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雇了!纳皮尔发出了一声“哇”。这是比尔 ·斯莫科背后捣的鬼。这声“哇”很合适,既表达了他对收到退休通知感到意外,也说明他对从知情者变成碍手碍脚的人这一巨大角色转变的震惊。“这真是……没想到。 ”
“一定,乔。”威利说,但没再多说什么。电话响了。“不,”威利冲着话筒厉声说道,“里根先生可以等轮到他时再来。我现在正忙。”
威利挂电话前纳皮尔已经作出决定了。这是退出一个沾满鲜血的舞台的绝好机会。他装出一副感动得说不出话的老臣的模样:“菲,威利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
威利像个好开玩笑的骗子一样看着他,说:“愿意接受吗?”
“我当然接受!”
威利和李菲都对他表示祝贺。“你当然会理解,”威利接着说,“因为从事的是敏感的保安部的工作,你一离开这个房间,这种改变就生效了。”
老天,你们这些人一秒也不浪费,不是吗?
李菲补充说:“我会让人把您的私人物品和书面材料用船运过去。我知道您不会因为派人护送您回陆地上而生气。也得让人觉得威利先生是按规章办事。”
“怎么会生气,菲。”纳皮尔笑着说,心里却在骂着她,“规章是我起草的。 ”纳皮尔,要一直把你那把 38口径手枪绑在小腿上,直到你离开天鹅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要这样。
53
“失乐”音乐商店里的音乐蕴含了关于《小望远镜》、思科史密斯、萨克斯和格里马迪的所有思绪。这种声音质朴、像水流、似幽灵、催人入眠……非常熟悉。路易莎站着,入了迷,好像置身于时间的溪流中。之后店员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我知道这首乐曲,”她跟店员说,“它究竟叫什么来着?”
“对不起,这是客户的订货,不卖。其实我本不该播放的。”
“哦。”重要的事情要先做。“我上周打过电话。我姓雷,路易莎·雷。你们说能为我找到罗伯特·弗罗斯特的一张不出名的唱片,《云图六重奏》。但是一时忘记了。我也必须得到这件音乐作品。我必须要得到。你知道它是什么样的音乐。这是什么?”
店员伸出手,做出等着在手腕上戴手铐的样子:“是罗伯特·弗罗斯特的《云图六重奏》。
我播放它是想确认它没有划伤。噢,我说谎。我放它是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不完全是德利乌斯风格,对吧?为什么没有公司资助像这样宝石般出色的唱片呢,简直就是犯罪。很高兴跟您汇报,您要的唱片情况好得不能再好了。”
“以前我在哪儿听过呢?”
年轻人耸耸肩,说:“在北美也不过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而已。 ”
“但是我听到过它,我告诉你我真的听到过。”
54
路易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南茜·欧·海根正在打电话,说话十分激动:“雪儿?雪儿!
我是南茜。听着,我们可能还会在狮身人面像附近过圣诞。新的老板是“通视”公司——”
她提高了嗓音, “‘通视’公司……我也没,但是——”欧·海根压低声音,“我刚见过肯尼斯·P·奥基尔维,对,以前的老板,他现在是新董事会里的。但是仔细听好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的工作保住了! ”她冲路易莎疯狂地点着头,“啊哈,几乎没什么人丢掉工作,所以要打电话给詹妮,告诉她,她要孤独地和她讨厌的小雪人一起过圣诞了。”
“路易莎,”格拉什从门口喊道,“奥基尔维先生现在要见你。 ”
肯尼斯·P·奥基尔维坐在道姆·格拉什那把摇晃的椅子上,主编被赶到一把塑料堆叠椅上。《小望远镜》的老板本人让路易莎想起了一尊钢制的雕塑作品,一件西大荒(注:美国开拓时期的西部。)的法官的雕塑。“要说这些话找不到什么好方式,”他开始说话了,“所以我就直说了吧。你被辞退了。是新老板的指示。”
路易莎仿佛看到新闻报道就此离她远去。不,这和在天色半暗时被从桥上撞进海里没法比。格拉什看不到她的眼神。“我签了合同的。 ”
“谁没签?你被解雇了。”
“我是不是唯一一个招致新主人不开心的正式作家?”
“看起来是这样。”肯尼斯·P·奥基尔维缩了缩下巴。
“我觉得我问一句‘为什么是我?’也合理吧。”
“老板雇人,辞人,而且决定什么是合理的。如果一个买家的一揽子拯救计划像‘通视’
的报价那么慷慨,人们是不会挑三拣四的。”
“‘被选中的笨蛋’。我能在我的金表上这样写吗?”
道姆·格拉什扭扭身子,说:“奥基尔维先生,我觉得路易莎应该得到某种解释。 ”
“那她可以去问‘通视’。或许她那张面孔不适合他们对《小望远镜》的看法。太激进。
太女权主义。太枯燥。太气势汹汹。”
他在放烟雾弹。“我想问‘通视’好几个问题。他们的总部在哪儿?”
“东边的某个地方。但是我很怀疑有没有人会见你。”
“东边的某个地方。你董事会的新同事都有谁?”
“你被解雇了,这不是在记录法庭上用的书面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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