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已经升空了。
罗卡怎么也不能相信总统也一样。他们在空空的造船场上来回徘徊。我回到车里,把雪茄烟嚼得粉粹,并责骂自己竟会 这么愚蠢。
我只是想到,“这艘战舰是由这个行星的政府制造的,因此忽视了明显的事实。当然,制造战舰是与政府有关,但政府 只是充当了走卒的角色。这种小行星的政府,一般只关心自己行星上的事务,绝不会想到制造巨型战舰。我嗅到了一只老鼠 的味道——一只不锈钢老鼠。这个人的行事方式与我被召募到特警队前一模一样。
现在老鼠出洞了,我知道该上哪儿去找它,也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它。厂长罗卡已跌跌撞撞走回来了,又哭又骂,还扯着 自己的头发。弗拉罗总统抽出了手枪,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手上的武器,不知他是想杀人呢,还是想自杀。这对我都会指责他 放走了战舰。对我来说,麻烦当然要更大些。
我必须在战舰飞出该星系之前找到它。
“罗卡!”我大声命令。“上车。我要看一下你们的记录——全部的记录——要马上看到!”
他疲惫不堪地爬进车子,给司机指示了方向。对当前发生的一切,他仍然迷惑不解。面对黎明的曙光,他眨眨眼睛,惶 慢清醒过来。
“可是上将……时间不对啊!大家都还在睡觉……”
我只咆哮了一下,但这已经足够了。罗卡从我的表情中领悟了我的意图,立即抓起车上的电话。等我们赶到办公大楼时 ,所有的办公室的门都已打开了。
一般而言,我憎恨文件堆积如山的官僚主义作风。但这一次我不得不赞赏起来。这些材料精确仔细,巨细无遗,即使连 一个铆钉也记录在案。这儿有我所需要的全部事实。我不必追查得太多,这会浪费时间。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飞船建造过程中 最近的一些改变上,譬如炮塔等装备。这样,我能很快找到犯罪集团的蛛丝马迹。
当工作人员领悟了我的意图后,他们立即全力投人工作。一方面,他们为爱国主义精神所鼓舞;另一方面也为他们上司 的高声命令所驱使。我只要提示一下追查的方向,有关的文件会立即出现在桌上。
整个阴谋慢慢展现在面前。对手使用了伪造证件、贿赂、诈骗以及假冒等等非法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像我自己这 样聪明能干的人,才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我咬咬嘴唇,心里真有点妒忌了。但像一切宏大的东西一样,这个计划是十分 简单的。
有一个秘密的集团,也许是几个,按自己的目的,偷偷修改了造船计划,而且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疑问,一开始该飞般 是作为一艘巨型运输船建造的,这样在登记注册过程中可以经得起检查。工程一开始,原设计就开始逐渐改变,其偷梁换柱 的手法似乎出自一个天才。改变计划的命令从多处发出,然后被通过,就这样调来调去,变来变去。我竭力追踪每一个变化 的线束。许多改变都伪造了证件。有些改变似乎难以解释。
后来我注意到,发生这些改动时,有关的官员都雇佣了一位临时秘书,而他们原来的助手都刚巧生病请假。而且,这些 女秘书生病的原因都是食物中毒,好像患了流行病似的。每一次都由同一位姑娘顶替。她在每一个工作岗位上逗留的时间不 长不短,正好使建船计划改动获得批准。
这位姑娘当然就是那位阴谋大师的助手了。大师居于阴谋的中心,就像蜘蛛居于蛛网中央牵动每一根蛛丝,使计划付诸 行动。
我原来以为这一阴谋出于某集团之手。现在看来这种想法错了。许多证件都是伪造的,而不是经过个别人批准的,因而 不存在什么集团问题。计划中个别几处改动是因为无法伪造证件,而且都出于同一位神秘人物之手,我们暂且称其为X.X自己 的固定职务是助理工程设计师。条条线索都通向他的办公室。他有一位女秘书,每次她生病的时间,正好是她在其他办公室 顶替的时间。
我从办公桌上直起身子时,背上痛得像针刺似的。我吞了一片止痛片,看着周围那些疲惫不堪的助手们——他们也已72 小时没有睡觉了。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瘫倒在沙发里,等待着我的结论。连弗拉罗总统也在场。他看上去头发蓬乱,而且在 狂乱中抓下了好几把头发。
“你找到他们了,那个犯罪集团?”他问,手又想在秃了顶的头上再抓一把头发。
“是的,我找到了。”我说话声音都嘶哑了。“但不是什
犯罪集团,而是一位天才的大师——他的行动能力比你官僚机构中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强——还有他的一位女助手。”
“马上把他们逮捕起来!卫兵……卫兵——弗拉罗边往外跑边喊。我只得对他的背影说话了。
“我们也想逮捕他们,但现在看来还有困难。因为他们不仅造了船,还偷走了船。飞船的飞行控制是全自动的,因此根 本不需要船员。”
“那你准备怎么办?”一位职员问。
“我什么也不做,”我对他说,装出一副老资格宇航员的样子。“联邦舰队已开始向他们包围合击了。不久你就能听到 逮捕他们的消息。谢谢你们的合作!”
三
我用极其迅捷的动作向大家敬了一个礼,他们就鱼贯走出了办公室。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一时羡慕起他们对联邦舰队淳 朴的信任感了。其实,联邦舰队正在追踪潜逃的飞船之说,犹如我是舰队上将的职位一样虚幻。截获飞船的工作仍由太空特 警队负责。英斯基普必须随时获得最新的情报。我已给他发出了有关飞船被窃的无声话语电报,但至今未见他回音。也许, 他想着先弄清楚这些窃贼的身份。
我发的是密码电报,但如有人一定要设法破译的话,也不困难。我亲自把电文送到发报中心。发报员坐在透明的正方形 发报室内。我走进发报室,把门锁住。这时发报员正对着话筒讲话,同时收下了不知从银河系何方发来的电文。发报室外, 收报机正在这转,抄码、译码、打印、归档;发报室的透明墙是隔音的,室内悄无声息。我等发报员收报完毕,就递给他电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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