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源始地从生存论上加以把捉的话,领会等于说:有所筹划地向此在向来为其故而生存的一种能在存在。领会以这种方式开展本己的能在:此在有所领会地向来就这样那样地知道它于何处共它自己存在。这个“知”却不是已然揭示了某件事实,而是处身于某种生存可能性中。与此相应,“不知”也不在于领会的某种缺断,而必须被当作能在的被筹划状态的残缺样式。生存是能够询间的。但须得有某种展开,才可能“处在问题中”。在一种生存可能性中有所筹划地领会自己,这事的基础是将来,即从当下的可能性来到自身,而此在向来就作为这种当下的可能性生存。将来在存在论上使这样一种存在者成为可能:这种存在者是以有所领会地在其能在中生存的方式存在的。在其根基处具有将来性质的筹划活动原本并不把被筹划的可能性专题把握为一种见解,而是投身于其中,投身于可能性之为可能性中。此在有所领会地向来像它所能在的那样存在。我们曾看到决心作为源始而本真的生存活动出现。当然,首先与通常此在犹豫不决;这就是说,只有在个别化中此在才把自己带向其最本己的能在,而就这种最本己的能在来说,首先与通常此在是被封闭了的。其中就有这样的情况:时间将并不常驻地从本真的将来到时。这种不持驻性质却不等于说:时间性有时缺欠将来;而是说:将来的到时是会发生衍变的。
我们确认先行〔Vorlaufen〕这个词为标识本真将来的术语。先行这个词提示:此在在本真生存之际作为最本己的能在让自己来到自己;〔本真的〕将来必须从非本真的将来而不是从某种当前赢得自己本身。〔对本真或非本真〕不加分辨地从形式上用于将来的术语是领先于自己〔Sich-vorweg〕,这也就是操心的第一个结构环节的名称。此在实际上持驻地领先于自己,但从生存上的可能性来说并不持驻地先行。
应得怎样与先行相对崭露出非本真的将来呢?本真的将来是在决心那里绽露出来的;与此相应,只有在存在论上从日常操劳着的非本真的领会回溯到它的生存论时间性意义,〔非本真的将来〕这一绽出样式才能够绽露出来。此在作为操心本质上领先于自己。操劳在世的存在首先与通常从它所操劳的东西那里领会自己。非本真的领会向着日常事务经营的可操劳的、有所可为的、紧迫的、避免不开的东西筹划自己。但所操劳的东西如它所是的那样为的是有所操心的能在之故。有所操心的能在让此在在有所操劳地寓于所操劳的存在中来到自己。此在原本并不在其最本己的而无所旁涉的能在中来到自己;它有所操劳地从它所操劳之事的结果或无果方面期备能在。此在从它所操劳之事来到自己。非本真的将来具有期备的性质。有所操劳的自身领会作为从所从事之事而来的常人自身是在将来的这种绽出样式中有其可能性的“根据”。只因为实际此在这样从所操劳之事期备它的能在,它才能预期和等待。期备必已展开了某种可以预期之事所从出的视野与范围。预期是将来的一种植根在期备中的样式;而将来则本真地作为先行到时,从而,与在操劳活动中对死的预期相比,在先行中有一种更加源始的向死存在。
无论在何种被筹划的能在中,领会作为一种生存活动原本总是将来的。但假使领会不是时间性的,亦即假使它并非同样源始地由曾在与当前规定,那它就不会到时了。我们已经大致弄清了最后提到的绽出样式如何一道组建非本真领会的方式。能在可能从当下操劳之事的可能成果与可能失败方面迎向日常操劳活动,而日常操劳正是从这种能在来领会自己的。与非本真的将来即期备相应的是一种寓于操劳之事的本己存在。这种绽出样式就是当前。当我们把本真时间性的对应绽出样式引来作一番比较时,这种当-前〔Gegen-wart〕就绽露出来了。决心的先行中包含有一种某项决定依之开展处境的当前,在决心中,当前不仅从涣散于切近操劳之事的境况中被拉回来,而且被保持在将来与曾在中。我们把保持在本真的时间中的并因而是本真的当前称为当下即是〔Augenblick〕。必须在积极的或动态的意义上把这一术语领会为一种绽出样式。它意指此在以下了决心而又保持在决心之中的方式放浪于那在处境中从可加操劳的种种可能性和环境那里来照面的东西。“当下即是”这一现象原则上不能从现在得到澄清。“现在”这种时间性现象属于作为时间内状态的时间:那是某种东西生灭或现成存在“于其中”的那个现在。却没有任何东西“当下即是地”现成摆在那里;是当下即是作为本真的当-前才始让那能作为上手事物或现成事物存在“在一种时间中”的东西来照面。
我们把非本真的当前称为当前化〔gegenwaertigen〕,以与本真的当前即当下即是相区别。从形式上领会起来,一切当前都是有所当前化的,但并非都“当下即是”。当我们使用当前化而不附加任何其它说法,那就总是意指非本真的、不是当下即是的、无决心的当前。只有靠从时间性上对沉沦于所操劳的“世界”这种境况加以阐释才能廓清当前化,而这一境况则又在当前化之中有其生存论意义。但只要非本真的领会是从可操劳之事来筹划能在,这就意味着它是从当前化方面到时的。与之相反,当下即是则是从本真的将来到时的。
非本真的领会作为有所当前化的期备到时:而有所当前化的期备的绽出统一性必包含有一种与之相应的曾夸。先行的决心本真地来到自身,而这同时又是回到最本己的、抛入其个别化的自身。这种绽出样式使此在能够下决心把它已是的存在者承接下来。在先行中,此在复又把自己领向前去领入最本己的能在。我们把这种本真的曾经存在称为“重演”〔Wiederholung〕。非本真的筹划所向之筹划的诸种可能性则是以使所操劳之事当前化的方式从所操劳之事中汲取出来的。而只有此在在其最本己的被抛能在中遗忘了自己,这种非本真的自身筹划才是可能的。遗忘并非无或只是记忆的阙失,遗忘是曾在状态固有的一种“积极的”绽出样式。遗忘这种绽出〔放浪〕〔Entruecken〕具有如下性质:封闭着自己本身而在最本己的曾在面前放溜〔Ausruecken〕,其情形是:这种在…面前放溜以绽出方式封闭着它在其面前放溜的东西,并从而一道封闭着自己本身。忘却作为非本真的曾在状态于是就与被抛的本己存在取得联系;忘却是这样一种存在方式的时间性意义:我首先与通常按照这种存在方式而是曾在的。只有基于这一遗忘才能眷留于有所操劳有所期备的当前化,亦即眷留于非此在式的、从周围世界来照面的存在者。与这种眷留相应的是一种不眷留,它表现为派生意义上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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