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态中,想像和动作之间的关系能够经受重要的变化,几个例子将表明这一点。托马斯·德·坎西(Thomas
de Quincey)告诉我们,使用鸦片大大地削弱了他的意志,致使他把重要的信件遗忘了几个月没有答复,最后甚至为了写几个词作答而不得不艰难地斗争。一个健康而理智的公证员变成患忧郁症的人:他应该到意大利旅行,并反复宣布他不会、而且也没有反对他的同事。在签署委托书时,他被困住了三刻钟,为的是力图完成最后签名的花体字花饰。他的意志的软弱本身在许多其他类似的例子中显示出来,由于看见一个妇女被马摔到地上,当时他突然恢复原状:他迅速地从四轮马车上跳下来救助。因此,他的“意志缺失”被强烈的情感战胜了。另一方面,仅仅想像就能变得如此冲动,以致它有可能转变为行动。例如,一个人可能被想要杀死某个个人、也许甚至是被想要杀死他自己的观念缠住;为了保护他自己免受这种叮怕的强制之害,他容许把他本人绑牢。
第十四节
我们早就看出,自我和世界之间的界线是难以决定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任意的。让我们考虑关联的观念的总和即自我,唯其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是直接的:它是由我们经验的记忆与它们引起的联想一起构成的。这一整个复合是与大脑的历史命运连接在一起,而大脑是物理世界的一部分,不能与它分开。然而,我们不能把感觉从心理要素的范围排除出去。以像饥饿和口渴之类的达到大脑的、来自身体所有部位的感官的基本感觉为例,它们形成本能的基础。通过在胚胎阶段获得的机制,这些感觉本身引起我们的动作、反射和本能的行动,后来发展的我们的想像充其量只能够修正它们。这种较广泛的自我与整个身体相关,事实上甚至与双亲的身体相关。最后,我们能够把整个物理环境引起的所有感觉包括在内,在最广泛的涵义上谈论自我,这个自我不再能够与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割断。分析他的自我的思考着的成年人注意到,以其力量和明晰标志的想像生活是自我的最重要的内容。对正在发展中的个体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几个月的婴儿完全受器官的感觉支配。给食本能是最强大的,感官生活逐渐发展,后来还发展想像。再后来添加了性本能,随着想像并存的成长而改变了整个人格。世界图像以这种方式发展,其中人自己的身体作为明显分界的中心环节而突显出来:最强烈的想像及其联想之目的在于满足本能,从而使它们作为中介的动因与本能协调起来。中心环节对于人和高等动物来说是共同的,尽管有机体越简单想像也变得越微弱。在部分摆脱了斗争的社会化的人中,与他的职业、身份、任务等等有关的想像可能变得如此强烈和有价值,致使其他一切东西看来好像变得不重要了,尽管它起初只不过是为满足他自己的本能、附带地和间接地满足他人的本能的一个阶段。与动物的肉体生活在其中占优势的原自我(the
primary ego)相对照,于是出现了迈内尔特(Meynert)所谓的辅自我(the
secondary ego)。
第十五节
由于器官的感觉如此之多地有助于自我的形成,因此很清楚,在前者中的失调会改变后者。里博描绘了这一有趣的案例。一位在奥斯特利茨受重伤的士兵从那时起相信他死了。问他身体怎样,他总是回答说:“你想了解老人朗贝尔身体如何吗?好的,他不再存在,炮弹击中了他。你在这里看见的东西是一台损坏了的、与他相似的机器,他们应该制造另一台机器。”在说起他自己时,他从未讲“我”,而讲“这个”。他的皮肤感觉迟钝,在那些天内同时有无意识和不可动的发作。部分共有一个肉体的孪生畸胎,例如暹罗双胎或在匈牙利松吉出生的两姊妹,除了在特征上显著相似或几乎等同外,同样共同具有一个自我。往往一个完成由另一个开头的句子。这只不过是分开的等同孪生子身体和心理相似的突出形式,他们为古代和近代的喜剧提供了许多材料。
如果有机体组织决定原自我,那么经验对辅自我则有决定性的影响,这能够由于环境的突然的或持久的变化而大大改变。在阿拉伯童话《一千零一夜》的“睡与醒”故事中,在莎士比亚
(Shakespeare)的《驯悍记》的序幕中,都充分地阐明了这一点。
第十六节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例,在其中两种不同的人格在一个身体中同时表现自己。一个患斑疹伤寒的神志不清醒的人,有一天醒来以为他是躺在不同床上的两个肉体:肉体之一似乎被治愈且正在休息,而另一个感到是患病的。一个受难的警察因为击打头部而丧失记忆,他认为他自己由两个具有不同性格和意志的人构成,分别栖居于他的身体的右部和左部。在这里,也有归入所谓的着魔的案例,其中一个人的身体似乎变得被第二个人占据,后者力图控制它并给它以命令,常常以异已的声音大喊大叫。稍感惊讶的是,这样的事件的离奇印象竟诱发了他们的恶魔研究的观点。更为经常地是,不同的人格在一个身体中相继地或交替地显现出来。一个进入修道院的改邪归正的妓女陷入虔敬的精神病,这种病由愚蠢阶段引起,接着由这样一个周期引起:此时她交替地以为她自己是修女或具有合适的伴随行为的恶魔。甚至有记载三个不同人格的案例。
要依据包括在自我形成中的所有因素形成这样的案例的科学观点,人们可以认为变化的器官与相互之间毫无共同之处的联想的密切相关的领域联系在一起:随着器官的感觉的变化,也许是由于疾病,记忆和人格作为一个整体也同样地变化。在过渡阶段,如果这个阶段足够长,双重人格便出现了。任何能够在梦中观察自己的人,都发现这样的并非不熟悉的和并非肯定不可思议的状态。
第十七节
身体的各部位是十分密切地联系的,几乎所有的生命过程都以某种方式达到大脑并从而达到意识。对于所有有机体来说,情况根本木是这样。在一些动物中,我们必须假定,相邻部位之间比在人中有较少密切的相互依赖,请目睹一下这样的事实:背部受伤的毛虫开始从后部吞没它自己,黄蜂即使正在被切掉腹部也不断地吸吮蜂蜜,被切为二段又用线缝在一起的蚯蚓犹如未被伤害继续蠕动。事实上,蚯蚓的一个环节刺激接着的环节,如果线传递刺激,从而促使它继续蠕动,但是在脑中不存在中心生命组织,相应地没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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