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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我曾经开始看的迪斯尼,另一个时代的一夜之前。
蒂莫西·卡文迪什的苦难经历
“卡文迪什先生?醒了吗?”慢慢进入视线的是趴在奶油上的一根弯弯曲曲的甘草糖。
数字5。11月 5日。我的下身怎么这么疼?是个恶作剧?上帝啊,我的命根子里竟然插着根管子!我挣扎着想解脱,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上面有个瓶子,瓶子里的东西流进一根管子,这根管子里的东西流进我胳膊上的针管,针管里的东西流进我的体内。一张僵硬的女人脸,梳着内鬈发型。“啧啧。还好你在这儿摔倒,卡文迪什先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我们当初让你在荒地里乱走的话,你早就死在一条小沟里了!”
卡文迪什,一个熟悉的名字。卡文迪什,这个“卡文迪什”是谁?我在哪儿?我想问问她,但是我只能像一只从索尔兹伯里大教堂的尖塔上被扔下来的彼得兔一样发出些尖叫声。
黑暗又笼罩了我。感谢上帝。
数字6。11月 6日。我之前在这里醒来过。一张画着茅草屋的画。文字是凯尔特语或德鲁伊语。命根子上的管子不见了。有东西发臭了。什么东西?我的小腿被吊了起来,而且我的屁股蹭着一块又冷又湿的布。粪便、排泄物、腻歪人的东两,黏糊糊的弄得到处都是……屎。我是不是坐在一管子这东西上面了?哦。不。我怎么成了这样子?我想把布弄开,但是身子只会发抖。一个闷闷不乐的机器人检查我的眼睛。是个被抛弃的恋人?我担心她要亲我。
她患有维生素缺乏症,应该多吃点水果和蔬菜,她的口气太难闻了。但是至少她还能控制她的运动机能。至少她能用厕所。睡眠,睡眠,睡眠,快来让我解脱。
说话,记忆。没有,一个字儿也没有。我动动脖子。哈利路亚。蒂莫西·朗兰·卡文迪什可以使唤他的脖子了,而且也已经想起了他自己的名字。11月 7日。我回忆起有昨天这么回事,也知道会有明天。时间,不是箭,不是回飞棒,而是一架六角形的手风琴。褥疮。
我在这儿躺了多少天了?算了。蒂莫西·卡文迪什有多大了?五十?七十?一百?你怎么会连年龄都忘了?
“卡文迪什先生?”脏兮兮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张脸。
“厄休拉?”
这女人看着他,说:“厄休拉是你的夫人吧,卡文迪什先生?”别相信她。“不,我是贾德夫人。你患了中风,卡文迪什先生。你明白吗?非常轻微的中风。”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努力想说话。说出来却成了“人一窝一日一欧一耳”。
她轻轻地说:“那就是为什么一切都乱七八糟的原因。但是别担心,阿普伍德医生说我们恢复的非常好。可怕的医院我们可不去!”中风?两个中风的人?我中风了?马果·洛克曾经中风过。马果·洛克是谁?
你们这些人都是谁?记忆,你个老王八蛋。
我说的那三个小插曲是为了那些还没有因大脑毛细血管爆裂而精神崩溃人着想。再还原蒂莫西·卡文迪什的样子,是一件托尔斯泰式的编辑工作,即使是对于曾经把九卷本的《怀特岛口腔卫生故事》缩写成区区七百页的东西的人也是如此。记忆总是拒绝对号入座,或者对上了却又脱落了。即便是数月之后,我怎么知道自己的某个主要部分是不是还没找回来?
我的中风相对较轻,没错,但是之后的那个月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我说话像个麻痹症患者。胳膊没知觉。我不能自己擦屁股。我意识模糊但却意识到自己的愚笨和羞愧。我没有勇气问医生或诺克斯修女或贾德夫人“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吗。”、“我离开这儿之后去哪儿”。
我执意要找莱瑟姆夫人。
够了!一个卡文迪什倒下去了,但是他永不言败。当《蒂莫西·卡文迪什的苦难经历》
被拍成电影时,我建议你,我想象中亲爱的导演大人,一个热情的,穿着圆翻领毛衣,叫拉斯的瑞典人,用蒙太奇手法把那个十一月刻画成为大战前正在训练的拳击手的日子。真正的硬汉卡文迪什打针时一点都不发抖。充满好奇心的卡文迪什重新找回了语言能力。勇猛的卡文迪什再次被阿普伍德医生和诺克斯护士驯化。助行器上的约翰·韦恩(注:美国西部牛仔电影明星,在二百多部电影中扮演了无数令人难忘的西部英雄。)·卡文迪什(我已经升级到用拐杖,我现在还用它。维朗尼卡说它让我看起来像劳埃德·乔治(注:(1863-1945)英国政治家。))),卡尔·萨根(注:(1934-1996)美国天文学家,科幻文学作家。)风格的卡文迪什,被困在了蒲公英的茸毛头里。卡文迪什因健忘症而麻木了,可以说他挺满足的。
然后,拉斯拨动了一根罪恶之弦。
十一月第一天(正在播出将临期日历(注:用来倒数基督降临日的特殊日历,现在通常是给小孩子用的。))的六点钟整点新闻刚开始。我自己就着淡炼乳吃了捣烂的香蕉,一点都没掉在围兜上。诺克斯护士走过去了,我的室友也陷入沉默,像鹰的影子笼罩下的鸣鸟。
一瞬间,我记忆的贞操带一下子打开了,脱掉了。
我宁愿它还是锁着。我在奥罗拉之家的“朋友们”都是老态龙钟的乡巴佬,他们玩拼字游戏的时候用让人吃惊的拙劣手段出老千。他们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行将就木之人的王国里,最虚弱无力的人不过是对抗不可征服的元首的普通马其诺防线。我已经被报复我的哥哥囚禁了一个月,全国范围内的搜寻行动显然还没有开始。我不得不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但如果全力跑五十码要花十五分钟的话,怎么能比那个变异的管理员威瑟斯跑得还快呢?如果我连自己的邮编都记不起来,如何骗得过像《企业佣兵》(注:一部描述犯罪和暴力的漫画作品。)里的人物的诺克斯?
噢,恐怖,恐怖。捣碎的香蕉泥堵住了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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