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同意。六十年代的人处理不要的东西时,无意中把宝贵的东西一起扔掉了。路易莎过世的父亲和我多年前分居,但是我们一直要向女儿灌输一种是非观念。路易莎!你能不能从电视机边上挪开一会儿,好吗,亲爱的?赫尔曼会觉得——路易莎?小甜姐儿,怎么回事?”
主持人正在播报:“警方确认今天早上在阿勒格尼山上空发生的李尔航空事故的十二名遇难者包括海滨电力的首席执行官埃尔伯托·格里马迪,美国薪酬最高的执行官。来自联邦航空局的初步报告显示,燃料系统的一个故障引发了爆炸。飞机残骸洒落几平方英里的区域……”
“路易莎,小甜姐儿?”朱迪丝·雷跪在女儿身边,路易莎盯着山坡上扭曲的飞机残片的画面,惊呆了。
“太……恐怖了!”比尔·斯莫科品尝着一道复杂的菜,菜的所有配料即使他,厨师本人,也列出不来。“在那些可怜的人中,有你认识的吗,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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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小望远镜》的新闻编辑室里流传着很多说法。有一个说是杂志破产了;另外一个说是肯尼斯·P·奥基尔维,杂志老板,要把它拍卖出去;银行在对它注资或釜底抽薪。路易莎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二十四小时前刚从一场谋杀中逃生。她不想把母亲或格拉什牵扯进来,而且除了她身上的淤伤,事情越来越显得不真实了。
路易莎对艾萨克·萨克斯的死的确感到伤心,尽管她几乎不了解他。她也害怕,但还是专心工作。他父亲告诉她战地摄影师如何避免摄像头带来的恐惧;今天早上,证明这十分管用。如果比尔·斯莫科知道艾萨克·萨克斯的背叛,他的死也就可以解释了——但是谁会想同时除掉埃尔伯托·格里马迪呢?正式撰稿人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走进道姆·格拉什的办公室参加十点的会议。马上十点一刻了。
“即便是格拉什的第一任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没像这样迟到过。”南茜·欧·海根一边修着指甲一边说,“奥基尔维让人把他塞进一副刑具里了。 ”
罗纳德·杰克斯用一支铅笔挖着耳屎,说:“我见到了参与“芒基”乐队红极一时的歌曲的鼓手,他说密教经典的做爱方法绝对一级棒——我谢谢你。他最喜欢的姿势是,啊,叫‘管子工’。你整天待在里面但是谁也不会有高潮。 ”
沉默。
“天啊,我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格拉什来了,也没废话,直接说:“正在将《小望远镜》转让。我们今天晚些时候就知道谁不会成为被踢出去的牺牲品。”
杰瑞·纳斯鲍姆的手掐住腰带,说:“挺意外的。”
“去他妈的意外。上周后半周就开始谈判了。 ”格拉什强压住怒火,说:“今天早上之前,已经谈成了。”
“肯定的,啊,很不错的出价。”杰克斯转而说道。
“去问肯尼斯·P·奥基尔维。 ”
“谁是买家?”路易莎问。
“今天晚些时候会有新闻通告。”
杰克斯卷了一支香烟,说:“看起来我们神秘的买家,啊,真的想买《小望远镜》,而且,啊,如果它没问题,就不用修。”
纳斯鲍姆鼻子哼了一声,说:“谁说我们的神秘买家觉得我们没问题?去年‘联合新闻’
购买《摩登》的时候,他们连擦窗户的清洁工都给辞退了。”
“所以说,”欧·海根摁了一下袖珍照相机的快门,说,“我坐船沿尼罗河而上的旅游又一次告吹了。回芝加哥我嫂子家过圣诞。她调皮的孩子还有世界冻牛肉之都。一天的变化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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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皮尔看着执行副总裁威廉·威利的接待室里那些协调的艺术品,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游戏之外好几个月了。忠诚之心已悄然消失,权力也被限制。这对我都无所谓,纳皮尔想,只剩下一年半就走人了。他听到有脚步声,感到一阵风吹过。但是把一架载有十二个人的飞机炸下来可不是保安方面的问题,那是针对多人的谋杀。谁下达的命令?比尔·斯莫科是不是为威利做事?那可能仅仅是一次空难?这些都有可能。我只知道,被蒙在鼓里是危险的。纳皮尔骂自己昨天不该去告诫路易莎·雷,这么一个愚蠢的冒险举动没有取得任何明显的效果。
威廉·威利的秘书出现在门口:“威利先生现在要见您,纳皮尔先生。 ”
在办公室里见到李菲,纳皮尔感到惊讶。那种场合还是得互致微笑。威廉·威利一声“乔!你好吗”和他的握手一样充满活力。
“早上很难过,威利先生。 ”纳皮尔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没有要递过来的香烟,“我还是不能接受格里马迪先生的死。”我从来不喜欢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支持什么。
“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了。埃尔伯托后继有人,但他永远无法替代。”
纳皮尔破例装作闲聊问了一个问题:“董事会要等多久才会讨论新的提名人选?”
“我们今天下午就开会。埃尔伯托不会希望我们长期群龙无首。你知道,你知道,他对你的敬佩之情,我个人觉得,是……嗯……”
“真诚的。”李菲提示道。
你已经高升到这个世界里来了,李“先生”。
“对!太对了!真诚的。”
“格里马迪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当然是,乔,他当然是。”威利转向李菲,说,“菲,让我们告诉乔我们为他提供了一揽子什么样的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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