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柜台前面,正打算要出去的时候,杰森从门口走进来。
他说:“我想谢谢你,还好这次有你挺我。我想,这代表马斯坦的事情不是你去告诉爱德华的。”
“小杰,我不会干这种事。”
“我相信。但还是有个人去告密了。问题出来了。我去看神经专科医师的事,有几个人知道?”
“你,我,马斯坦,还有马斯坦办公室里的人……”
“马斯坦不知道爱德华在找麻烦,他办公室的员工也不知道。爱德华一定是从我们身边的人查到马斯坦这号人物。如果不是你,不是我……”
我知道他想说谁——茉莉。
“没证据我们不能冤枉她。”
“你当然会这样讲。跟她睡觉的人是你。我去找马斯坦的事,你做过记录吗?”
“办公室里没有。”
“家里呢?”
“有。”
“你拿给她看过?”
“当然没有。”
“也许她偷看了那些纪录,而你却没有发现。”
“大概吧。”我心里想,绝对是。
“她不在这里,没办法问她。她打过电话来请病假吗?”
我耸耸肩。“她根本没打电话来。露辛达想联络她,可是她的电话没有人接。”
他叹了口气。“我不是真的怪你,可是泰勒,你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你的判断真的很有问题。”
“我会处理。”我说。
“我知道你很火大。你觉得自己受伤害了,很生气。我不希望你气冲冲地出去干傻事,把事情搞得更糟。不过,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你在这个计划里的立场是什么,你站在哪一边。”
“我知道自己站在哪一边。”我说。我从车上打电话给茉莉,但她还是没接。我开到她家里去。天气很温和。她住的那栋楼不高,外墙是灰泥涂料,草皮的洒水器喷着水雾,整栋楼看起来灰蒙蒙的。花园里的土飘散着一股菌类植物的气味,飘进我车子里。
我沿着来宾停车场绕圈子,忽然看到茉莉站在一辆搬家公司破旧的白色拖车后面,正忙着摞箱子。那辆拖车连结在她那部三年的福特车后面。我把车子停在她面前。她看到我,嘴里好像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但从她的嘴型看得出来好像在说“惨了!”不过,我从车子里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畏缩。
她说:“你不能停在这里!你挡到出口了。”
“你要去哪里吗?”
茉莉把一个纸箱放到拖车波纹型的地板上。纸箱上面写着“盘子”。她说:“你看我像在干什么。”
她穿着一条棕色的休闲裤,一件丁尼布衬衫,头发上绑了一条手帕。我一靠近她,她就往后退了三步,显然很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我说。
“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是谁收买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爱德华亲自找你的,还是他的手下?”
“狗屁。”她说。她在盘算自己和车门的距离有多远。“泰勒,让我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你自己自告奋勇找上门的,还是他先打电话给你的?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茉莉?你是为了收集情报才和我上床,还是你第一次跟我约会之后才临时起意?”
“去你的。”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去你的。那又怎么样?我不是……”
“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为了钱。我的意思是,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原则。”
分秒必争
总统大选快到了。杰森想利用这段时间来做掩护。
“把我治好。”他曾经说过。而且他认定有一个方法可以办到。那有点像是某种偏方,没有经过药物食品管理局的核准。但那种治疗方法已经经历过长时间的验证。他话讲得很清楚,不管我愿不愿意合作,他都要把握这个机会。
茉莉几乎剥夺了对他很重要的一切事物,而我也只好替她收拾残局。我答应帮忙。我想到当年爱德华曾经对我说:“我希望你能够照顾他,我希望你能够发挥判断力。”想起来会觉得有点讽刺,这就是我现在做的吗?
再过几天就是十一月大选了,万诺文向我们简单说明了整个程序和随之而来的风险。
想和万诺文碰面讨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麻烦的倒不是像蜘蛛结网一样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警卫,尽管他们也不好沟通。真正麻烦的是那群研究人员和专家。他们仿佛一群采食花蜜的蜂鸟,拼命挖掘万诺文带来的火星数据库。这些人都是声誉卓著的学者。他们接受过联邦调查局和国安部的身家调查,宣誓保密,至少在短时间内。万诺文带到地球来的数据库里蕴藏着火星人的智能,彻底迷住了那批学者。根据统计,那五百多个数字档案涵盖了天文学、生物学、数学、物理学、医学、历史和科技,每个档案的内容有一千页。其中有不少知识已经凌驾于地球的水准之上。就算我们有时间机器,能够将整座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收藏挖掘出来,恐怕也无法引起更大的学术探索热潮。
他们必须在万诺文正式露面之前完成工作,所以承受的压力很大。在外国政府开始要求分享数据库之前,联邦政府希望他们至少能够先整理出数据库的简要目录。数据库所使用的语言很接近英文,但里面有一些火星科学符号。国务院打算过滤整个数据库,把过滤后的备份交给外国政府。这些备份文件将会删除掉一些可能有价值或有危险的科技,或是只列出大纲。原始的完整内容将列为最高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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