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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

时间:2013-10-21 13:06:38  来源:  作者:亨利·米勒  
简介:本书为亨利·米勒“殉色三部曲”之一,同他的其他许多作品一样,这部作品在许多国家被列为禁书。作者在本书中以自传体第一人称叙述了一个有妻有子、虽然地位卑微但才华横溢的小职员与一个舞女的情爱。在这份情爱中,欲望与爱情混杂不清。小职员能正视人的欲望,却依然不能摆税世俗观念的压抑,个人愈是解放,受到的阻力愈大,最后小职员走向了崩溃。...
  --(本章结束)-恒言电子书--
  第04章
  第二天晚上,我的老朋友斯坦利顺便来看我。莫德对斯坦利怀恨在心。理由说得很充分,因为他每次看着她时那无声的咒语使她恼羞成怒。他的表情不言自明:“要是我娶了这个骚货,就拿斧头把她劈了。”斯坦利积蓄着深仇大恨。他看起来形容枯槁,瘦长而结实;他在奥格素普戍边了几年,从骑兵营退役时就是这个样子。他的目标就是杀、杀、杀。要是他做坏事而能安然无恙,他就要把我这个最好的朋友杀掉。他对这个世界积怨很深,多会儿都是兴冲冲地恶声咒骂。他顺道来访就是为了搞清楚我为何没有什么上进心,而且堕落得越来越深。“你没什么出息,”他说,“你我一样,胆怯软弱,没有鸿鹄之志。”我们都有一个不足以启齿的志向:创作。我们十五年前互通信件的时候就对写作心存向往。奥格素普边塞对斯坦利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他在那里成了酒鬼、赌徒和窃贼,这使他的信也趣味盎然。信里的内容可与军营生活相去甚远,不过,他写信的时候是顺着一些激情浪漫的作家的思路写的。斯坦利就不该回北方来,他该在奇卡马加下车,裹上烟叶,抹上牛粪,把自己打扮成美妙的印第安女人。相反,他返回北方的这座殡仪馆,觉得自己已成了一个卵巢丰产的肥胖的波兰少妇,得负担一窝小波兰人的生活,还要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枉费心机地进行写作。斯坦利很少谈及目前的状况,他更喜欢把他在部队里崇拜和爱慕的人抬出来,杜撰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斯坦利沾染着波兰人所有的恶行劣迹:虚荣、刻薄、粗暴,假惺惺的慷慨,如落魄文人一般耽于幻想,愚忠,而且还异常奸诈,认为谁也靠不住。总之,嫉妒和猜疑可把他害苦了。
  我喜欢波兰人的语言,听到聪明人说出的波兰语就心醉神迷。这种语言的声调总让人想起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画面里总有一个修剪齐整的绿茵茵的草坪。草坪之上,嗡嗡而叫的大黄蜂和嘶嘶而窜的毒蛇成了这儿的主宰。我记得在很早以前的一段日子里,斯坦利要邀我去拜访他的亲戚;他想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他那些阔绰的亲戚,就让我带上一大卷乐谱。那种情形我还历历在目,一见到这些油嘴滑舌、过于客套、自命不凡而且虚伪透顶的波兰人,我总感到非常难受。不过,一旦他们时而用法语、时而用波兰语地互相攀谈起来,我便坐回来,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他们扮着奇怪的波兰式鬼脸,一点儿也不像我那些着实愚蠢、粗鲁的亲戚,这些波兰人就如身上扑满黄蜂而伏卧不动的毒蛇。我根本不晓得他们在谈些什么,但是总觉得他们似乎正体面地诋毁某人。他们嘴里都长着长剑和砍刀,说不定就电闪雷鸣地猛烈挥舞着。这些人的心态极不正常,不止一次地粗暴对待女人和小孩,用系有血红色三角旗的长剑刺杀他们。当然,所有这些勾当都是戴着黄油色手套的男人们和晃悠着笨重的长柄眼镜的女人们在客厅里就着一杯浓茶进行的。这些女人美妙绝伦,是那种几百年前十字军东征期间那些金发碧眼的妖艳女郎。她们的双唇天竺葵般地柔软、小巧,肉感的嘴总是嘶嘶地发出五颜六色的声音。这些既有毒液又有玫瑰花瓣的语言轮番轰炸,产生了一种使人心醉神迷的音乐,还有一种硬邦邦的莫名其妙的声音,这声音既像有人呜咽又如奔涌不息的河水,呕哑嘈杂难为听。
