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时间性之为操心的存在论意义
标识出操心与自身性之间的“联系”,这不仅以澄清我之为我这一特殊问题为目的,而且也应是为从现象上把握此在的结构整体的整体性作最后准备。生存论问题的提法需要不容破坏的纪律;因为在存在论的眼界里,此在的存在方式绝不可倒错成一种现成性的样式,即使全无紧要差别也不行。此在在作为先行的决心组建起来的本真生存中变为“本质性的”。操心之本真性的这种样式包含着此在的源始独立性〔持驻于自身的状态〕与整体性。只有用毫不松懈的、以生存论方式进行领会的眼光来看上述独立性与整体性,剖析此在存在的存在论意义这项工作才能得以进行。
从存在论上看,提到操心的意义时,寻找的是什么?意义意味着什么?在这部探索中,意义现象是同我们对领会与解释的分析联系在一起来照面的。按照那段分析,意义就是某某事物的可理解性持守于其中之处,而同时这某某事物本身却并不明确地专题地映入眼帘。意义意味着首要的筹划之何所向,从这何所向方面,某某事物作为它所是的东西能在其可能性中得以把握。筹划活动开展出种种可能性亦即开展出使事物成为可能的东西来。
剖析某种筹划的何所向,等于说:开展出那使被筹划者成为可能的东西。这种剖析在方法上要求我们去探寻作为某种解释的根基的多半未经明言的筹划;而探寻的方式须得使在筹划中被筹划的事物能就其何所向而得以展开和把捉。于是,摸索出操心的意义,等于说:追寻作为源始的生存论此在阐释根基的并且引导这一阐释的筹划,而追寻的方式须得使在这一筹划所筹划的东西中能弄清被筹划者的何所向。被筹划的是此在的存在,而它是在把它组建为本真的能整体存在的那种东西中展开的。这一被筹划的东西的何所向,亦即展开了的、如此这般组建起来的存在的何所向,就是那使作为操心的存在的建制成为可能的东西。借操心的意义问题而问的是:什么东西是操心的分成环节的结构整体之整体性在铺展开来的环节划分的统一中成为可能?
严格说来,意义意味着存在之领会的首要筹划的何所向。自身开展自身的在世的存在随着它自身所是的存在者的存在同样源始地也领会着世内被揭示的存在者的存在,即使其方式是非专题的,即使连生存和实在这样的首要样式还未经分化。对存在者的一切存在者层次上的经验——对上手事物的寻视计算也罢,对现成在手事物的实证科学认识也罢——都植根于对相应存在者的存在的筹划,而这些筹划当下或多或少是透彻可见的。但这些筹划包藏一种何所向于自身中,存在之领会就仿佛是从这种何所向吸取养分。
当我们说:存在者“有意义”,那么这意味着:它就其存在得以通达了;存在是存在者向之得以筹划的何所向,所以,存在才“本真地”“有意义”。存在者“有”意义,只因为存在已经事先展开了,从而存在者在存在的筹划中成为可以领会的,亦即从这一筹划的何所向方面成为可以领会的。存在之领会的首要筹划“给出”意义。提出某一个存在者的存在意义问题,就使存在者的全部存在所据的存在之领会的何所向成了课题。 此在就其生存而言已经本真地或非本真地对它自己展开了。它生存着领会自身,其情况是:这一领会并非表现为纯粹的把握,而是构成了实际能在的生存上的存在。展开了的存在是为其存在而存在的存在者的存在。这一存在的意义亦即操心的意义使操心的建制成为可能;而正是这一意义源始地构成能在的存在。此在的存在意义不是一个飘浮无据的它物和在它本身“之外”的东西,而是领会着自己的此在本身。什么东西使此在的存在成为可能并从而使它的实际生存成为可能?
生存的源始的生存论筹划所筹划的东西绽露为先行的决心。什么使此在的这一本真整体存在能够把分成环节的结构整体统一起来?如果我们现在不总是提称全部结构内涵,而是从形式上来把捉,先行的决心在生存论上就是朝向最本己的别具一格的能在的存在。这种情况只有这样才可能——此在根本就能够在其最本己的可能性中来到自身,并在这样让自身来到自身之际把可能性作为可能性保持住,也就是说,此在根本就生存着。保持住别具一格的可能性而在这种可能性中让自身来到自身,这就是将来的源始现象。如果说本真的或非本真的向死存在属于此在的存在,那么,就这里所提示的及下面将进一步加以规定的意义上讲,这一向死存在只有作为将来的存在才是可能的。“将来”在这里不是指一种尚未变成“现实”的,而到某时才将是“现实”的现在,而是指此在借以在最本己的能在中来到自身的那个“来”。先行使此在本真地是将来的,其情况是:只有当此在作为存在者层次上的此在根本总已向着自身到来,亦即在其存在中根本是将来的,先行本身才成为可能。
此在在其本质性的罪责存在中领会先行的决心。这一领会等于说:生存着承担起罪责存在并作为不之状态的被抛的根据存在。承担被抛境况却意味着:如其一向已曾是的那样本真地是此在。承担被抛境况却只有这样才是可能的——将来的此在能够是它最本己的“如其一向已曾是”,亦即是它的“曾是”〔或在其所“曾在”〕。只有当此在如“我是所曾在”那样存在,此在才能以回来的方式从将来来到自己本身。此在本真地从将来而是曾在。先行达乎最极端的最本己的可能性就是有所领会地回到最本己的曾在来。只有当此在是将来的,它才能本真地是曾在。曾在以某种方式源自将来。
先行的决心这样开展着此的当下处境:生存有所行动地对实际周围世界上手的东西寻视操劳。下决心寓于处境中的上手事物的存在,亦即有所行动地让周围世界在场的东西来照面,这只有在这种存在者的某种当前才是可能的。只有在当前化的意义上作为当前,决心才能是它所是的东西:无所伪饰地让它有所行动地加以把握的东西来照面。
从将来回到自身来,决心就有所当前化地把自身带入处境。曾在源自将来,其情况是:曾在的〔更好的说法是: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放出当前。我们把如此这般作为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而统一起来的现象称作时间性。只有当此在被规定为时间性,它才为它本身使先行决心的已经标明的本真的能整体存在成为可能。时间性绽露为本真的操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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