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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关门之后

时间:2013-10-13 21:01:26  来源:  作者:劳伦斯·布洛克  
简介:美国著名侦探小说家劳伦斯·布洛克1987年的作品,曾获马耳他之鹰奖。莫西里酒吧被抢,“小猫小姐”的账本被偷、蒂勒里太太被杀。三个当事人都请马修出面帮助查出真相,在一条条线索发现之后,三个案件的零碎拼图慢慢被拼在了一起,所有真相水落石出,马修自会有他的解决办法……...
  “先让我听一遍再说吧。”
  “独唱。我想是独唱,每次只要我用力去想,就一定想得起来,这叫做禅的记忆法。我把那瓶爱尔兰威士忌放哪儿去了? ”
  “就在你后面。”
  “谢谢了。你喝那酒还可以吧? 哦,你已经拿在手里了。好吧,听仔细啦。妈的,又是老套,好听的都放在最后一首。当然啦,你用不着 从头听到尾。开始啦。”
  于是,我们又过了一夜,
  吟诵表演什么都有,
  每个人都知道他终会孤寂,
  当酒店关门之后。
  音乐的旋律有几分爱尔兰民歌的味道。果然没有和声,男歌星的嗓音低沉又温柔。“现在听这一段。”比利说。
  于是我们干掉这最后一杯,
  敬每个人的欢喜与哀愁,
  但愿这杯酒的劲道,
  能撑到明天酒店开门。
  “棒极了。”比利说。
  我们踉跄走出酒店,
  像一群麻木不仁的舞者,
  每个人都知道他必须问什么,
  每个人也都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我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酒杯。我把酒倒在杯里。“仔细听这一段。”比利提醒我。
  所以我们干掉这最后一杯,
  酒如利刃脑子碎成片片,
  反正答案一点也不重要,
  问题也就无人提及。
  比利不晓得说了什么,我没听见,脑里只有那首歌。
  我那天心碎不已,
  但明天自然又能修补完好,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
  我或许会忘掉所有悲伤。
  “再放一遍。”我说。
  “等等,还没完呢。”
  所以我们干掉这最后一杯,
  有一句话我们永远不说出来,
  谁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他就会知道何时心碎,
  他说:“如何? ”
  “我还想再听一遍。”
  “‘再弹一遍。你可以为她弹一遍,也可以为我弹一遍。如果她能忍受,我也能。’你说这段棒不棒? ”
  “再放一遍,好不好? ”
  结果我们又听了两遍。之后,他把唱片放进套子里,还问我明不明白为什么把我拉到他家来。我只得点了点头。
  “喂,”他说,“如果你想睡这里,那也没问题。这张沙发看起来不怎么样,躺起来却舒服得很。”
  “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不大相信你。外面下雨了没? ”他朝窗户外望了望,“没有,但是随时会下。”
  “我可以冒这个险。我喜欢在我自己的地方醒来。”
  “我必须要尊重这么深谋远虑的人。你上街真的没问题吧? 拿去,我帮你准备了个纸袋子,把那瓶酒带回家吧。要不,拿这航空袋装也成 ,人家会以为你是飞行员。”
  “省省吧,比利。”
  “我要这瓶酒干嘛? 我又不喝波本。”
  “我喝够了。”
  “说不定你在临睡前酒瘾发作呢? 说不定你早上起来,又想痛饮两杯呢? 求求你,把剩下的酒拿回去吧。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讲究品味, 连剩下的东西都不肯带啦? ”
  “有人告诉我,带开过瓶的酒上街是违法的。”
  “别担心,第一次犯法可以假释。嘿,马修,谢谢你来我家玩。”
  回家的路上,我脑里荡漾着那首歌的旋律跟零碎的歌词。“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我或许会忘掉所有悲伤。”天啊。
  我回到旅馆,直接冲上房间,没问前台有没有我的留言。我脱掉衣服,把它们甩在椅子上,从瓶里倒了点酒,喝了,上床。
  就在似睡非睡之间,雨,开始下了。
  第十三章
  整个周末都下雨。星期五快中午时,我睁开了眼睛,雨水正在敲打窗子,不过,吵醒我的应该是那通电话。我坐在床沿,决定不接,它又 响了几声才放弃。
  头痛得要命,胃好像被人开了几枪。我又躺了回去,在我觉得屋子开始转的时候,我豁地坐起。我跑进浴室,用水龙头的水灌下几片阿斯 匹林,我的头脑跟胃肠这才逐渐恢复正常。