  我们乘车回家,总是经过一块块死气沉沉的土地,这里遍布我们这个辉煌的文明世界的硕果:汽油罐、烟筒、谷仓、公共汽车票以及其他生化乳胶产品。这沿途所见使我心如明镜,自己在这寂寞并无主的命运里,不过就像燃烧的垃圾堆里的一坯粪便、一副恶鬼的动物下水而已。在那里,燃烧的化学产品、废弃物、肠肚杂碎总是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波兰人是个分裂的民族,其语言源于昔日战火的废墟,对这个民族的历史,我是一无所知,但我迷恋他们的语言。于是,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不会乘火车来到他们这片神奇的土地,车上挤满了犹太人,不管波兰人多会儿与他们搭话,他们都会吓得发抖吧?看到这些犹太人吓得浑身哆嗦,我忍无可忍,就用法语同一个波兰贵族唇枪舌剑地斗(我,可是个布鲁克林的小人物呀)。我会旅行到一个波兰公爵的庄园,看他给秋季当代画家作品展览会画几幅具有忧郁伤感情调的作品。与我这位粗野、暴躁的朋友斯坦利一同乘车进入这片泥沼地,想像能碰到什么样的不测事件呢?我这个懦弱、胸无大志的人,怎么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勉勉强强地离开家人,掌握一种新的语言,养成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喜欢那儿的生活,使自己沉湎于其中,与外界隔断一切联系?脑中回想着我当时乘车经过的那片地带,就好像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夜里当你在火车站愣着神儿换乘车的时候,某个傻瓜告诉你的一件恐惧、可怕的事情。
  可怜的柯里正好在这特殊的夜晚顺便来访。他也看不上莫德,只不过趁莫德弯腰把肉放进烤箱时偷偷地摸摸她的屁股,让她激动激动而已。柯里总觉得他这些勾当谁也没注意到;莫德老是让人们对她如此这般,好像这等事是不经意地发生的;斯坦利心如明镜,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过,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在桌子底下往指节上的锈铜套上倒硝酸。我自己呢,什么都看它个一清二楚,哪怕是石灰墙上新出现的裂痕呢。要是时间允许,我还能死死盯住一条裂痕,我可以连标点符号也不拉地一鼓作气复述人类的整个历史,现在视力慢慢地集中在墙上这一特殊的方寸之地。 在这特殊的夜晚,户外温暖如春,草地天鹅绒般地柔软。要呆在家里,默不作声地互相折磨,可真是说不过去。莫德急于让我们出去,我们正在亵渎神灵。况且,她过一两天就要来例假了,这使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爱哭鼻子,更心乱如麻,情绪低落。最让我惬意的莫过于走出户外,随意跳上一辆疾驶过来的卡车,这样就会使她如释重负了。现在令我不解的是,我以前咋不做做使她心满意足的这等小事呢?多少个夜晚,她想必孑身一人,盘腿打坐,默默祈祷着我会挺着个粗大的阴茎回到她身边。要是碰上了这种事,她这种女人就会很露骨地说:“谢天谢地,他总算玩上了!”
  我们漫步来到花园,四仰八叉地躺在修剪得短短的草坪上。苍穹犹如无边无际的碗状物那么亲切宜人、宁静祥和,我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就如一位圣贤哲人那样悠闲自在、宁静致远。我很奇怪斯坦利吹口哨的心境与我大相径庭。他说我真该歇息歇息了,作为朋友,他要帮助我做自个儿做不了的事。
  “把这风流事让给我吧,”他轻声低语,“我会全力以赴地成全你。不过,事成之后可别找我吃后悔药哟。”他又加了一句。
  我想问问,他怎么样全力以赴地风流一把?
  “这就不碍我的事了,”他说得我心领神会,“你死心了,不是吗?很简单,你想抛开她,说得不对吗?”
  我摇摇头,笑了起来。在所有的人中,惟独斯坦利如此狂妄,猝然提出这么露骨的一招,真是荒诞透顶。他这样做好像是蓄谋已久,只需时机一到与我摊牌就是。他很想多了解了解玛勒,而我对她就十分有把握吗?
