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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

时间:2013-10-21 13:06:38  来源:  作者:亨利·米勒  
简介:本书为亨利·米勒“殉色三部曲”之一,同他的其他许多作品一样,这部作品在许多国家被列为禁书。作者在本书中以自传体第一人称叙述了一个有妻有子、虽然地位卑微但才华横溢的小职员与一个舞女的情爱。在这份情爱中,欲望与爱情混杂不清。小职员能正视人的欲望,却依然不能摆税世俗观念的压抑,个人愈是解放,受到的阻力愈大,最后小职员走向了崩溃。...

  这里无疑是诱发痴呆症的温床。他们把我打到冷宫,而我也乐得如此。一忙完白天的工作,我就钻进隔壁房里去欣赏他们的恶作剧。有时,我自己也穿上旱冰鞋和那些傻小子们滑上几圈。我的助手斜视着我,搞不清我是怎么了。尽管他一向表情严肃、尊口难开而且分心有术,有时也会捧腹大笑,说他歇斯底里也不过分。有一次他问我是否心情不畅,我想,他是担心我下一步会喝得酩酊大醉。
  事实上,由于种种原因,我确实开始放纵地酗酒了。我只是吃晚饭的时候开始饮酒,对身体不会有害。有一次,我纯属偶然地发现了杂货店后面有一家法意餐馆。那里的气氛令人惬意,人人都是“角色”,甚至警察小队长和侦探们也在那里白吃白喝,丑态百出。
  自从莫娜通过关系进了剧院以后,我只好去某个地方打发晚上的时光。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是莫纳汉给她找的这份工作,还是如她所说是自己起了一个适合她职业的新名字,随之也便有了全新的生活经历和列祖列宗。她摇身一变成了英国人,这样,她的家族便与剧院有了某种源远流长、无法追溯的关系。就在当时很盛兴的小剧场里,她进入了那个使她如鱼得水的虚假世界。既然他们几乎不付给她分文,他们上当受骗也不蒙受任何损失呀。
  阿瑟·雷蒙德和他的夫人起初也实难相信这个消息。他们觉得莫娜又在瞎编故事了。从不善于掩饰感情的丽贝卡竟当面嘲弄莫娜,但当莫娜有天晚上带回施尼兹勃的剧本手稿,并煞有其事地排练她的角色时,他们的疑虑才转为惊愕。莫娜耍了一些令人费解的花招在格尔德剧院站稳了脚跟,这时家里人却又妒意大发,竭尽恶意诽谤之能事。莫娜可真是在演戏了--她很有可能成为她所扮演的那位女演员。看来,莫娜的排练是要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我根本搞不清莫娜晚上几点才回家。我的确和她度过了一个傍晚,但这就像听醉鬼的唠叨。新生活的魔力使她彻底陶醉了。有时我也在晚上静下心来想写点儿什么东西,结果却徒劳一场。
  阿瑟·雷蒙德像条章鱼一样总赖在我这儿不走,他总要说:“写这玩意儿干吗呀?天哪,难道这世界上的作家还不够多吗?”然后他就开始谈论作家,当然是那些他所崇拜的作家。这时我便坐在打字机前,好像他一离开我就要重新写作似的。其实,我经常只是给某一名作家写封信而已,告诉他我是多么地钦佩他的作品,并且暗示他,如果他还没听说过我的大名,很快就会使他感觉到如雷贯耳的。久而久之,我终于有一天惊奇地收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信口述信。他的真名叫纳特·汉森,信是由秘书写的,文理也不通,这对于一个即将获得诺贝尔奖的人来说,这封信太让人迷惑不解了。他首先表示,我的敬意使他非常高兴,甚至激动万分,继而又说美国的出版商对他的书的销售收入不太满意。除非读者对他表示出更加浓厚的兴趣,否则,他们恐怕再也不会出他的书了。他一副虎落平川遭犬欺的腔调,含糊其辞地想知道如何才能摆脱目前这种困境,这倒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因他而蒙受损失的可爱的出版商。
  赘述之中,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妙招,就写在信中。此招如下:有一次他接到一位博伊尔先生的信,此人也住在纽约(肯定会是我的相识啦!),他想,或许我可以和博伊尔先生联手出主意、想办法,绝对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比如,我们可以告诉美国的读者,在挪威的荒郊野地之中隐居着一位名叫纳特·汉森的大作家,他的作品被辛辛苦苦地译成了英语,而今,这些作品却被出版商痛苦地悬之高阁。他确信假如订数能够多增加几百本的话,出版商又会重新振作起来,对他充满信心。他说自己曾来过美国,尽管他的英语蹩脚得不能亲笔致信,但他相信,秘书会把他的想法和意图表达清楚的。我得去寻找博伊尔先生,地址他是想不起来了。他说,尽您所能吧,或许纽约还有别人对他的大作有所耳闻,这样我们可以与他们联手。信的结尾忧伤却也不失尊严……我把信件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想知道他写信时是否潸然泪下。
