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劳克斯夫人接着讲故事:“当致命的天花开始发作,波利尼西亚人需要救助,既要精神上的也要物质上的。于是我们的同情让异教徒来到了神圣的洗礼盆前。那时候该轮到神的法律来保护我们的教徒远离诱惑——和劫掠的水手。特别是捕鲸的水手,他们鄙视我们,因为我们教女人们保持纯洁和谦虚。必须得让武器一直好用才行。”
“但是如果有沉船事故,”船长说,“我敢保证那些捕鲸船上的人在沙滩上会请求命运女神为他们洗礼,而就是那些‘可恨的传教士们’给他们带来了福音书,不是吗?”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并愤愤不平。
劳克斯夫人回答了我提出的关于在这个寂寞的人类理想发展的前哨——法律和秩序是如何实施的问题。“我们的教堂议会——我丈夫和三位年长的智者——由祈祷指引他们通过那些我们认为是必要的法律。我们救世主的卫士们——一些证明了自己忠心做教会奴仆的土著人保证这些法律的实行,以换取在我丈夫的商店里的赊账。警惕,不可松懈的警惕至关重要,不然下个星期……”郝劳克斯夫人突然战栗了一下,那反应就像叛教的魂灵在她的坟墓上乱舞。
饭后,我们又来到客厅,在那里一个土著男孩用好看的葫芦做的杯子为我们盛上了凉茶。
莫利纽克斯船长问道:“先生,一个人如何资助像您这样勤劳的传教团呢?”
郝劳克斯牧师感觉到话头不对,重新仔细打量了下船长:“竹芋淀粉和椰子油支付我们的花费,船长。黑人们在我们的种植园里工作,挣取他们上学、圣经学习和礼拜的钱。一周之后,上帝希望如此,我们就会收获大量的干椰子仁。”
我问是否印第安人是自愿工作的。
“当然!”郝劳克斯夫人叫道,“如果他们屈服于懒惰,他们知道救世主的卫士会因此惩罚他们的。”
我还想问问这些惩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莫利纽克斯船长一下抢走了话题:“您的传教联合会的船只把这些易腐烂的货物再绕道好恩角运回伦敦?”
“您猜对了,船长。”
“您是否考虑过,郝劳克斯牧师,如果您有一个距离联合会更近的更可靠的市场——和不断扩大的精神影响——您的传教团长久在此的根基将会更加稳固?”
牧师让服侍的男孩子离开房间。“我已经很详细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哪里有呢?墨西哥的市场太小,而且容易遭到抢劫;在开普敦,腐败的税务官和南非白人紧密勾结;巴达维亚的荷兰人会抽干你的每滴血。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布若海夫先生。”
船长指指我:“尤因先生住在”——他顿了一下,透露了他的提议,“加利福尼亚的旧金山。你知道它从七百人的不起眼的小镇,发展成了一个大都市,有……二十五万人?没什么人口统计能调查得清!中国人、智利人、墨西哥人、欧洲人,所有不同肤色的外国人每天都蜂拥而至。尤因先生,请告诉我们一个鸡蛋现在在旧金山卖多少钱?”
“一块钱,我妻子在写给我的信里说的。”
“一个普通的鸡蛋要卖一美元。”(莫利纽克斯船长的微笑就像我有一次在路易斯安那的干货店里看到过的一条做成木乃伊的鳄鱼的微笑一样)“无疑,这会让您这么聪明的人考虑考虑。”
郝劳克斯夫人可不好骗。“所有的金子很快就会被挖光的。”
“是的,夫人,但是饥饿、喧嚣和富裕的旧金山市——坐着像我的‘女预言者’号这样装备齐全的纵帆船只需要三周就可到达——会一直存在,而且它的命运就像水晶一样清晰透明。旧金山将会成为太平洋沿岸的伦敦、鹿特丹和纽约。”
我们的船长用一根金枪鱼的鱼刺剔着牙:“尤因先生,你相信我们种植园里种的商品在你们的城市里会卖一个不错的价钱吗?”(听见别人说我们不起眼的小镇如此诱人是多么奇怪的感觉!)“既在当前也在淘金热之后?”
我的诚实是莫利纽克斯船长为了得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好处而打出的一张牌。但是正如我不愿意帮助他一样,我也不想为了让他难受而撒谎。“我相信。 ”
贾尔斯·郝劳克斯解下了他的牧师领(注:纽扣钉在颈后的白色硬立领。):“乔纳森,你介意陪我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吗?我对它的屋顶结构很引以为豪。是我自己为了抵御可怕的台风而设计的。”
“是吗,贾尔斯?”莫利纽克斯船长回答道。“请带路。 ”
尽管亨利·古斯医生的名字今天早上之前在拿勒撒还并不为人所知,但是一旦伯利恒的夫人们听说一位有名的英国医生上岸,她们会回忆起所有的小恙,设法穿过拥挤的小道,来牧师寓所。(跟丑陋的男人们关在一起那么久,现在和漂亮的女人待在一起,感觉是那么别扭!)我的朋友的慷慨使他无法把任何来访者拒之门外,所以郝劳克斯夫人的会客室被临时用作他的诊疗室,还挂上了亚麻布做遮挡。布若海夫先生回到了“女预言者”号上,安排货舱腾出更多的空间。
我恳请郝劳克斯夫妇让我在伯利恒湾四处看看,但是沙滩上热得让人受不了,而且沙子会传播疾病,所以我又回到了通往教堂的“主要街道”上,从教堂里传来唱赞美诗的声音。
我本计划参加下午的礼拜的。没有任何人,没有一条狗,甚至没有一个土著人去打断安息日的宁静。我眯起眼往昏暗的教堂里面看去,里面烟雾太浓了,我很担心,竞误认为房子着火了!唱诗结束了,接下来的是一阵咳嗽声。五十个黑人站在我面前,我意识到空气中浓重的烟雾不是火也不是焚香产生的烟,而是来自劣制香烟。他们每个人都叼着烟管喷云吐雾。
一个矮胖的白人正站在布道坛上用“澳新和伦敦土话”的混合口音进行布道。这样非正式的虔诚表现还没让人不舒服,直到“布道”的内容变得很明显。我引用如下:“因此希望看到圣彼得,是的,上帝也叫他‘更让人高兴的烟枪彼得’,他来自罗马,他抽着‘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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