  “现在说说这小姑娘吧,”他说起话来,还是像以往一样冷酷无情,“这李代桃僵的事不好受吧?不过,过上一会儿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你又不准备做什么神仙。只是,以后再别来求我做这事了,懂吗?一旦我摊上这风流事,我可是一次性解决。我向来不拖泥带水。我要是你,现在就去得克萨斯的某个类似的地方。永远不回这儿了!你得脱胎换骨,就像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一样,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我不能,我处处受挫,这就是我想助你一臂之力的原因。考虑到你,我现在可不干,干这风流事儿是因为我打心底里愿意风流一把。你跟女人玩得尽情时也会把我忘个一干二净。我要是有你这处境,我谁都忘了。”
  柯里听得入了迷,很想马上知道他是否能随我一起走。
  “不管干什么,都不要带他!”斯坦利粗鲁地脱口而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什么都不济。况且,他不受人信赖。”
  柯里的自尊心大受伤害,露出不悦之色。
  “听着,不要戳人疼处。”我说,“我清楚他一事无成。不过,毕竟……”
  “我这人说话不绕圈子。”斯坦利一点也不客气,“我首先声明,我不想再看到他。他可以滚蛋,怎么死都可以。你心肠太好了,难怪你陷入这么糟糕的境地。你知道,我没有一个朋友,也不想与任何人交往。我不想出于怜悯为任何人做任何事。要是他伤了心可就太糟糕了。不过,他得死命忍受着。我说话铁板钉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咋知道自己可以由着你操纵指挥呢?”
  “你可以不违心地相信我。总有一天,说不上什么时候,这事儿会发生的。你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你会为你的生活感到惊奇,而且,因为明白这事为时已晚,你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事儿无论你喜欢与否,你都会自由的。这风流债是我为你了结的最后一件事。事后你要好自为之。不要给我写信说你忍饥挨饿的事,因为我再也不会关心你了。生死浮沉,听天由命吧。”
  他站起来要拂袖而去。“我要走了。”他说,“那事儿随后再定?”
  “可以。”我说。
  “给我拿二十五元钱。”他起身离开时说道。
  “我身上没这么多钱。”我转向柯里。他点着头心领神会,不过,没有把钱递过来。
  “你给他吧,”我说,“到了家我再还给你。”
  “给他?”柯里轻蔑地看着斯坦利,“让他也尝尝求人借钱的滋味吧!”
  斯坦利转身就走。他像个牛仔似的慢跑而去,从后面看,他与凶手无异。
  “这不要脸的杂种!”柯里含糊其辞,“我真想刺他一刀!”
  “我自己也恨他。”我说,“等他变好他早就萎靡不振死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给我来这一手。这可不是他做的事呀。”
  “你怎么清楚他的心思?怎么能信任这种家伙呢?”
  “柯里,”我说,“他想帮我的忙。这忙不是什么好事,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你不过是个小孩儿,搞不清这其中的奥秘。这总算是个转折点。我多少能得到慰藉。”
  “这倒使我想起了我父亲,”柯里苦笑着说,“我恨他,而且恨之入骨。我很想看到他们俩被吊挂在同一根杆子上。这卑鄙的杂种,我真想臭骂他一通!”
  过了几天,我坐在乌瑞克的画室里,等待玛勒与她的朋友劳拉·杰克逊的到来。乌瑞克从来没见过玛勒。
  “你觉得她品质不赖,嗯?”他说的是劳拉,“我们不必搞得这么客套,你说呢?”
  乌瑞克说话总要探探我的口气,这倒使我觉得很有趣。他想吃个定心丸,不想白耗一个晚上。他根本吃不准我什么时候能跟女人或者朋友玩上手;我对他那谦卑的建议有点儿漫不经心。 然而,看到她们,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其实,他一看到她们就惊慌失措。他立马把我拉到一旁,对我的审美观赞不绝口。
  劳拉·杰克逊这个姑娘稀奇古怪的。她的不足之处在于她不是个纯种白人。这一点起码使她在人之初相当与人难处。给我们留下一点儿印象的是她的文化水准和家庭教养。两杯酒下肚,她已经准备着要向我们显露那迷人的身段。她的衣服过长,可又要急于做出惊人之举。她照我们的提议脱了衣服,露出一双长筒纯丝袜、一顶乳罩和乳蓝色的紧身短衬裤,这把她的体型衬托得魅力四射。玛勒也决意照着劳拉的样儿做。我们立刻就哄诱她们摘了乳罩。我们四个搂抱成团,拥挤在一张很大的没有靠背的长沙发椅上。我们关了灯,放开一张唱片。劳拉觉得这样太热,干脆就脱得只剩下丝袜。
  我们在这一尺见方之地肉贴肉地跳开了舞。正当我们换了舞伴,正当我与劳拉的下身贴在一起密不透风时,电话响了。是海明·劳斯彻打来的。他严肃而急切地告诉我,邮差已宣布罢工了。“陛下,你明天早上最好早早到场,”他说,“还说不上会出什么事呢!要不是因为斯皮瓦克,我才不打扰你呢!他在抓你的辫子,他说你应该知道那些邮差要罢工的事。他已租了几辆出租车,明天可要出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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