  倘若信封上没盖挪威的邮戳,或者信中没有他的亲笔签名(后来证明的确是他亲笔所签),我会认为这是一场骗局。一番狂笑之后,不免有一番热切的评判。这只能归咎于我那愚蠢的英雄崇拜。我的偶像被打得粉碎,评判意识也降至乌有。谁也不可能会见到我拜读纳特·汉森的作品了。老实说,我真想痛哭一场。这肯定是一场可怕的骗局,只是我法识破罢了。尽管证据凿凿,我实在不能相信,《饥饿》、《潘神》、《维多利亚》、《国家的成长》等巨著的作家能口出此言。
  毋庸置疑,他让秘书全权代写,最后却懒得看一眼信的内容,就信任地大笔一挥,置上自己的名字。像他这样享誉全球的作家,每天绝对要收到各地崇拜者的几十封信件。他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会在意我那热情洋溢的颂扬,而且,由于在美国那一段人生历程中备尝了生活的艰辛,他可能非常鄙视整个美国人民。他更可能不止一次地告诉他的笨蛋秘书,说美国的销售量不值一提。可能出版商过去一直在找他的麻烦,因为出版商与作者打交道时只关心书的销量这一件事。没准儿他当着秘书的面十分厌恶地说美国佬干什么都舍得掏腰包,而对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却吝啬得很。而她,这位对主子顶礼膜拜的白痴秘书,决意利用这个机会写了几个疯疯癫癫的建议,企图改善一下这种痛心的境遇。但她绝不是达格玛或者埃德韦汀,甚至也不如像玛特·古德这样头脑简单的姑娘,要知道玛特·古德拼死拼活也不受赫尔·纳吉的浪漫爱情的勾引而私奔。
  她大概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挪威笨蛋,各方面都很不错,就是缺乏想像力;也许颇有见识,会把房间收拾得有条不紊,能出色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也不损人利己,并且梦想着将来能管理育婴堂或者私生子收养院什么的。
  我所崇拜的这个偶像毁灭了,我有意识地重读了他书中的某些篇章。尽管我很幼稚,但读到某些段落时也不禁热泪盈眶。我感动万分,竟怀疑这封信是否是梦中所想。
  这场“骗局”对我的冲击难以估量。我变得疯狂、残酷和刻薄。我成了流浪汉,弹奏着低调的琴弦。我扮演着我偶像的作品中的一个又一个人物。我口吐污秽,废话连篇,咒天骂地的,世上的一切无不在我的痛骂之列。我成了双料人物--我自己和我所扮演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离婚判决即将开庭。出于某种难以名状的原因,我变得更加疯狂与刻薄。我厌恶这种打着公平旗号的闹剧,也鄙视莫德为保护她的利益而聘请的那个律师。他看起来像个土里土气的罗曼·罗兰,一个毫无幽默感或者想像力的独断专行的家伙。他看起来道貌岸然,是眼中钉、肉中刺,是懦夫、小人、伪君子。一看到他,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野餐那天,我们再不因为他而心烦意乱了。我们躺在麦尼罗附近的草地上,孩子跑来跑去地采集着花朵。天气十分温暖宜人,干燥的热风吹得人心情荡漾。我把自己那玩艺掏出来,放到她手中。她害羞地查看了一番,并不想对它过分细究,然而却也急于相信我这玩意儿没有任何不适之处。不一会儿,她放开它,又躺到地上,膝盖翘起来,暖风吹拂着她的屁股。我诱使她摆出一个好看的姿势,又让她脱去了紧身短衬裤。她又产生了抵触情绪,不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种羞涩之事。我说这四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她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我把她抱在怀里,想进一步有所作为,她退缩了,是怕孩子瞧见难堪。我环顾四周,说:“没事的,她玩得很开心,哪能顾上想我们呢?”
