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肯定的是,该国情报部门非常肯定地通知接到任务的人,”鲍曼开口说,“说当晚不会有美国士兵在场。所以说,还是自己的情报比较牢靠。”
“如果我要雇杀手,什么小人、特种兵之流会从门外一直排到巴黎。”戴森得意地说,“枪支便宜容易弄到。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就少得比母鸡的牙齿还精贵了。你应该很抢手吧。”
“过去是。”
“说你的母语是南非荷兰语。可你平时说话是英国腔啊。”
“合理的临摹。”鲍曼说。
“但是没有说服力。你做掉卡里罗?勃朗科是几岁?”
“嗯?”
“路易斯?卡里罗?勃朗科。”
“恐怕我对这个名字没印象。”
“你他妈的说什么?路易斯?卡里罗?勃朗科,紧接着佛朗哥之后的西班牙总理。1972年如日中天。巴思克人表面称遵守信用,实际背地里雇佣了一些神秘的外援。一个美国职业杀手以25万美元的价格接了下这单生意。那不是你?”
鲍曼耸了耸肩:“我倒希望是。”
这时,老人皱起眉头把身子在轮椅上挪了挪。他不解地看了看洛马,又望回鲍曼:“如果你想瞒我什么,我建议你最好——”
“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鲍曼打断了他,声调提高了一点。
一丝不悦闪过戴森灰色的眼睛,脸立刻板了起来。
“这次把我从普尔斯摩弄出来,一共用了几个人?”
“那是我的事。”戴森随意答道。
“恐怕不是了。现在它关系到我的安全。”
戴森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温和了下来。他把头扭向洛马,于是后者说:“两个。”
“所有的?包括那个假冒牧师还有监狱长办公室的家伙?”
“就这两个。”洛马有点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说完把头朝他的老板前倾了一下,看戴森点了头以后才平静地说:“两个都死了。”
“漂亮。”鲍曼说。“所有相关的都解决了?”
“嗯,很专业。”洛马道。
“希望下一次,”鲍曼接过话说,“做这件事情的人最好要比负责这件事的人——叫什么来着……阿卡迪亚——更专业。”
话音刚落,只见洛马的嘴唇紧闭成一条线,眼里闪出一道怒火,脸涨得通红。“听着,妈的。”戴森的声音因为内心的怒火有点哽咽了。“你这辈子都应该懂得感激我——你他妈的应该为我把你从那个鬼见愁的人间地狱弄出来而舔我轮椅经过的地板。”
话说到此,鲍曼慢慢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冷漠地笑了笑,做出一副准备走人的姿态。“我的确很感激你的帮忙,戴森先生。”他说,“可是我并没有要你这么做。如果你对我行踪的保密措施做得不够完善,使我不能满意的话,那我只得拒绝和你有再进一步的合作了。”
“想都别想。”戴森吼了起来。
“戴森先生,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无非是因为我有能力为你完成某项工作。所以我建议大家都应该尊重双方的专业领域。现在,请你告诉我行动是怎么安排的。”
戴森听完这话,终于开始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人是怎样和南非相关当局联系并用钱收买他们的事情。鲍曼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听你说。但是我也提醒你,我可能不会照单全收。接下来就看你是要我做的事情的性质和报酬了。”
戴森扶着书桌把轮椅朝后移了一下,蘸着迈森墨水瓶开始写着什么。“你真以为你现在有什么选择吗?”他边写边说道。“你他妈现在是个国际逃犯。而只有我知道你的行踪。”
“这话不错。”鲍曼一边到处看着书房里的摆设,一边不无否认地接过话说。“不过,这话也可以用来说你自己。”
戴森真的被激怒了,两眼火冒金星地盯着鲍曼。洛马很明显开始紧张了起来,一只手慢慢移到鲍曼先前在花园就注意到的手枪边上。
不过,鲍曼装作不知道地继续说着自己的:“现在我已经对这里的保安措施非常熟悉了,尤其是存在的欠缺和不足。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登门造访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或者给你在日内瓦和楚格的公司打个电话。你肯定对我的背景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么说来你也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想把你扳倒,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戴森抬手按住了洛马。“好。”最后他开口说。这时洛马两眼还是气势汹汹的,“我相信我们双方有能力达成一个满意的协定。”戴森说这话时,表情已经放松了下来,“我们美国人把这个叫做‘达成协议’”。
鲍曼走回沙发跷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希望如此,”他说,“六年的监狱生活让人对大有好处的事情非常有兴趣。”
“你清楚我让你做的事情要求绝对的保密,”戴森嘱咐道。“这个不用我再多说了。”
“我从不张扬自己的战果。至于我做了什么,你一丁点儿内容都不会知道。”
鲍曼说完,戴森盯了他好久才说:“我喜欢这样。反正我不能和你做的事情有任何瓜葛,只需要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就行。”
鲍曼耸耸肩。“那是当然。你想怎么做?”
洛马对自己的老板酝酿了几个月的这个计划一清二楚,借故离开半个小时后回到书房,他很了解戴森想私下谈妥这笔生意。当他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时,房间里的两个人好像正好谈完了。
只听见鲍曼说了一句:“有意思。”
戴森露出一个常有的奇怪冷冰冰的笑容:“这么说你有兴趣?”
“没有。”鲍曼说。
“什么?是钱的问题吗?”洛马问道,可是话说完才发现自己表现得有点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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