  我想起比利给我的那瓶酒,找了老半天,终于在那个航空袋里找到它。我不记得昨天我喝过最后一杯之后,把它放到哪里去了。其实有很 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从比利的公寓走回旅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脑里就是一片空白。不过,我倒不在意这种短暂的失忆。你开长途车的时 候,路上每个招牌,高速公路上的里程告示,难道你都记得吗? 你何必把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清清楚楚。
  酒瓶里的酒已经有三分之一不见了,这让我吓了一跳。我记得我跟比利在听唱片的时候喝过一杯,关灯前,我又喝了一小杯。我现在并不 想喝,但有的时候是你想要喝几杯,有的时候是你需要喝几杯,现在的情况是后者。我往漱口杯里倒了点酒。当我把酒咽进喉咙里的时候,不 禁抖了抖。我觉得好过了点,但是又好像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我又喝了一杯。我接了半杯水,把阿斯匹林冲了下去,这回好多了。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
  我还是留在我房间里。天气当然是我不出门的最好理由,但是,我不需要借口。
  我觉得我宿醉末醒,应该轻松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我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如果我身体不是这么不舒服,我早就到医院报到了。我决定了: 只要我的身体是这个样子,我就要把自己当作是病人。我那个决定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不止有象征意义而已。
  下午,电话铃又响了。我应该起来接电话的,但我实在是不想跟人说话。随铃声自生自灭吧。
  接近傍晚的时候,电话铃第三次响起,这一次我接了,是斯基普·德沃。
  “我找你找了老半天。”他说,“你待会儿会出门吧? ”
  “我现在不想出去。”
  “是啊,又开始下雨了。原本以为只会下一阵子,现在却一天到晚下个不停。
  天气预报说还得下呢。我们昨天下午见过那几个家伙了。”
  “已经见过了? ”
  “不是那些戴着黑帽子的坏蛋,是律师和会计师。我们的会计师还带了一支叫‘犹太左轮’的家伙。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
  “自来水笔。”
  “你知道啦? 反正他们告诉我们一大堆我们早就知道的事,讲了半天废话,还说要寄账单给我们,我们还得付钱。”
  “那不都是你自找的? ”
  “是啊,但是我高不高兴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又跟那个电话里的‘神秘声音先生’讲了一次话。我跟电话汤米说,我们得用周末的时间来 筹钱。”
  “你告诉蒂勒里啦? ”
  “蒂勒里? 你在胡说些什么? ”
  “你说――”
  “哦,对了。我一时之间没想到。不,不是蒂勒里。我是说电话汤米。我想随便说个T 字开头的名字,只是我一时之间想不出,告诉我一 个T 字开头的名字好吗? ”
  “一定要吗? ”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一会儿。“你好像没什么精神。”他说。“基根把我拉到他家,听唱片听到天亮。”我说,“我现在还没百分之百清醒 过来。”
  “基根真他妈的。”他说,“我们喝酒还算得上是节制,就只有他像玩命似的。”
  “他有时是有点过分。”
  “是啊。听清楚啦,我不想管你喝了多少。我想知道的是:你可不可以把星期一整天留给我们? 白天跟晚上。我想我们会在那个时候处理 这件事。如果我们真的要干的话,我希望越早结束越好。”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
  “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啊,去帮我们解决它啊,好吗? ”
  我星期一到底要干什么? 我还在为汤米·蒂勒里干活,不过,我不在乎我在这事上要花多少时间。我跟杰克·迪博尔德的谈话,只是证明 了一件事――我在浪费我的时间跟蒂勒里的钱。警方根本没打算起诉他,更别说栽赃他。卡罗琳的批评使我不完全同情汤米,拿了他的钱,没 干什么事,我现在也不觉得那么惭愧。
  我手上有两件事可以在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跟他说,也挖出不少细节。所以,我不用在日落公园附近的酒吧跟杂货店里花太多时间。
