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案子里,就算是疯狂的想法也是好的。”
杰可柏·布林洛带着一个双胞胎女儿从屋子那边转了出来,高大的身子并没有被葬礼的杂事压倒。“怎么了,警长?”他问道,“还在找线索吗?¨
“也许会有个线索,”我说,“我有个想法。”
他上下打量着我,大概把他继子出的事怪罪在我身上。“你还是当你的医生吧,”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知道他刚才喝过拉瑞瓶子里的东西,“去看看我老婆,我觉得她有点不对。”
我走进屋子里,发现莎拉脸色苍白,看来很疲倦。我命令她上床去,她什么话也没说地上床去。麦克斯正要走,欧布莱思一家人也准备离开,那位银行经理早就走了,可是等我再回到门廊上时,杰可柏·布林洛还在等着我。他是在找麻烦,可能是伤心和走私进来的威士忌酒混在一起的结果。
“警长说你知道是谁杀了汉克。”
“我没有那样说,我只是有个想法。”
“告诉我,告诉我们所有的人!”
他说话的声音很响,拉瑞·欧布莱思和蜜丽都停下来听。华特·雷姆赛也走了过来,远处靠近几辆马车的地方,我看到在银行做事的吉儿·佩姬。我在葬礼上没有见到她,可是她还是来向汉克作最后的致意。
“我们可以到里面去谈。”我回答道,始终压低了声音。
“你在唬人!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要这样。汉克在生前刚看完一篇福尔摩斯的探案,另外还有一篇他大概在多年前看过,在那篇小说里,福尔摩斯要华生注意晚上那只狗的怪事。我也要再重复一遍他这句话。”
“可这回没啥晚上的狗,”蓝思警长指出道,“这该死的案子里根本就没有狗!”
“是我的错,”我说,“那就让我请你们注意白天的那群牛的怪事。”
就在这时候,华特·雷姆赛从人群中拔腿就往他的马车跑过去。“抓住他,警长!”我大声叫道,“他就是凶手!”
回到我的诊所之后,我又得全部再跟爱玻说一遍,因为她当时不在场,而且别人说的她都不相信。“说嘛,山姆医生!那群牛怎么会告诉你说华特是凶手呢?”
“我们经过的时候,他正把那群牛赶回谷仓去,可是从哪里赶回去呢?母牛不会到雪地去吃草,而水槽就在谷仓旁边,并不是在路的对面,那群牛之所以在我们面前横过马路,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耍弄掉汉克的马和车的痕迹。
“除了那群牛踩过的地方之外,整片雪地上只有一条马车的印子——从布林洛农场到那座屋桥,我们知道汉克离开了农场,如果他没有到那座屋桥的话,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事情都出在那群牛过马路的地方。”
“可是马车的印子!你跟在他后面,只差一分钟呢,山姆医生。这些时间不足以让他造出那些印子来!”
我微微一笑,像最初想到的时候一样重新再推论一遍。“银行经理劳勃士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起回答了这个问题。劳勃士问为什么——凶手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麻烦?答案是他并没有做这些。搞出这些麻烦来的不是凶手,而是汉克·布林洛。
“我们早知道他会拿他双胞胎妹妹来骗人家,让人家弄不清谁是谁,我们也知道他最近才看过《雷神桥之谜》。那里面说的是一件在桥上发生看似不可能的自杀事件。猜想是他安排这个大玩笑,应该不会太离谱——安排他自己在屋桥里消失了踪影。”
“可是怎么做法呢。山姆医生?”爱玻想要知道,“我也看了那篇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探案,里面没有一点和这件事有关的。”
“对。可是一旦知道了那大白天赶牛的目的之后,就知道谷仓那边的辙印玩了花样。可能发生的事只有一件——汉克的马车转离了路,开进了谷仓。从路上到桥上的车印子是假造的。”
“怎么做法?”她又说了一遍,对这件事还是一个字也不信。
“更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因为在我们赶上来的那一分钟里来不及假造辙印,所以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在这个计划里,汉克和华特·雷姆赛必定是同谋,华特在那天早上雪停之后出去,带着两个旧车轮,用一根车轴连在一起。在他的靴子上绑上一两吋厚的木块,木块底下钉上马蹄铁。
“他只要在雪地里沿着路往前走,把那对车轮在前面推着,走到屋桥里深到够在雪地里留下印子的地方,然后把靴子下的木块反过来,再推着车轮往回走。其结果就留下了看起来像是一只四脚动物拉着一辆四轮马车的印子。”
“可是——”爱玻开始反驳。
“我知道,我知道!人跑起来不像马,可是只要练一练,就能把脚印的间隔弄得看起来够像,我可以打赌汉克和华特在等着碰上正好刚下雪,可是又不太深的那个早上来到之前,一定练习了很久。如果有人仔细检查马蹄印的话,就一定会发现真相的。再怎么小心,华特·雷姆赛从桥上回来的印子,因为从相反的方向踩上雪地,一定会有点不一样的。可是他们想到我会把马车一直赶到桥头,这下就会把那些印子弄乱了,而我正是如此。那些蹄印到那时候也就没法真正检查了。”
“你忘了那瓶摔破了的苹果酱,”爱玻说,“难道那不能证明汉克到过桥上吗?”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汉克早知道他妈妈要送苹果酱给欧布莱恩太太。说不定这是他建议的,而他一定会提醒她这件事,他只要在一两天前把一个同样的瓶子交给华特·雷姆赛,而那就是华特扔在桥上打破的那瓶。汉克带着的那瓶跟他一起进了华特的谷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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