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笑了:“别误会我的意思,它是一家活跃的杂志。 ”
路易莎想起了道姆·格拉什所信赖的神明:“市场调查显示,越来越多的民众要求有更多的内容。《小望远镜》聘用我来体现它高品位的一面。 ”
“很高兴你能来,路易莎,别管你是管哪一面的。让我带你到接待处登记吧。安全部门坚持要搜包以及其他等等,但把我们的客人当成破坏者可不好。他们雇佣我的原因就是这个。”
10
乔(注:约瑟夫的昵称。)·纳皮尔正在观看一排有线电视墙,覆盖范围包括报告厅、它邻近的走廊,还有公共中心的区域。他站着,拍了拍他特制的坐垫,让它蓬松起来,然后坐了上去。这是我的想象,还是我的旧伤最近又开始疼了?他的眼神快速地从一个屏幕转向另一个。一个上面显示有个技工在检查音响;另一个,两个电视工作人员正在讨论角度和灯光;李菲和一个来访者正穿过停车场;服务员正往几百只酒杯里倒葡萄酒;一条写着“天鹅颈-B——一个美国奇迹”的横幅下面有一排椅子。
真正的奇迹,约瑟夫·纳皮尔沉思着,让十二个科学家中的十一个忘记曾经存在了九个月的质疑。一个屏幕上显示这些科学家在台上随意走动着,亲切地闲聊着。正如格里马迪所说,每一颗良心在某个地方都有一个开关。纳皮尔的思绪延续着,掠过已经被众人遗忘的访谈里几句值得纪念的话:“在我们中间,富兰克林博士,五角大楼的律师们正在急切地试用他们闪闪发光的新《安全法案》。在这块土地上凡是拿薪水的人只要当了告密者都会被列入黑名单。”
看门人又在台上的那排椅子边加了一把。
“选择很简单,摩西博士。如果你想让苏联的技术跑在我们前面,那么就把这份报告泄露给你的‘科学家关切联盟’,飞到莫斯科去领你的奖章,但是中央情报局让我告诉你,你不用买返程票了。”
观众就座,有显要人物、科学家、智库成员和舆论导向人。一块屏幕上显示出去了威廉·威利,海滨公司的副总裁,正在跟那些贵宾开玩笑说在台上有椅子坐是种荣誉。
“肯尼教授,国防部的大人物们有点好奇。为什么现在说出你的质疑?你是说你关于样机的工作只是随便做做吗?”
一台幻灯机透过超广角镜头射出一幅空中拍摄的天鹅颈-B的照片。
十二个中的十一个。只有鲁弗斯·思科史密斯逃走了。
纳皮尔对着步话机说:“菲?十分钟之后开演。 ”
一阵寂静。“收到,乔。我正陪一个客人来报告厅。 ”
“请你在结束之后到安全部门报到。”
一阵寂静。“收到。通话完毕。 ”
纳皮尔手里掂着步话机。那乔·纳皮尔呢?他的良心是不是也有个开关?他吸了一口苦味的清咖啡。嘿,老兄,别烦我。我只是在听从命令。一年半后我就退休了,那时候我就不干了,去水流声悦耳的河里钓鱼,直到我也变成一只该死的鹭。
米莉,他死去的妻子,在他控制台上的照片里看着自己的丈夫。
11
“我们伟大的国家正在遭受毒瘾之灾,这让它日渐虚弱。”埃尔伯托·格里马迪,海滨公司的执行总裁,也是《新闻周刊》的年度人物,突然稍微停顿了一下,“它的名字叫石油。 ”
讲台上的灯光把他涂成了金色。“地质学家告诉我们,在波斯湾只剩下七百四十亿加仑这种侏罗纪时代形成的海洋残渣。够了,可能吧,能撑过这个世纪吗?很可能不行。美国面临的最紧迫的问题,女士们先生们,是‘接下来用什么’。”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扫视了一下他的观众。掌控在我手心里。“有人把头埋到沙子里。
有些人幻想着风电机组、水库还有——”一丝苦笑——“猪的尾气”。表示赞同的笑声。“在海滨我们做的是现实的事。”他提高了嗓门,“今天在这儿我要告诉你们,解决石油问题的药方就在这里,就是现在,就在天鹅颈岛上!”
欢呼声退下去的时候,他笑了:“如今,民用的、丰富的、安全的核能已经成熟了!朋友们,我非常,非常骄傲地向大家呈现历史上重要的工程学革新之一……‘九头蛇—零’反应堆!”
幻灯片屏幕换成了一幅核反应的有效截面图,然后在一块地方事先安排好的观众疯狂地鼓掌,促使大厅里的大多数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但是,嘿,接下来,我真受不了了,我只不过是个执行总裁。”充满感情的笑声。“现在要为我们的观景台揭幕,并轻轻按下连接天鹅颈-B和国家电网的开关,海滨公司大家庭深感荣幸地欢迎一位非常特别的客人。在国会山身为总统的‘能源权威’而闻名——”笑容满面——“欢迎一位不需要任何介绍的人,这让我非常开心。联邦能源委员会的委员劳埃德·沪科斯!”
一个收拾得一尘不染的男人在热烈的掌声中大步走上台。
劳埃德·沪科斯和埃尔伯托·格里马迪紧紧抓住了彼此的前臂,表现出兄弟般的关爱和信任。“给你写讲稿的人有进步,”当两个人冲着观众咧开嘴笑的时候,劳埃德·沪科斯小声说,“但是你还是个长着两条腿的贪婪的家伙。 ”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亲热地拍着劳埃德·沪科斯的背,以同样的方式回答说:“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再吵再叫也进不了这家公司的董事会,你这个腐败的狗娘养的!”
劳埃德·沪科斯对观众笑得很灿烂。“看来你还是能够想出有创意的解决办法,埃尔伯托。”
一连串的闪光灯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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