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到东京去参加会议吗?要么干脆不参加会议下午再去上班?还有,该跟太太怎么解释?凛子回去以后的烦恼更大,她不去参加婚礼,外宿不归,该怎么跟先生说?彼此都知道那分郁卒,却不想触及,因为他们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茫然中,八点才开始吃早饭,九点离开旅馆,搭计程车到山下的车站,转乘电车,估计回到东京时应已接近中午。会议当然赶不上,所以久木在上车前给公司打了电话,说有点儿感冒请了假,但是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跟太太联络。凛子也一样,似乎无意一早打电话回家。
十一点半时到达浅草,二人舍不得马上分手,于是先到附近的乔面馆吃午饭,出来时已十二点多。
现在直接去公司的话,就算只请半天假,但要不要去,久木茫无所从。
“你怎么样……”
“你呢?”
看到凛子的表情也显得那么脆弱,久木终于下定决心。
“到涩谷去吧!”
现在还到两人爱的小屋耽搁不归,情况会更加恶化。明知如此久木仍问“好不好?”凛子迫不及待地点头。
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他轻握凛子的手低声说:
“这下就和阿部定与吉藏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浅草到涩谷不要一小时,两人跌跌撞撞跨进房间。
虽然不是远行,但旅游归来的安适感和轻微的疲劳感,让他们直接倒在床上,在熟悉的床上肌肤相亲,心境自然而然平和下来,一直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关上窗帘的房间里暗黝黝的,相依相偎中再度燃起欲望,但不像昨夜那样激情。久木不经意地抚摸着凛子的私密处不断轻轻爱抚着,而凛子在这种刺激下渐渐欲火燃起,也抓过久木的阳物抚弄着。反复着这样简单的动作,直至双方都忍受不住而结合在一起。忘记公司,忘记家庭,就为了忘记这些,他们耗尽仅余的力气陷溺在快乐之中,再度昏昏睡去。
再次睁开眼时已过下午六点,外面已经黑下来了。凛子弄了些简单的饭菜,两人对饮啤酒。
两人不时看着电视闲聊,却只字不提回家这一关键话题,吃完饭,两人又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
并没有积极的做爱欲望,只是互相抚摸戏耍为乐,度过这无日无夜的逸乐时光,而必须回家的念头不时闪过脑海。十点了,久木有些尿意,上完厕所回来后问道:
“怎么办?”
只此简单一句凛子立刻明白是问回家的事。
“你呢?”
两人再次重复着白天在浅草时的对话。
“我是想留下不走,但总不能真的不回去吧!”
即便到这个时候,久木仍不愿处在催促她回家的立场。对持续耽溺在爱情极限的两个人来说,没有比别离更令他们难过伤心的事了。
凛子脸色有些苍白地梳理着头发。就算洗过澡化好妆,也消除不了和男人欢爱的余韵。久木也一样,即使穿戴整齐,性爱之后的倦怠仍沉淀于全身各处。
终于准备完毕,凛子穿好黑色高领毛衣、酒红色短大衣,正要戴上灰色帽子。
久木突然一下子抱住凛子。
此刻他无话可说,只想一直用力抱紧她。
万一她先生发火痛骂甚至打她,也希望她能挺过去。度过这个难关后,希望还能再见到她。
凛子像是感应到久木的祈盼,她像下定了决心,说:“走吧……”
但马上又害怕地别过脸去,眼中盈满泪水。
还是感到不安吗?久木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今晚都醒着。”
久木回家后也有难题等着他去解决,向来宽容的太太也许会生气,也许就在今晚突然发作释放出愤怒的火焰,闹得不可开交,但是无论如何久木都将遵守和凛子的约定。“我不会只让你一个人难过……”
这句话让凛子稍稍定下心来,她恢复了平静,戴上帽子,对视着点点头,然后走去。
十点多了,公寓走廊一片静寂,外面放着一个纸箱,他们经过纸箱旁,坐电梯下楼,走出公寓。
如果同坐一辆车又会离不开,于是各叫一部车,等车时彼此紧握双手。
“我都明白……”
凛子点点头,先上了车,目送汽车尾灯渐去渐远,久木知道漫长奢华的性爱盛宴终于结束,不由得闭上眼睛。
1、1.真相暴露
季节的更替为人事带来种种变化,尤其是冬春之交,万物精气充塞天地之间,为人们身心都带来影响。
事实上,从二月中旬到三月之间,久木身旁发生了好几件意想不到的事。
其中之一,是大他一岁同时进公司而且颇有成就的水口,因肺癌住院。
水口在去年底才突然由总公司调到子公司马龙,意志已够消沉,对他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幸好发现得早,立刻动了手术,病似乎暂时稳定了下来。
久木想去看他,但水口家人希望缓一缓,也就没去。
水口病发也是体力被春天精气吸尽的结果吗?他被摒除在总公司主流之外立刻就病倒了,可见人事变动也有影响。当然,这并不是水口致病的直接原因,可是因为太多人都是在失掉职位、失去工作意愿后发病,因此也不能说完全无关。
不论如何,同年龄层的人病倒,难免对自己是否也到了那种百病将起的年纪而感到不安。幸好,久木现在身体还没有特别不对的地方,倒是和凛子的关系愈发走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男女关系并非与时俱深,而是因为某个事件契机造成阶段性的深入,委实不可思议。比如说他们两个,一起去镰仓,接着去箱根,进而在凛子父亲过世后的守灵夜里强在饭店里寻欢,每经历一次那样大胆而避人耳目的幽会,两人的关系就更深一层而愈发难舍难分。像现在,让两人之间系绊更强的,正是二月中旬同赴中禅寺湖逗留不归所造成的契机。世间应该不会原谅为人妻者不参加先生侄女婚礼又两天离家不归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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