  “万一她回来……并且看见我们在……”
  “她会以为我们睡着了,哪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呢?”
  听到这里,她猛然把我推开,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可她却说:“你竟然能够当着孩子的面干这种事!真可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倒是你。我告诉你,男欢女爱是纯洁的事。即使她长大以后还会记得的话,那时她也是女人,会理解这一点的。性交一点儿也不肮脏,说白了,是你的思想不干净。”
  这时她已套上了短裤,我也懒得把我那玩意儿塞回去,它现在蔫不拉唧地躺在草地上。
  “得啦,那咱们吃点东西吧。性交不成,可总得填饱肚子吧?”我说。
  “是,你就吃吧!你多会儿都知道吃。你所关心的就是吃饭、睡觉。”
  “是性交,不是睡觉。”我说道。
  “我希望你别再对我这么说话,”说着,她便开始摆午饭,“你把什么都搞糟了。我本想咱们可以和和美美地度过这一天,也就这么一次了。你总说要带我们出外野餐的,可你从来不采取行动,一次都没有。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女人。我傻乎乎地还以为你会改邪归正呢。对孩子你根本不关心,甚至对她不屑一顾。你在她面前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还假惺惺地说那种事是纯洁的。你太卑鄙了,幸好一切就要结束了。下周这时候,我就自由了……我将永远摆脱你。你把我害得不轻,让我变得刻薄可恶。你使我自己看不起自己。自从跟你认识以后,我再也认识不到自己了。我成了你随意塑造的东西,你从没爱过我……从来没有。你惟一的要求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你把我当动物看待,占有之后又弃我而去。玩了我之后,你又盯住下一个女人,只要她愿意为你张开大腿,什么女人你都敢上。你内心里毫无一点儿忠诚、温存与关怀……给你,拿着吧!”说着,她塞给我一块三明治,“但愿这东西噎死你!”
  我把三明治刚塞到嘴边,就闻到了手指上沾着的她的特殊气味。我使劲地嗅了嗅,朝她咧嘴笑了笑。
  “你真让人恶心!”她说。
  “不至于吧,我的太太。尽管你这个人乖戾可恶,可这味道蛮好的。我喜欢它,这是我惟一喜欢你的地方。”
  她恼羞成怒,气得哭了起来。
  “因为我说喜欢你那玩意儿你就哭!好一个怪女人!我的老天哪,本该是我鄙视你呀!哪有你这种女人呢?”
  她愈加泪水涟涟。这时孩子跑回来,怎么啦?妈妈哭什么呢?
  “没事儿,”莫德说着拭干了眼泪,“我脚扭了。”尽管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但还是禁不住地干哭了几声。她弯腰从篮子里为孩子挑了一块三明治。
  “你怎么就不动,亨利?”孩子说。她坐在那儿,用一副严肃疑惑的表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我跪下来,为莫德按摩脚踝。
  “别碰我!”她粗暴地说。
  “可他会治好伤的。”孩子说。
  “对,爸爸手艺不错。”说着,我轻轻地按摩她的脚踝,然后又抚摸她的小腿肚子。孩子说:“吻吻她呀,别让她流泪了。”
  我俯下身去吻她的脸颊。没料想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狂吻着我的嘴,孩子也搂着亲吻我们。
  突然,莫德放声大哭,看上去着实可怜。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便轻轻地搂住她,安慰她一番。
  “天哪,”她哭泣着,“多么滑稽呀!”
  我说:“这滑稽什么!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我非常抱歉,为我所做的一切抱歉。”
  孩子哀求道:“别再哭了。我要吃东西,然后让亨利带我去那儿,”说着,她用小手指着草地边上的一片矮树林,“我要你也来。”
  “想想就这么一次了……咱们不得不分手了。”她哽咽着。
  “别这么说,莫德。天还早着呢,一切都抛到脑后。来,咱们先吃饭。”
  她无精打采、极不情愿地拿起一块三明治放到嘴边。“我吃不下去。”她嘟哝着,又放下了。
  “来吧,你能吃下的!”我劝说着,用一支胳膊搂着她。
  “你现在装得挺好……过一会儿你又会让人扫兴。”
  “不,我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再吻吻她呀。”孩子又嚷起来。
  我侧过身子,轻柔温存地吻着她的双唇。这次她好像真的平静了,眼中放出一丝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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