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不给你送来。只要约克郡有,他肯定会给你送来。他就是那么可靠的一个小伙子。”
玛丽担心接下来她可能会问棘手的问题,但是她没有。她对种籽和工具很有兴趣,只有一个时候吓坏了玛丽。就是她开始问花准备种在哪里的时候。
“你向谁问了吗?”她询问。
“我还没来得及问人,”玛丽犹豫着说。
“嗯,我不会问总园艺师。他太装模作样,饶奇先生就那样。”
“我从来没见过他,”玛丽说,“我只见过下手花匠和季元本。”
“我要是你,我就问季元本,”玛莎建议,“他没有看起来的一半坏,所有人都觉得他很阴沉。克兰文先生留下他,随他做想做的事,因为克兰文太太在世的时候他在这儿,过去他经常逗得她笑。她喜欢他。也许他能在哪儿给你找个角落,不挡道的。”
“要是不挡道,没人要的,没人会在乎那块地归我所有,是不是?”
“没有理由会,”玛莎说,“你不会妨害谁。”
玛丽用最快速度吃完饭,从桌旁起身要跑去房间再戴上帽子,但是玛莎止住了她。
“我有事告诉你,”她说,“我想让你先吃完饭。今早克兰文先生回来了,我觉得他想见你。”
玛丽脸色变得苍白。
“哦!”她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来时他不愿意见我。我听皮切尔说他不愿意。”
“嗯,”玛莎解释,“莫得劳克太太说是因为妈妈。妈妈走去斯威特村,遇到了他。她以前从没跟他讲过话,不过克兰文先生去过我们家农舍两三次。他忘记了,可是妈妈没有,就冒昧地叫住了他。我不知道关于你她对他说了什么,可是她说的让他记起来看看你,在他又要走之前,就在明天。”
“噢!”玛丽呼喊,“他明天就走吗?我真高兴!”
“他要走很久。他可能要秋天冬天才回来。他要去国外旅行。他总是这样。”
“噢!我真高兴——真高兴!”玛丽感激地说。
如果他冬天才回来,就算是秋天,就有时间看着秘密花园醒过来了。即使那时他发现了,从她那里夺走,到那时她至少也有过那么多了。
“你觉得他什么时候想见——”
她没有说完,因为门开了,莫得劳克太太走进来。她穿着她最好的黑裙子和帽子,领子用一枚大领针紧扎,领章上有一个男人的脸。那是去世多年的莫得劳克先生的彩色照片,她盛装是总是戴上。她显得紧张而兴奋。
“你的头发毛糙了,”她说得快,“去梳梳。玛莎,帮她套上最好的裙子。克兰文先生派我把她带去他的书房。”
所有的红晕从玛丽脸上褪去。她的心开始怦怦跳,她觉得自己正变成一个僵硬、乏味、沉默的孩子。她甚至没有回答莫得劳克太太,而是转身走进她的卧室,玛莎跟在后面。玛莎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一言未发,头发梳了,等她相当齐整之后,她跟着莫得劳克太太在走廊上往下,沉默不语。她有什么可说?她必须得去,去见克兰文先生,他不会喜欢她,她不会喜欢他。她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她被领到房子里她从未到过的一带。最后莫得劳克太太敲门,有人说:“进来。”她们一起进门去。一个男人坐在炉火旁。
“老爷,这是玛丽小姐。”她说。
“你可以走了,让她在这里。我要你带她走的时候,会按铃叫你。”克兰文先生说。
等她出去关上门,玛丽只有站着等待。一个乏味的小东西,细小的手缠在一起。她能看出。椅子里的男人不是怎么驼背,就他的肩膀又高又斜而言,他的黑发染上了一根根的白发。他从高高的肩上转过头来,对她说话。
“过来!”他说。
玛丽朝他走。
他不丑。他的脸要是没有这么悲苦的话,可算英俊。他那样子,仿佛见到她让他苦恼、烦躁,他不知道到底该那她怎么办。
“你还好吗?”他问。
“还好。”玛丽回答。
“他们好好照顾你吗?”
“是。”
他烦躁地揉着前额,一边查看她。
“你很瘦。”他说。
“我正在长胖,”玛丽回答,自觉从没比现在更生硬。
他的脸多么不开心!他的黑眼睛几乎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在看别的什么东西,他几乎难以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我把你忘了,”他说,“我怎么能记得起你?我本想派个家庭教师或者保姆给你,要不是这一类的什么人,但是我忘记了。”
“请你,”玛丽开口说,“请你——”这时,喉头一团气呛住了她。
“你想说什么?”他询问。
“我——我要保姆已经太大了,”玛丽说,“请你——请你先不要给我家庭教师。”
他又揉了揉前额,瞪着她。
“这是那个索尔比家的女人说的。”他心不在焉地说。
这时玛丽聚起余勇。
“她是——她是玛莎的妈妈吗?”她结结巴巴。
“是,我想是。”他回答。
“她懂得小孩,”玛丽说,“她有十二个。她懂。”
他好像醒过来。
“你想做什么?”
“我想到户外玩,”玛丽回答,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我从来不喜欢印度的户外,这里让我觉得饿,我正在长胖些。”
他观察着她。
“索尔比太太说这对你有好处。也许是吧,”他说,“她想给你家庭教师之前,你要先长强壮些。”
“我在牧尔上来的风里玩的时候,我觉得强壮。”玛丽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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