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情并不都那么简单,大多数疾病都由多重原因造成。比如,我的父亲、母亲和兄弟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颈椎增生,只是不像我这么严重,尽管他们决不是典型的逆来顺受的人。所以我的病症显然有其生物学成因--基因的或遗传的因素。请记住我的观点,即几乎所有的病症都不仅仅是生理和心理的,而是心理-心灵-社会-生理综合作用的结果。
我不是在这方面开先河的人。关于身体与意识之间的关系已经多有论述。人们现在越来越多地发现了疾病与生理和心理因素的关系,以至有些人在获悉自己患病后,竟然会有一种负罪感。当然,你不必每次都因为着凉或感冒而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但是如果患上了某种严重疾病或慢性疾病,认真审视自己则是必要的。问问自己,是否在这场疾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即使你自我检讨,也不要对自己太苛责了。在某种意义上,生活就意味着压力和紧张,它使我们筋疲力尽。要清醒地认识到,或早或晚,我们都会死于这种或那种该死的身体及精神的综合病症。
第25节:第四章 感受神秘(1)
第四章 感受神秘
多年来,我有一位从未谋面的良师,我是从一则小故事里知道他的。他是一位犹太法师,生活在十九世纪初的一个俄罗斯小镇上。在对生活中最深奥的信仰和心灵问题进行二十年的深入思考之后,他最后得出结论:当他触及到问题核心的时候,他恰恰什么都不知道。
得出这个结论不久,有一天,他正步行穿过村里的小广场到犹太会堂祈祷。一个巡警,或者说这小镇上的专横警察出现了。那天早上,这个警察的情绪很不好,于是觉得该找法师出出气。他厉声喊到:"嗨,法师,你究竟是要去哪儿啊?"
拉比回答:"我不知道。"
这一下更惹恼了警察。"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气愤地大叫。"每天早上11点你都穿过这广场到犹太会堂去祈祷,而现在是早上11点了,而你又正在去往犹太会堂的方向,而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你是想要存心愚弄我,我非要教训你一下不可。"
警察抓住法师把他带到当地监狱里。就在他要把法师丢进单间牢房时,法师转向他说:"你瞧,我就是不知道。"
所以,我就是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极度神秘的宇宙里。托马斯·爱迪生说:"我们对百分之九十九事物的了解远不到百分之一。"
不幸的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知道得很多。我们知道自己的地址、电话号码和社会保险号。我们开车去上班时,知道该怎么走,知道回家的路。我们知道汽车是靠内燃机工作,当我们在点火装置里转动钥匙时,引擎将如期启动。我们知道早晨太阳升起,晚上将要落下,明天它又会再次升起。所以有什么可神秘的呢?
这也是我过去对世界的认识。我在医学院读书时,常常哀叹,现在已没有什么医学新领域无人涉足了。所有大的疾病都被认识了,而且找到了治疗办法;我再也没有可能成为乔纳斯·索尔克那样的人,每天工作到深夜,为人类的福祉贡献出伟大的新发现。
噢,我们几乎是无所不知的!在第一学年的头几个月,我们观摹了一个由神经系主任主刀的手术演示。示范模特是一个可怜的几乎裸体的男人,在围满了学生的梯形教室前,这位主任通过出色的神经解剖学讲解,精确地给我们展示出这人所遭受的小脑受损之苦,以及他的脊椎神经顶部和尾端分别受损所带来的痛苦。他的演示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演示结束时,一个同学举起手问:"先生,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些损伤?他是怎么了?"神经系主任长舒一口气,回答说:"这病人患有原发性神经病。"我们全都冲回各自的房间,在教科书里找到那个术语,知道原发性意味着"未知的原因"。原发性神经病意味着就是原因不明的神经系统疾病。
从那以后我开始知道,除了原发性神经病外,还有原发性溶血性贫血,以及原发性这个病和原发性那个病,对此我们远未了解。但是我仍然认为,所有主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知道了。在医学院就读期间,我经常会提出问题,但是我的教授总能给出答案。我从未听到哪位医学院教授说"我不知道"。虽然我不是都能完全理解教授的回答,但我想这是我的错。我很清楚,以我的小脑袋,我决不可能搞出一个伟大的医学发现。
但是离开医学院大约十年后,我真的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医学发现:我发现我们几乎对医学一无所知。这一发现源于我不再问"我们知道什么",而是开始问"我们不知道什么"。一旦我开始这样发问,所有那些我认为曾经是关闭的新领域都打开了,我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举个例子。在那些得到很好治疗的疾病中,双球菌脑膜炎是最典型的。这是一种并不多见却依然很出名的疾病,每年冬天,大约每五万人中有一人感染上这种病,约50%的病人会死去,另外的25%留下永久残疾。如果你问任何一个医生是什么造成了双球菌脑膜炎,他都会告诉你:"那还用说,当然是双球菌。"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回答是对的。如果对死于这种可怕疾病的人进行尸体解剖,打开他们的头颅,你就会看到覆盖他们大脑的膜也就是脑膜被脓液所淹没。在显微镜下观察那脓液,你会看到不计其数的病菌在游动。如果用正确的方法培养它们,你会发现什么?足够多的双球菌。
第26节:第四章 感受神秘(2)
这里只存在一个问题。假如去年冬天我从家乡康涅狄格州新普累斯顿的居民喉部取得一些物质作培养,或从任何一个北部城市居民作采样,就会发现,在大约85%的居民喉咙中,都能找到这种病菌。但是,在新普累斯顿目前还没有一人感染此病,更不会有人死于双球菌脑膜炎了。过去几代人都是如此,今后可能还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种病菌?它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种细菌实际上很常见,能够间歇地存活在49,999人中,而不对人构成伤害;然而它却能进入大脑,通常还都是健康的青年人的大脑,而仅仅对这一个人造成致命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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