想着兰斯的时候, 也许不会太仔细地观察我,而我刚才的表情几乎完全失控了,她可能会从我脸上看到我不想流露的东西。
  “是的。”她说,“我当时和珍娜-麦考伊还有海伦-吉尔瑞站在一起——那是在兰斯帮我把一桶掐在泥里的啤酒拔起来之后,他并问了我是不是打算比 赛后和其他人一起去吃披萨——当时珍娜说,‘看,那是诺南太太。’海伦说,‘那作家的老婆,玛蒂,瞧她的衬衫多酷!’衬衫上缀满了蓝色的玫瑰花。 ”
  我记得很清楚。乔喜欢它是因为它是个玩笑——根本不存在蓝色的玫瑰花,不管是自然生长还是人工培育的。一次穿着它的时候,她夸张地用双臂环绕 着我的脖子,髋部令人心醉神迷地贴近我的下体,大声叫道她是我的蓝玫瑰,而我必须不停地抚摸她,直到她变成粉红色的。回想当日情形令我心碎。
  “她在第三垒边上,围网后面,”玛蒂告诉我,“和一个穿着胳膊肘缀布块的咖啡色运动夹克的男人在一起。不知为什么他们一起大笑着,然后,她转 了转身,直直地看着我。”她沉默了片刻,站在我车边,红裙子衬托着她的身段。她提起颈后的头发,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让它们落下去。“她直直地看着 我,真的看到我了。她的表情……虽然刚才还在笑,但她的表情是忧伤的,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她像是认识我。接着,那个男人用胳膊搂着她的腰,两人 走开了。”
  寂静再次降临,只听到蟋蟀的叫声和远处卡车驶过的隆隆声。玛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睁着眼睛在做梦,然后,她意识到什么,目光转回过来望着 我。
  “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除了想知道搂着我妻子的男人是谁。”
  她笑了,一种不那么肯定的笑。“我不觉得那是她的男朋友,你知道。他好像老了点儿,起码五十岁。”那又怎么样?我心想。我自己都四十了,但这 并不意味着我没有注意到玛蒂裙子底下移动的身段,或是她提起颈背头发时的姿态。“我的意思是……你在开玩笑,对吗?”
  “我真的不知道。看来,这些日子我对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死了,那又怎么样呢?”
  玛蒂看上去很悲伤。“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迈克,对不起。”
  “那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她摇摇头。“我当时想他可能是来避暑的——那是我对他的感觉,也许只是因为他在一个那么热的夏天傍晚还穿着一件夹克——不过,就算他是,他也 不呆在沃灵顿,沃灵顿的人我大多认识。”
  “他们的一起离开的?”
  “是的。”她很不情愿地说。
  “一起走向停车场吗?”
  “是的。”这回更加不情愿了。这回,奇怪的是,我很肯定地知道她在撒谎,这已经超越了直觉,更像是在阅读她的思想。
  我把手伸出车窗,重新拉起她的手。“你说过,如果我想起什么让你报答我的方法,只要告诉你一声就行了。我请求你,告诉我真相,玛蒂。”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往下看了一眼我放在她手上的手。接着,她抬头看着我的脸。“他身材魁梧,穿着运动夹克使他看上去有点像个大学教授,就我所 知,但他也很可能是个木匠。黑头发,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他们一起笑,笑得很开心,然后当她看着我的时候,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在这之后,他用一只 胳膊搂着她一起走开了。往主街上走去。”
  主街!从那儿他们可以沿着湖畔往北,一直走到莎拉-拉弗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谁知道?
  “她从没告诉过我那年夏天来过这儿。”我说。
  玛蒂显然在寻找一个回答,但没能找到。我松开她的手,我得走了。事实上我开始想,要是我早离开五分钟该多好啊。
  “迈克,我敢肯定——”
  “别,”我打断她,“你不能肯定。我也不能。但我非常爱她,我会努力忘记这件事的。也许什么也没发生,再说——我还能做什么呢?谢谢你的晚餐 。”
  “我很高兴你来。”玛蒂看上去几乎要哭出来了,于是我重新拿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你不是白痴。”我说。
  我再次吻了吻她的手,然后开车走了。这就是我四年来的头一次约会。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一句古谚,说的是一个人永远也无法真正了解另一个人。要嘴上赞同那句话是很容易的,然而当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体会到 它真正的含义时,得到的却是巨大的震惊——其可怕程度就好像原本惬意航行的飞机突然遭遇所料不及的巨大湍流。我常常记起我们在经过两年尝试未能生 下孩子的情况下,曾去看过一个育科医生。那个医生对我们说,我的精子量很低——虽然不是极低,但也足以造成乔的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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