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左侧的泰德发出预先安排的信号:危险!危险!危险!
紧张,忧惧,纠纷从此开始。紧张,忧惧,纠纷从此开始。
玛丽亚正在介绍另一位超感秘书,一脸热情,平头红发,穿着紫红色宽松上衣和普鲁士蓝女式裙裤。
“拉瑞·费腊,本。我的另一位社会秘书。拉瑞一直想见你,想得要命。”四,先生;三,先生……
“赖克先生!我太激动了,真的,连一这个词都说不出来了。”
二,先生;一!
赖克微笑致意,年轻人走开了。泰德依然不离左右保驾护航,他向赖克点点头,示意没有危险。顶灯又一次变换。来宾们服装的一部分好像看不见了似的。赖克向来排斥这种带紫外线透视区的服装潮流,他一身不透明的外套,稳稳地站着,轻蔑地看着周围那些飘忽、搜索、评估、比较、渴求的目光。
泰德发出信号:危险!危险!危险!
紧张再紧张……
一个秘书出现在玛丽亚肘边。“夫人,”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个小小的意外。”
“怎么回事?”
“是切威尔家那个男孩。盖伦·切威尔。”
泰德的脸绷紧了?“他怎么了?”玛丽亚穿过人群望去。
“喷泉左侧。一个骗子,夫人。我透思了他,他没有得到邀请。
他是个大学生,和别人打赌说他可以混进派对。他打算偷一幅您的画像当作证据。”
“我的画像!”玛丽亚说,目光直勾勾盯进年轻的切威尔衣服上的透视区,“他对我怎么看?”
“夫人,要看透他极其困难。我认为他除了一幅画像,还想从您这里偷走更多的东西。”
“哦,他会吗?”玛丽亚快乐地咯咯笑起来。
“他会的,夫人。要把他赶出去吗?”
“不。”玛丽亚又扫了一眼那个结实的小伙子,然后转回身,“他将得到他的证据。”
“而且无须偷窃。”赖克说。
“妒忌!妒忌!”她大声抗议,“咱们用餐吧。”
赖克暂时挪步一旁,回应泰德的紧急信号。
“赖克,你必须放弃。”
“见鬼这是……”
“那个切威尔家的男孩。”
“他怎么了?”
“他是个二级。”
“该死的!”
“他聪慧早熟……我上周六在鲍威尔家见过他。玛丽亚·博蒙特从来不邀请透思士到她的公馆。我都是靠你才进得来。我原本指望这儿没有外来透思士的。”
“这个透思小鬼却偏偏要来闯派对。真他妈的!”
“放弃计划,赖克。”
“也许我可以躲着他。”
“赖克,我可以屏蔽那些社交秘书,他们只是三级。但他们再加上一个二级,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控制住他们。即使他只是个孩子。他年轻,也许太紧张,无法好好透思,但是我不能保证。”
“我不放弃,”赖克喝道,“我不能。我冉也得不到像这样的好机会了。就算知道以后还有机会,我也不会放弃。我不能够放弃,我满鼻子都是德考特尼的臭味。我……”
“赖克,你不可能……”
“别争了。我一定要干到底。”赖克的怒气对准泰德紧张的面孔来了个大发作,“我知道你在找机会从这件事中脱身。你已经退不出去了。我们同在一条船上,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从现在起直到毁灭。”
他调整扭曲的面孔,挤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和女主人一块儿坐进桌边的沙发。和过去一样,现在的情人依然有互相喂食的习惯。但是,这种源自东方的亲密姿态如今却已堕落成了充满情色意味的表演。伴随着小口食物的是舌尖轻舐手指,食物时常在嘴唇之间直接分配,葡萄酒在两张嘴中来回流动,糖的传递甚至更加亲密。
赖克忍受着这个过程,焦灼难耐之情在心里沸腾,等待着泰德说出那个至关重要的词。泰德的情报工作的一部分就是找到德考特尼在这座宅子里的藏身之处。他望着那个小个子透思士在用餐者的人流中游走、透思、窥探、寻找,直到他最后绕回来,否定地摇摇头,向着玛丽亚·博蒙特做了一个手势。显然玛丽亚是惟一的信息源,但是现在她正春心荡漾、“性”致勃勃,无法轻易探测出她的其他思想。类似这样的危机永无休止,必须依靠杀人者的直觉来应对。赖克站起身,径直穿过喷泉。泰德截住他。
“你想干什么,赖克?”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必须把那个切威尔家的小伙子从她脑子里赶出去。”
“怎么赶?”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看在在上帝份上,赖克,别靠近那个男孩。”
“别挡我的道。”赖克猛然迸发的野蛮冲动让泰德畏缩了。他惊骇地发出一个信号,赖克努力控制住自己。
“我知道这确实要冒险,但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首先,他年轻,缺乏经验。第二,他是个骗子,而且很害怕。第三,他的功夫还不到家。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容易让娘娘腔的秘书识破。”
“你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吗?你能双重思考吗?”
“我脑子里有一首歌,还有一大堆烦心事,跟这些相比,双重思考简直是件让人愉快的事。现在你他妈的别挡我的道,准备好透思玛丽亚·博蒙特。”
切威尔一个人在喷泉边吃东西,笨拙地极力扮成一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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