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弄破。”
“不对,那是很硬的木头做的,边上包着铁皮,还有铁条整个包住。上面的锁也没有撬过的痕迹——我仔细检查过。见鬼了,爱玻,那是个那种银行里用的保险箱呢!我唯一找到的只有箱子底下钻了个小洞,还有,我差点忘了,箱子里还有一些锯木屑。”
“锯木屑?”
我又点了点头。“我们这位粱上君子不知怎么在车上或在波士顿把箱子弄到手,他躲过了所有的警卫,把箱子翻转过来,在底下钻了个直径才八分之一时的小洞——然后就从那个小洞里把三十六本手记还有那么多的书给拿走了。而且还都没给人看到。”
“哎,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山姆医生。”
“我知道,”我闷闷不乐地说。
尽管爱玻对我的困惑颇为同情,蓝思警长却不然。他不想听什么手记失踪的事。“那件事让波士顿的警方去伤脑筋,”他对我说,“我可是手上还有件命案呢。”
“你看不出这两者是一回事吗,警长?偷了手记的人杀了柯德维勒,好让他没办法重写。”
蓝思警长耸了下肩膀。“那箱子搞不好从头到尾都是空的。”
“保险箱不是空的!我亲自帮忙放书进去,我帮他抬到车站。货运提单上注明重量是四十五磅。空箱子——我们后来找到的时候——重量只有十一磅。一共有三十四磅重的手记和书都不见了!”
“你说箱子底下钻了个小洞,说不定是什么人把强酸倒进去了。”
“强酸毁了所有的东西,单只保险箱本身丝毫无损?”
警长挥了挥手。“我不知道,别拿这事来烦我,我已经准备逮人了。”
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逮人?谁?”
“你会知道的。”
第二天我真的知道了。老蜜妮·杜兰杰给我带来了消息。“天啦,山姆医生,警长打算以谋杀的罪名把塞思·霍金斯抓起来。”
“塞思?”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不可能呀。”
“蓝思警长说那小子怕他得重新让磨坊开业,所以把那里烧了,柯德维勒正好撞见所以就被杀了。”
我生气地冲出了诊所。“这真是我所听过最蠢的一件事。”
我在监狱找到了蓝思警长,他刚填好了逮捕到案的相关表格。“我想这案子八九不离十了,”他说,“当然他还没招供就是了。”
“警长,你听我说!磨坊起火的时候,我正和塞思·霍金斯在一起。我们在十二哩外的卡金角看斗鸡。”
“对,他跟我说了。”
“你不相信他?这是事实呀。"
“哦,我是相信他不错,我也相信你,山姆医生。可那正是凶手会想到的那种不在场证明,对吧?他敲了柯德维勒的脑袋,杀了他,然后点上一支蜡烛去烧一堆有油的破布,蜡烛慢慢点完,引破布着了火,到那时候,他已经到了十二哩外去了。”
“你找到这样的证据吗?”
“没,可我会找到的。这回我比你早抓到了凶手,医生。”
“我倒不知道我们在比赛。”
我意气消沉地回到诊所,发现蜜妮·杜兰杰还在那里等着。“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我承认道,“他认为人是塞思杀的。”
“那你认为呢?山姆医生?”
“他大概跟你一样清白,我要证明这点。”
我在波士顿一家医药器材供应商那里买了样东西,那其实还在实验阶段,我很清楚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能会丢了我的医师执照。可是我仍然感到值得冒这个险。那天下午,我把我的计划说给爱玻听。
“我到监狱去需要你的协助,”我说。
“听起来很危险,山姆医生。”
“所有的事都很危险。”
“蓝思警长会同意吗?”
“不知道,”我承认道,不过我打算弄弄清楚。
我在警长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如果有一种化学药品——一种药——可以告诉你塞思·霍金斯究竟有没有罪。”
“是啊,医生,要是真有那种化学药品,那我就没饭碗了!”
“我告诉你——还真的有。几个礼拜之前,在七月九号出刊的那一期《时代》杂志里就有报导。是一种叫莨菪碱①的东西,那是一种有毒的生物碱麻醉剂,是从可以致命的龙葵萃取出来的。那就像是一种催眠剂,注射之后,那个人就不会说谎话。他们在圣昆丁监狱里试用过,也在芝加哥和德国用过。”
①用于扩张瞳孔、镇静、无痛分娩的一种镇静剂。
“一种诚实血清?”蓝思警长笑了起来,“你相信这种胡说八道?”
“我相信到在波士顿的时候就去买了一点莨菪碱的样品,只要你答应,还有塞思答应,我想试用在他身上。”
“太疯狂了!”警长咆哮道,失去了幽默感。
“你有什么损失呢?如果他有罪的话,你不就有他招认的供词了吗?”
“也对……”
杂志上的报导很谨慎地说明了这种供词不得用于法庭侦讯,因为规定不能用自白作呈堂证供,可是我觉得不需要把这一点告诉蓝思警长。我非常相信他根本听不到什么供词。“怎么样?愿意让你的逮捕行动有科学试验支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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