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过要来见你的,我在港都未来的饭店里等你。”久木说出房间号码,继续软磨硬泡:
“可以马上来吗?”
“那么赶……”
“已经结束了吧?他呢?”
“刚刚走。”
“那你能过来吗?到这里应该不远。”
如果凛子不来,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房间。
“拜托,我有话跟你说……”
在他的殷殷诉说下,凛子终于答应了。
“好吧,我去!但只是见面哦!”
“当然,我知道。”
凛子会直接穿着丧服来吗?还是先换上别的衣服再来?无论如何,不会只见个面就轻易放她回去的。
久木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凛子。
从山边的凛子娘家到饭店这里,坐车大概十五六分钟就能到。当然还需要一些准备时间,或许要等上一个钟头。他边想心事边看电视,就是无法平静下来,索性从迷你酒吧中拿出白兰地,和冰水轮流啜饮。已经快十二点了,夜间综艺节目即将结束,另外一个频道正在预告明年即将开始播出的新节目。
久木关掉电视,站在窗边眺望夜景,心里想着今年简直就是在凛子身上开始,也在凛子身上结束的一年。
回顾这一年,春天和凛子发生关系后,就像正电负电互相吸附一般,又像饥饿的野兽贪食猎物一般,他们彼此情欲炽旺地求欢着过来。
这一年真是久木一生中最充满热情的一年,甚至有遗忘已久的青春活力霍然苏醒的感觉。
他又喝了些白兰地,从六十多层高的高楼俯瞰街景,醉意更添几分,仿佛看到一朵朵闪亮的光圈围绕着凛子。
没错,凛子此刻正穿梭于深夜的高楼大厦之间,通过闪烁的红色信号灯,经过饭店服务台,搭电梯飞奔而来。
他相信,并祈祷着,把额头靠近厚厚的窗玻璃时,门铃响起。
久木一下子弹跳而起,打开门锁的同时惊呼一直:“哦……”
眼前站着的确确实实就是凛子,只见她身穿黑绸丧服,上扎黑色和服带,一手拿着和服外套,头发梳拢在后,纤细的脖子下是雪白的和服领口。
“你来啦……”
久木情不自禁地握住凛子的手,簇拥入内,再度呢喃。“你真的来啦!”
两臂用力紧紧抱住凛子,她整个人从正面扑倒似地窝在久木怀中。
久木此时完全忘记了凛子父亲才死,凛子正在为他守灵,而且还穿着丧服,他只一味专心致志地贪婪吸吮着凛子的唇。
长长一吻过后,微微放开凛子的身体,久木再次打量起凛子的丧服风采。
“真配!”
“什么话……”
说人家适合悲伤的衣服是有些过分。
“我怕你不来哩!”
“你不是命令人家马上过来吗?”
凛子任他手放在和服带后面,走近窗边,俯视街景。
“第一次来这家饭店?”
“进房间是头一回。”
久木和身穿丧服的凛子并立窗前。
“我一直看着这些灯光等你来。”
久木想起自己先前的模样,抓紧凛子的手。
1、7.守灵之夜
是奔过初冬深夜街头的缘故吧,凛子的手又冰又冷,久木为她暖手,低声问:
“你先生回去了?”
“回去了。”
凛子的语气像事不关己般冷淡。
“刚才我还有点嫉妒。”
“为什么?”
“你们是夫妻,守灵式和葬礼时都无可避免地要站在一起和许多人寒暄,我想一定有人说你们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夫妻。”
“所以才难过啊!”
“难过?”
“就因为是夫妻,所以逃不掉,刚才婶婶还问我,你们还好吧?叔叔也满不在乎地问,你们真的不要孩子吗……”
“真是多管闲事。”
“因为大家似乎感觉到我们处得不太好,都很关心。”
“那他们要知道你来这里还得了!”
“那是当然了。”
越过微微散发线香味道的凛子肩头,可以看到深夜的街景,久木一时错觉置身在童话世界般,邀她上床。
“不行哪!”
凛子猛然摇头,双手想挣开久木的臂膀。
“什么都不做,只是躺一下嘛。”
“那样头发会乱掉。”
久木更用力拉着凛子想挣脱的手,坐在床边。
“那就只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好了。”
手被紧紧拥住不放,凛子无奈地坐下,伸手拢拢快要散乱的发丝。
“不回去不行?”
“还用问吗,你不是说只要三十分钟就行吗?”
从坐在床边的位置也看得见海边灿亮的灯彩,久木看着,想起什么似的。
“昨天衣川打电话给我,说你找他想当中心的常任讲师?”“他果然还是告诉你啦。”凛子好像早就预想到般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谈谈呢?”
“不想要你担心。”
“你能逾越老师去担任中心专职讲师的工作吗?”
“如果中心那边同意用我的话,我再去拜托老师看看。”“衣川还说你可能打算离家出走。”
“能走的话我是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