  我告诉斯基普星期一我整天没事。
  那天稍晚,我打电话到对街的酒店,请他们派个小伙计送两瓶酒,然后再到附近的熟食店帮我买半打麦酒和两份三明治。店里的人认识我 ,也知道我给小费一向很大方。我觉得这样很值得。
  我先喝了杯烈酒轻松一下,接着喝了罐麦酒,吃了半份三明治。我洗了个热水澡,果然使得胃口大开。我又吃了半份三明治,喝了一罐麦 酒。
  我小睡片刻。醒来后,我打开电视,看了一部亨弗莱·鲍嘉的电影。我没怎么仔细看那部电影,但只要有声音,我就觉得有个伴。我走到 窗边,看看窗外的雨势。
  我开始吃剩下的三明治,喝了一大堆麦酒,还用波本润了润喉。电影结束,我把电视机关掉,吞了两片阿斯匹林,上床睡觉。
  星期六,我的活动能力强得多了。我想喝杯酒醒醒脑子,不过,我决定绝不多喝。我洗了个澡,喝掉最后一罐麦酒,跑到楼下去,到火焰 吃早饭。我剩下半个蛋,但是把马铃薯跟燕麦面包吃个精光,还喝了好几杯咖啡。我试着看了看报纸,但却不知道报上在说什么。
  吃完早餐之后,我走进麦加文酒吧喝了一杯。然后我到圣保罗街街角,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有半小时之久。
  之后,我回到旅馆。
  我在房间里看棒球,之后是“疯狂体育世界”里的腕力冠军大赛和几个女人在水上表演单脚滑水。看她们表演,我知道难度很高,但其实 没什么好看的。之后我到阿姆斯特朗酒吧转了一圈,跟里面的人聊了两句,接着,我到附近的熟食店,点了一碗墨西哥辣豆跟两杯酒。
  回旅馆之前,我把白兰地倒进咖啡里。我房间里有非常多波本,足够撑过这个星期天,但我还是到杂货店里买了几瓶啤酒,因为杂货店星 期天中午以前不会开门,我怕在那之前我的啤酒瘾会犯。没有人知道杂货店在中午前为什么不开门,也许是因为教堂就在它后面;也许他们相 信星期六应该不醉不归,星期天早上自然是宿醉未醒;也许是那些身心备受摧残的人特别容易悔恨。
  我喝了口酒,又开始看电视上放的电影。我在电视机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部战争片刚好演到一半。我起来冲了个澡,把脸刮一刮, 穿着内衣把电影看完,喝了点波本跟啤酒,接着倒头睡去。
  再起来的时候已是星期天下午。外面依旧在下雨。
  大约三点三十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在它响第三声的时候,拿起话筒说了声喂。
  “马修? ”是女人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安妮塔。接着她说:“我前天跟你联络,但找不到你。”我听到她话中仍有浓浓的北卡罗来纳口 音。
  “我想谢谢你。”她说。
  “没什么好谢的,卡罗琳。”
  “我要谢谢你保持了君子风度。”她轻笑了两声,“喝波本的都是绅士。我记得我在这个话题上说了不少。”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本来就很健谈。”
  “谈别的我也很能说。我为我放荡的言行向比利道歉,他说我没那么差劲,酒保都是那么说的,是不是? 我要谢谢你送我回家。”她停顿 了一会儿,“呃,我们有没有――”
  “没有。”
  一声叹息。“我很高兴,因为我不想一点记忆也没有。我希望我的言行并没有太失态,马修。”
  “你斯文得很。”
  “我怎么可能斯文呢? 这点我还记得,马修,我说了不少汤米的坏话。我一定说得很难听,不过,我希望你知道那只是我的醉话。”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对我很好的,你知道吗? 人当然是有缺点。他有他强的地方,但也有弱点。”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值班的时候,也听过一个爱尔兰女人讲过类似的话。“是啊,那是强人的弱点。”她是这么说的。
  “他很关心我。”卡罗琳说,“我以前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我告诉她,我从来不怀疑汤米非常关心她,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 什么,没说什么。
  星期天晚上,我又信步走到小猫小姐酒吧去。天空下起毛毛雨,可是雨势并不大。
  在没到小猫小姐以前,我先到阿姆斯特朗酒吧转了转。这两个地方都给我一种星期天晚上的感觉。有几个店里的常客跟住在附近的邻居在 店里厮混。点唱机放了一首小女孩唱的歌,她说她刚得到一双溜冰鞋。她的声音老是在音符间游移,音量也不对。
