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者向来总已这样那样地照面了;对存在者的科学筹划使人明确地领会存在者的存在方式;其情形是:这样就使通达世内存在者的纯粹揭示的道路敞开了。存在之领会的表述,由存在之领会所引导的对实事领域的界说,以及对适合于存在者的概念方式的草描,都属于上述筹划活动的整体。我们把这一整体称为专题化。这一整体的目标是这样开放世内照面的存在者:它们能把自己向着纯揭示活动“对抛”,亦即成为“对象”或“客体”。专题化进行客观化:专题化并非才刚“设置”存在者,而是去开放存在者,从而使存在者在“客观上”成为可询问的和可规定的。通过客观化而寓于世内现成事物的存在具有独特的当前化的性质。它与寻视的当前有别,其区别首先在于:有关科学的揭示活动只期备现成事物的揭示。从生存上说,这种期备奠基于此在的一种决心。在这一决心中此在向着在“真理”之中的能在筹划自己。这种筹划之所以可能是因为在真理中存在构成了此在的一种生存规定性。科学发源于本真的生存,不过在这里无需再追寻这一源头。现在要领会的只是:世内存在者的专题化是、而且如何是以此在的基本建构即在世为前提的。
为了使现成事物的专题化即自然的科学筹划成为可能,此在必须超越被专题化了的存在者。超越并不是客观化,而是客观化以超越为前提。但若世内现成事物的专题化是寻视的揭示操劳的一种转变,那么“实践地”寓于上手事物的存在就必已在此在的超越中有其基础。
再则,如果存在之领会的专题化有所式变有所勾连,那么,只要进行专题化的存在者即此在生存着,它就一定领会着存在这样的东西。对存在的领会可能仍是中性的,于是上手状态与现成状态就还无所区别,就还更不曾从存在论上得到理解。但此在若要能同一种用具联络打交道,它就必须领会因缘这样的东西,即领会:一定有一个世界向此在展开了,即使这种领会未成为专题也罢。如果说此在这个存在者本质上是作为在世的存在生存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与此在的实际生存一道展开的。而如果此在的存在整个地奠基在时间性之中,那么时间性就必定使在世并从而使此在的超越成为可能,而此在的超越则又承担着寓于世内存在者的存在,无论这种寓于世内存在者的操劳存在是理论的抑或是实践的。
c.世界之超越的时间性问题
在寻视操劳中包含有对一种因缘整体性的领会,这种领会奠基于对为了此、何所用、用于此与为其故这些关联的先行领会。我们前面曾把这些关联的联系作为意蕴提了出来。它们的统一性构成了我们称之为世界的东西。问题是:像与此在相统一的世界这样的东西在存在论上如何是可能的?世界必须以何种方式存在,才能使此在作为在世界之中的存在生存?
此在为了它本身的能在之故生存。此在生存着而被抛,它作为被抛的此在委托给了它所需要的存在者;它需要这个存在者以便能像它自身所是的那样存在,亦即为它本身之故存在。只要此在实际上生存着,它就在为它本身之故与某种当下的“为了此”的联系中领会自己。生存着的此在夸草中领会自弓的东西随着此在的实际生存而在“此”。首要的自身领会的这个“在其中”具有此在的存在方式。此在生存着就是它的世界。
我们把此在的存在规定为操心。操心的存在论意义是时间性。我们显示了时间性组建着以及如何组建着此的展开状态。世界的存在论建构必定同样奠基在时间性中。世界之所以可能的生存论时间性条件在于时间性作为绽出的统一性具有一条视野这样的东西。绽出不仅仅是向…放浪。毋宁说绽出包含有放浪的“何所向”。绽出的这一何所向我们称之为视野上的格式。绽出的视野在三种绽出样式中各个不同。此在借以本真或非本真地从将来来到自己的那一格式即是为它自己之故。此在作为在现身中被抛的此在向它自己展开,它借以这样展开的格式我们把捉为被抛境况之被抛到什么面前,亦即委弃之委弃于什么。这标识着曾在状态的视野结构。此在为它本身之故而生存在委弃于它本身之为被抛此在的境况中,而这同时,此在就作为寓于…的存在有所当前化。当煎的视野格式由“为了此”得到规定。
将来、曾在状态与当前这些视野格式的统一奠基在时间性的绽出统一性之中。整体时间性的视野规定着实际生存着的存在者本质上向何处展开。随着实际的在此,向来在将来的视野就有一种能在得到筹划,在曾在状态的视野就有“已经存在”得到展开,在当前的视野就有所操劳之事得到揭示。绽出格式在视野上的统一使诸种“为了此”的关联能够与为其故源始地联系在一起。其中就有:根据时间性绽出的统一性的视野建构,就有展开了的世界这样的东西属于那个向来是其此的存在者。
就像当前在时间性到时的统一性中发源于将来与曾在状态一样,某种当前的视野也与将来和曾在状态的视野同样源始地到时。只要此在到时,也就有一个世界存在。此在就其作为时间性的存在而到时,于是此在根据时间性的绽出视野建构本质上就存在“在一个世界中”。世界既非现成在手的也非上手的,而是在时间性中到时。世界随着诸绽出样式的“出离自己”而“在此”。如果没有此在生存,也就没有世界在“此”。
实际操劳着寓于上手事物而存在,把现成事物专题化,以及以客观化的方式揭示这一存在者,这些都已经把世界设为前提,亦即:这些都只有作为在世界之中存在的方式才是可能的。世界奠基在绽出的时间性的统一视野之上,于是世界是超越的。为使世内存在者能够从世界方面来照面,世界必定已经以绽出方式展开了。时间性已经以绽出方式处在其绽出样式的视野上,并且在到时之际回到向着此照面的存在者之上。随着此在的实际生存,世内存在者也已照面。诸如此类的存在者是随着生存固有的此得以揭示的,这事由不得此在。唯有此在当下揭示和开展什么,在何种方向上、到何种程度以及如何揭示和开展,才是此在自由之事,虽然仍始终在其被抛境况的限度之内。
从而,规定着世界结构的意蕴关联并非种种形式组成的网络,由一个无世界的主体罩上某种质料。毋宁说,实际此在以绽出方式在此的统一性中领会着自己与世界,它从这些视野回到在这些视野上照面的存在者。这种有所领会的“回到…”就是有所当前化地让存在者来照面的生存论意义,而来照面的存在者因此被称为世内的存在者。就仿佛说,无论一个客体能如何“在外”,世界都要“更在其外”。不能把“超越问题”换成如下问题:主体如何超出〔自己〕来到客体,而在那里客体整体又同世界观念相同一。要问的是:在存在论上是什么使存在者能在世界之内照面并作为照面的存在者被客观化?回溯到以绽出视野的方式奠定基础的世界之超越将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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