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了。思科史密斯急忙拿起来:“梅根?”
一个生硬的男人的声音:“他们来了。”
“你是谁?”
“他们追踪到你的上一个电话是从奥林匹亚大街 1046号的陶尔伯特旅馆打来的。现在去机场,搭乘去英国的下一个航班,如果你一定要揭露的话,到那里去做吧。但是快走。”
“我为什么要相信——”
“用逻辑。如果我在说谎,你和你的报告还在英国,非常安全。如果我没在说谎,你已经死了。”
“我要知道——”
“你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快跑!”
拨号音,不断的嗡嗡声。
14
杰瑞·纳斯鲍姆把办公椅转过来,骑在上面,把胳膊叠放在椅背上,然后把下巴搁在了胳膊上。“想象这么一副场景吧,我和六个留着“骇人”长发绺的黑怪胎一起,一把手枪顶得我的嗓子眼发痒。我说的可不是这里深夜时候的哈莱姆区(注:纽约的一个黑人聚居区。),而是跟该死的诺曼·梅勒吃了十六块钱一块的牛排之后,在该死的光天化日之下,在该死的格林尼治村的事。我们在那儿,这个黑家伙用两只爪子快速地对我进行搜身,并拿走了我的钱包。‘这是什么?鳄鱼皮的?’”纳斯鲍姆模仿着理查德·普莱尔的腔调, “‘真他妈差劲,白鬼!’差劲?那些人渣让我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把我最后一分钱都拿走了——一分不剩。
但是纳斯鲍姆笑到了最后,这个你大可放心。再次回到时代广场的出租车里,我写下了现在成为经典的名为‘新部落’的社论——假谦虚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它在当周就登上了三十家报刊!拦路贼让我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路易一路易,如果你请我吃饭,我就教你如何从厄运的尖牙中找出一小块金子,你觉得怎样?”
路易莎的打字机砰地一声响。“如果拦路贼拿走了你所有的钱——一分不剩——你在从格林尼治村到时代广场的出租车里都在干什么?卖身换出租车费吗?”
“你——”纳斯鲍姆换了说话的口气,“可真能误解别人的意思。”罗纳德·杰克斯在往一张照片上滴着蜡。“本周定义。什么人叫保守主义者?”
1975年夏天之前就过时了。“一个被抢劫的自由主义者。 ”
杰克斯像被刺了一下,又去修补他的图片了。路易莎走过办公室,来到道姆·格拉什的门前。她的老板正在压低嗓门对着电话那头发火。路易莎在门外等着,但是无意中听到了些事情:“不——不,不,富勒姆先生,事情很明白,告诉我——嘿,我还没说完呢——告诉我,有什么比白血病更明了的事呢?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我妻子只不过是夹在你和你三点打高尔夫的时间之间的一项文案而已,不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你有妻子吗,富勒姆先生?你有吗?你有。你能想象你的妻子在医院病房里,头发渐渐掉光,即将死去吗……什么?你说什么?‘动感情也于事无补?’那就是你能提供的所有帮助吗,富勒姆先生?是的,伙计,你真说对了,我会找个法律顾问的!”格拉什使劲把电话放下,对着他的吊袋拳打脚踢,每打一下就喘着气喊一声“富勒姆”,随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突然看到在他的门口犹豫的路易莎。“人生。十级狗屎暴风(注:源于英国电子民谣乐队Steeleye Span于 1977年创作的专辑《十级暴风》,专辑名的含义为“一团糟”。)。你听说过这个说法吗?”
“大概的意思。我等会儿再来。”
“不,进来吧,坐下。你现在年轻、健康而且强壮吗,路易莎?”
“是的。”路易莎坐在一些箱子上面,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必须说说你那篇关于海滨公司存在未经证实的隐瞒行为的文章,坦率地讲,那会让你变得衰老、生病且虚弱。”
15
在布衣纳斯·耶巴斯国际机场,鲁弗斯·思科史密斯博士把一本香草色的文件夹放进编号 909的锁柜,看看四周拥挤的中央大厅,往狭槽里投了硬币,转动钥匙,然后把钥匙放进一只土黄色的软垫信封,寄给布衣纳斯·耶巴斯市第三街克拉夫大楼第十二楼《小望远镜》
杂志的路易莎·雷。思科史密斯走近邮寄柜台的时候脉搏加快。如果我还没走到那儿他们就抓住了我,那该怎么办?他的心跳速度急速上升。生意人、推着行李车的一家人和蛇一样歪歪扭扭的上点年纪的游客都好像一心想要阻挠他的前进。邮箱口隐隐约约般越来越近。现在离它只有几码了,只有几英寸了。
土黄色的信封被吞掉了,消失了。一路平安。
思科史密斯接下来排队买机票。航班延误的消息像冗长的连祷文一样让他安静下来。他还是紧张地密切注意是否有迹象表明海滨特工要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把他带走。终于,一个卖票的工作人员冲他挥了挥手。
“我一定要去伦敦。或者,英国任何地方都行。不管什么样的座位,什么样的航空公司。
我用现金付款。”
“不可能,先生。 ”这个工作人员的化妆都掩饰不住她的疲倦,“我能找到的最早的是——”她查看了看电传打字机打的一张纸——“伦敦希思罗机场……明天下午,三点一刻起飞,莱克空中列车公司,在肯尼迪国际机场转机。”
“我得更早点离开,这非常重要。”
“我也相信是这样,先生,但正好遇到了空中交通管制部门的罢工,很多乘客都滞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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