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领会、现身情态与沉沦组建而成的完整的此之展开状态通过话语得以勾连。所以话语并非首要地在某一种确定的绽出样式中到时。但因话语实际上通常在语言中说出自己,而说的方式又首先是操劳议论着就“周围世界”说起,所以当前化就当然具有一种占优势的组建作用。
语言中的“时”就像语言中的“态”和“序”这些时间性现象一样,其源头并不在于话语对“时间性过程”亦即“在时问中”照面的过程“也”有所说。其根据也不在于说话这种活动“在一种心理时间中”一一相续。一切“关于…的”、“对…的”、“向…的”话语都奠基于时间性绽出的统一,这样看来,话语就其本身而言就是时间性的。语态植根在操劳活动的源始时间性中,无论这种活动是否关系到时间内状态。语言学捉襟见肘,只好求援于流俗的传统时I可概念,但倚借于这种时间概念,语态的生存论时间性结构问题甚至还从未提出来过。不过,话语向来是对存在者的议论,虽说并非首要地与着重地在理论命题的意义上议论;因此,只有从时间性问题出发把存在与真理的原则联系问题铺开,才能着手分析话语的时间性建制并阐释语言构造的时间性性质。那时也就可以界说“是”的存在论意义了;而一种外在的句子理论和判断理论却把“是”降格,弄成为“系词”。只有从话语的时间性出发,亦即从一般此在的时间性出发,才能澄清“含义”的“发生”,才能从存在论上使形成概念的可能性得以理解。
领会首要地奠基于将来〔先行与期备〕。现身情态首要地在曾在状态〔重演与遗忘〕中到时。沉沦在时间性上首要地植根于当前〔当前化与当下即是〕。然而领会也是向来“曾在”的当前;现身情态也作为“当前化的”将来到时;当前也从一种曾在的将来“发源”和“跳开”,并且由曾在的将来所保持。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时间性在每一种绽出样式中都整体地到时,即:生存、实际性与沉沦的结构整体的整体性,也就是说,操心之结构的统一,奠基于时间性当下完整到时的绽出统一性。
到时不意味着诸绽出样式的“前后相随”。将来并不晚于曾在状态,而曾在状态并不早于当前,时间性作为曾在的当前化的将来到日寸。
此的展开状态以及本真状态与非本真状态这两种此在在生存上的基本可能性都植根于操心。但展开状态总同样源始地涉及整个在世界之中的存在;既包括“在之中”又包括世界。所以,沿着展开状态的时间性建制这一方向,必定也可以展示出那作为在世的存在而生存的存在者之所以能够存在的存在论条件。
第六十九节 在世的时间性与世界的超越问题
时间性的绽出统一性,亦即在将来、曾在状态与当前这诸种放浪样式中“出离自己”的统一性,是那作为其“此”生存的存在者之所以可能存在的条件。具有在此这一称号的存在者是“明敞的”。组建着此在之明敞的那种光明不是任何存在者层次上的现成力量或来源,仿佛来自一种辐射着的、时而出现在这一存在者身上的亮光。从本质上敞明这一存在者的东西,亦即使它为自身“敞开”而又“明亮”的东西,先于一切“时间性的”阐释曾被规定为操心。在操心中奠定了此的整个展开状态。这一明敞才使得一切光亮和照明成为可能,才使得一切知觉某事、“看”某事与有某事成为可能。只有当我们不去寻觅一种植入的现成力量而是去询间此在的整体存在建构,去询问操心,依其生存论可能性的统一根据去询问操心,我们才能领会这一明敞的光明。绽出的时间性源始地敞明“此”。绽出的时间性首要地调整着此在本质上具有的一切生存论结构的可能统一。
我们在此在分析工作之初就把在世界之中存在这一现象标明为〔此在的〕基本建构,而只有从“在此”如何植根于时间性的情况才能洞见这一现象在生存论上的可能性。在开始时曾需确保这一现象的不可撕裂的结构统一;这一分成环节的结构之所以可能统一的根据问题则还留在背景中。为了保护这一现象免受最不言而喻的从而也是最不祥的分裂倾向之害,我们曾尤为深入地阐释了在世的就近日常样式,亦即有所操劳地寓于世内上手事物的存在。而今已从存在论上界说了操心本身并把操心引回到了它的生存论根据即时间性,在这之后,就能从操心和时间性反过来明确地理解操劳活动了。
对操劳活动的时间性的分析首先就从寻视着对上手事物有所事的样式着手。而后分析工作将追问是什么样的生存论时间性上的可能性使寻视操劳得以变式为对世内存在者的“仅仅”观看着的揭示,其意义也就是追问科学研究的某些可能性。对寻视着、以及理论操劳着寓于世内上手事物与现成事物的存在所具有的时间性进行阐释,这一工作同时也将显示,这同一个时间性如何先已是寓于世内存在者的一般存在奠基于其中的在世之所以可能的条件。在世的时间性建制的专题分析寻问下述问题:世界这样的东西以何种方式一般地是可能的?世界在何种意义上存在?世界超越什么?如何超越?无所赖系的世内存在者如何同超越的世界“联系”?从存在论上摆明这些问题并不就是回答了这些问题。倒不如说,这使我们先就有必要澄清超越会要由之提出的那些结构。在世的生存论时间性阐释将分为三层进行考察:a.寻视操劳的时间性;b.寻视操劳变式为对世内现成事物的理论认识的时间性意义;c.世界之超越的时间性问题。
a.寻视操劳的时间性
我们将如何获得着眼点来分析操劳活动的时间性?我们曾把操劳寓于“世界”的存在称为在周围世界中与周围世界打交道。作为“寓于…的存在”的现象取样我们选取了对上手事物的使用、操作和制造,以及它们的残缺样式与无差别样式,亦即选取了寓于日常需要范围内的东西的存在。连此在的本真生存也持身在这种操劳活动中—即使它对于本真生存来说并“无所谓”。并非操劳所及的上手事物引起操劳,仿佛操劳活动只基于世内存在者的作用才发生似的。寓于上手事物的存在不可能在存在者层次上从世内存在者得到澄清;反过来,世内存在者也不能从寓于上手事物的存在推演出来。然而,操劳作为此在的存在方式而所操劳之事作为世内上手事物却也不仅仅共同现成存在。虽然如此,这二者间却存有一种“联系”。须得正确领会是在同什么东西打交道;这种东西向操劳打交道的活动本身投下光明。反过来,如果错失了这种东西的现象结构,结果就会误认打交道这一活动的生存论建构。如果不跳过就近照面的存在者所特有的用具性质,对这一存在者的分析就可谓已有了本质性的收获。不过还应超出这一点而领会到操劳打交道从不逗留于一个个别的用具。使用一特定用具或用一特定用具操作,这事本身就始终指向一种用具联系。例如,我们寻找一付“放乱了的”用具,这时我们不是在一孤立的“行为”中只是〔甚至也不是首要地〕着意于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用具整体的环围已经是先行揭示了的。凡当“着手干活儿”抓取什么东西,我们总不是一头从无撞出,撞上一件孤零零事先给定的用具;在抓取之际我们是从一向已展开的工作世界回到一件用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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