  我不认识那个酒保,我向他问起斯基普,他指了指后面的办公室。
  斯基普跟他的合伙人约翰·卡萨宾都在。卡萨宾的脸圆圆的,鼻梁上那副细边眼镜让他眼睛显得格外深邃。我想他年纪跟斯基普差不多, 但是样子年轻些,有点像故作老成的学生。他的左右小臂上都有刺青,可是他那副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刺青的人。
  其中一个刺青是常见的图案:一条蛇盘在一把匕首上,蛇摆出要咬人的姿势,匕首的尖端还滴着血,颜色俗丽至极。另外一个就简洁多了 ,甚至还有点品味:他的右腕上刺着一条手链。“如果我的刺青在另外一只手上,”他曾经说过,“那我就可以用表把它遮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对刺青的看法。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是年轻不懂事,贸然刺下标记,害得他被贴上标签,而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有时我又 觉得他好像觉得很骄傲。
  其实我跟他不熟。我只知道他没斯基普那么夸张,不喜欢在吧台晃来晃去。他常常值早班,而且会在倒班前完成采购工作。他也不像斯基 普那样,酒一喝就喝个没完。他喜欢喝啤酒,但不像斯基普那样猛灌。
  “马修。”他指了指椅子,“很高兴你能帮我们忙。”
  “先看我能做什么再说吧。”
  “明天晚上,”斯基普说,“八点整,房间里的电话应该会响起。”
  “然后呢? ”
  “我们就要依照他的指示办事。我要先准备一辆车,这也是他的交代之一。”
  “你有车吗? ”
  “我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约翰有车子吗? ”
  “我会把它开出车库的。”约翰说,“你觉得我们需要两辆车? ”
  “我不知道。他都叫你准备车子了,我想他大概也会叫你把钱准备好――”
  “是啊,他突然提到这件事,我还觉得挺奇怪的。”
  “但是他却没交代你车开到哪里去。”
  “没错。”
  我想了想,“我最担心的是――”
  “我们可能会掉到陷阱里。”
  “没错。”
  “我跟你一样担心。我们跑到他们设好的陷阱,然后砰砰两声,人财两失。被人勒索已经够惨的了,但是谁知道还需要付出什么。也许我 们会被挟持作人质或是他们干脆把我俩杀了。”
  “他们干嘛这么做? ”
  “我不知道。‘死人的嘴最严’,黑话不都这么说的? ”
  “也许他们会这么做,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我说。我很想替他们仔细盘算一下,但我的心神老是不能集中。我问能不能给我一 杯啤酒。
  “天啊,我都忘了我还是主人呢。你要什么? 波本,还是咖啡? ”
  “我只想要杯啤酒。”
  斯基普去倒啤酒了,约翰在这期间说: “这真的很神经,跟假的一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偷我们的账本,用电话勒索我们,这实在不像 是真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谈到钱,好像又不是在开玩笑,只是我没办法把这两种感觉连一起。”
  斯基普拿了瓶啤酒跟一个钟型杯子给我。我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假装在思考。
  斯基普点了根烟,把整包烟递给我,然后说:“对了,你根本不抽烟。”他又把烟放回口袋里。
  我说:“他们应该不会挟持你,但是有件事不可不防。”
  “怎么说? ”
  “万一他们根本没有账本怎么办? ”
  “账本当然在他们手上。账本不见了,而且他们用电话威胁过我们。”
  “这样说吧,账本不见得在某个人手里,但他却知道账本不见了这码事。单单利用这一点,就可以从你们这里敲一点钱。”
  “一点钱? ”约翰·卡萨宾说。
  斯基普说:“那账本是谁拿去了? 难道是联邦调查局?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抄走了我们的账本,准备起诉我们;可是在同时,我们却把一 大笔钱交给一个不知名的骗子? ”他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走。“我真他妈的够了。”他说,“我真他妈的爱死他了,真他妈的想跟他结婚生子 ,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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