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晚,因为要审核所有交给卡文迪什·归来的手稿(简直就是不宜食用的绿色西红柿)——我的新冠军人马,我不得不放下我如厕时的忠实读物——《罗马帝国衰亡史》。
大约十一点,我听到前门的敲门声。难道是光头小孩们在万圣节的恶作剧吗?
还是敲打樱桃的人?或者,是风?
接着,只见门竟然被踹飞了!我想到了基地组织,想到了球状闪电,但都不是。走廊下面发出的声音像是一整支橄榄球队的脚步声,虽然只有三名入侵者。(你会发现我总是被“三”
个人袭击)“蒂莫西,”面貌丑恶的人说道,“卡文迪什。把你逮了个正着。 ”
“我的工作时间是十一点到两点,先生们, ”换成博加特,他会说,“三小时的休息时间用来吃午饭。劳您驾别打扰我!”可我只知道脱口而出:“噢!我的门!我该死的门! ”
暴徒 2号点燃了一支香烟:“今天我们拜访了德莫特。他有点沮丧。可谁不会如此呢?”
烟灰落下来。我崩溃了:“德莫特的兄弟们! ”(我在德莫特的书中读过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他们是埃迪、莫扎和贾维斯。)烫乎乎的烟灰烧灼着我的大腿,我已分辨不出谁说了些什么。这是画家弗朗西斯·培根《三联画》的真实演绎。“《饱以老拳》卖得很不错嘛。 ”
“连机场书店也在热卖。”
“你至少应该猜到我们的大驾。”
“像你这样有生意眼光商业头脑的人。”
伦敦爱尔兰人占着上风,总是他令我身心交疲。“大家注意了。德莫特签署了一份版权转让合同。瞧瞧,这非常符合业界标准,我公文包里也有一份……”我的确有文件要递交。
“第 18条,关于版权……《饱以老拳》,在法律上,是……呃……”我的内裤被脱到了脚踝的位置,要说出下面的内容实属不易:“呃,是卡文迪什出版社的合法财产。 ”
贾维斯·霍金斯扫了一眼合同,但他发现合同比他能够持续注意力的时间还要长。“德莫特签署这该死的废话时,他写书还只是为了自己的区区爱好。”
“也是给我们正在生病的老妈的一个礼物,上帝让她的灵魂安息。”
“还是爸爸血气方刚时期的纪念品。”
“德莫特从未因为任何破事签署过这该死的合同。”
“我们还拜访了你的打字员,斯布拉特先生。他资助了我们。”
被撕碎的合同随风飞舞,像是狂欢节中抛洒的五彩纸屑。莫扎逼近我,嗅了嗅他的猎物:
“看来你敛了不少霍金斯兄弟的财产啊。”
“我想我们可以商定一个,嗯,嗯,资金流程图,这将——”
埃迪插嘴说:“我们就要三……”
我故意做出一副苦恼的嘴脸。“三千镑?伙计,我并不认为——”
“别犯傻。”莫扎掐了掐我的脸颊,“三点整。明天下午。你的办公室见。 ”
我别无选择:“或许我们可以……呃……拟一个临时数额来结束本次面谈,以此作为……继续谈判的基础。”
“妙哉!莫扎,我们先前拟的数额是多少?”
“五万听上去较合理些。”
这下,我心痛的呼喊绝对真实:“五万英镑?”
“作为开始。”
我的肠子翻涌着,纠缠着,拧绞着。“你真的认为我把钱藏在附近的鞋盒里吗?”我试图学着《肮脏的哈里》中哈里说话,发出声来却变成了口齿不清的巴金斯。
“我希望你把钱藏在了某个地方,老爷爷。”
“现金。”
“不许胡说。不要支票。”
“不要承诺。不许拖延。”
“我们要旧钱。用一个鞋盒装起来就可以了。”
“先生们,我很乐意去考虑协商的事宜,但法律——”
贾维斯透过牙齿缝儿吹着口哨:“法律会帮助你这种年纪的人治愈多重脊柱骨折吗,蒂莫西?”
埃迪:“你这种年纪的人是不会痊愈的。要装钢板。 ”
我竭尽全力克制,但我的括约肌不能自已,不得已放了个响屁。本可以忍受住冷嘲热讽的我,却被折磨者的惋惜声指出了那难堪的缺陷。人有三急啊。
“三点整。”卡文迪什·归来彻底溃败。暴徒们穿过我由于没有门板而敞开的大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埃迪转回头说了最后一句话:“德莫特在他的著作中写了个可爱的小段子,关于欠贷人的。”
我建议好奇的读者读读《饱以老拳》的第 244页,此书可在您当地的书店买到。请勿在饭后阅读。
在我的伊马基特办公套房外,出租车时快时慢,一会儿缓缓移动,一会儿全速疾驰。办公室里,莱瑟姆女士的娜芙蒂蒂耳环(为了庆祝她在卡文迪什出版社工作十周年,我送她了这个在大英博物馆礼品店淘到的礼物)随着她的摇头叮当作响。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而且,我告诉你,卡文迪什先生,我无法在今天下午三点钟前找到五千英镑。《饱以老拳》的每一分利润都用来偿还长期债务了。”
“就没有人欠我们债吗?”
“我总是在开欠条,不是吗,卡文迪什先生?”
绝望使得我开始用甜言蜜语哄骗她:“这是迅捷的信贷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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