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闪光呢?还有浓烟?”蓝思警长问道。
“他在皱纸上洒了镁光粉。大概是黏上去的,要记得他是个业余的摄影家,家里一定有这些东西。等他给镁光粉点上火,不但镁光让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也把那件很薄的纸披风给烧掉了。然后他把头罩塞在他制服底下,再把绳圈拿在手上,说他本来想抓住凶手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呢?”邱尔曲大夫问道,又抬起头来。
“那些烧焦的皱纸,还有你熏黑了的乐队制服。头罩保护了你的脸部,可是烧了的纸灰当然会弄黑了你的制服。我们应该会以为衣服弄黑是因为你向凶手扑过去的缘故,可是你承认说平克顿比你还靠近——然而他的制服却是干干净净的。”
蓝思警长摇着头。“像这样的计划实在是要碰运气。有太多的事情可能会出差错呢!”
“他的被害人已经快死了,警长。这的确要碰运气,可是那却是他唯一的机会。”
“来吧,大夫,”蓝思说,“我得把你带走了。”
那小女孩还坐在靠门口的冷饮柜台边。
“你现在一定得走了,”邱尔曲大夫对她说,“我要打烊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他对警长看了一眼,回答道,“恐怕要好久以后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一九二四年的事了,可是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国庆。”
老医生停了下来,两眼如梦似幻,像在遥远的地方。
“对了,那天早上还有一件事告诉我说我是对的。还记得那块打破的玻璃,还有闯入者带到浴室去的那一小片碎玻璃吗?呃,我们走进药房的时候,我看到邱尔曲大夫站在梯凳上,也看到另外一小片碎玻璃黏在他鞋跟上。
“来,让我再给你杯子斟满。哎,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有回我去坐火车的事,还有在路上发生的那件不可能的窃案?”
运务员专用车谜案
“Caboose!(运务员专用车)”山姆·霍桑医生大声地说,“这是个很棒的字眼,现在我们都很少听到了。那个字眼很重要的时候正是火车很重要的那个年头一至少是比现在重要得多了。我先给你杯子斟上……一点——呃——喝的……让你在椅子上坐舒服了,我来跟你说一个我在一九二五年春天搭火车的故事,还有那件不可能的窃案——还有不可能的谋杀案——全都发生在那节上了锁的运务员专用车厢里……”
那年春天涨大水,冲断了北山镇和西边各镇之间大部分的小路,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不得不坐火车去包格维里的原因。我不是很喜欢坐火车旅行,可是我的响箭型敞篷车没法横渡涨了水的溪流,所以我别无选择。在包格维里的那位医生,过去曾经帮过我很多忙,因为他要和他的太太乘坐“毛利塔尼亚号”到欧洲去玩一趟,以庆祝他们结婚二十五周年,所以请我去照顾一下他的病人。他们坐的那艘船在去年打破了横渡大西洋的纪录,从美国的安布罗斯灯塔船到法国的瑟堡,只花了五大一小时四十九分钟。在一九二五年,乘坐“毛利塔尼亚号”可说是豪华旅游的顶级享受。
至于我呢,就只能坐火车到包格维里了。
为了要及时赶上早诊,必须从北山镇搭夜车过去。虽然这趟路开车过去不用两个钟点,可是波士顿西部铁路公司绕来绕去的路线,却因为要运当天早上的牛奶和报纸而停靠每个小村小站,使得时间要花到两倍以上。不过列车上有一节卧铺车厢,所以我还可以睡几个钟点。在当年那个时候,做医生的常常用一盏灯笼就可以拦下本来不在那站停车的火车——到达目的地时火车会慢到时速只有五哩,让你跳下车去。我只做过一回这种事,结果跌落在碎石子上,把手刮破了皮,痛了好几个礼拜。
我动身的那天晚上,爱玻帮我收拾了一个过夜的包包,等在诊所门口,热切得像一只老母鸡。“你要小心了,山姆医生,记得上一回吧——不能再从行驶中的火车往下跳。”
“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我向她保证道。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替我买一点他们做的好枫糖浆回来。”
“现在正是每年的生产期,我会看看能怎么买。”我提起过夜用的包包,觉得她收拾的衣物足够用一个礼拜。“我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爱玻,我只要拿几件塞进我的医药包里,轻便一点。”
离半夜那班车的开车时间还有一个钟点,所以我到了镇上的小吃店,趁他们还没打烊之前吃一客三明治,配上一小杯走私来的威士忌,然后来到车站。
“你今晚要出远门吗,山姆医生?”站长问道。
“只到包格维里。去给那位到欧洲旅游的医生代班。”
“我们都该去欧洲玩玩的,”他紧张地看了看他那只大怀表,“希望那老火车今天能难得地早点到。”
“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批特别托运的贵重物品要上车。’
“贵重物品——上这部老火车?怎么回事?”
“我们大部分的客车都没有运务员专用车,这列车就有,因为其中还带了几节货车车厢。运务员专用车是发饷人员的车厢,窗子上装了铁条,里面还有个很好的保险箱。”他四下看了看,放低了声音:“他们要把格兰伍斯家的珠宝送到波士顿去估价拍卖。”
“那可值不少钱呢!”去年的寒冬,老格兰伍斯夫人因为肺炎过世,留下她嫁给本州一位工业巨子四十年来所购置的珠宝,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你是说他们不用警卫就这么运送到波士顿去吗?”
“那个家族聘用的律师要陪着一起去,他大概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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