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按照这些观念,不仅每一个人或动物的身体,而且每一个具有灵魂或某种精神的对象,都通过与一个人自己的类比来构想。在他的环境背景中产生变化的未开化的人把这些最好的结果理解为他的意志的影响。类似地,他认为所有愉快的或不愉快的事件,对他来说都是友好的或敌意的精神实体的表达。黑人由于对某些冒险事业渴望和被某些敌人惊吓,会持续不断产生丰富的和活跃的幻想,这种幻想在他关注的最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发现了这样的精神的痕迹。如果这些对象或“偶象”带来好运,它们就被收集、敬畏和保存、用朗姆酒浸泡,如果它们是顽固不化的,它们也许就要受到粗暴对待。在这里没有一个偶象不能产生或达到,倘若它是正确的偶象。虽然我们倾向于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不为这样的观点所惑,但是在我们之中有人携带护身符、吉祥咒符和幸运圆雕饰,而这并不是为了好玩。我们关于自然事件相互依赖的科学观点毕竟不同于还在我们周围的大众心智中存在的观点。
第六节
灵魂、来世等等的二元论观念确实是无害的,只要它始终是理论的观念并保持在完全超越检验达到的领域。但是,如果从梦中出现的观点导致实践的后果或行动。以致在对任何人无用的情况下破坏了我们同胞的生活和福利,如果不可检验的东西获得了充分的功能,以致扣紧了某些其他可检验的东西,那么最可怕的文化历史事实便会发生。最明显的是在丧葬时的人的牺牲,以便保证死者在死后拥有妻子、仆人和一切舒适。“达荷美的国王必须和成百上千的妻子。太监、歌手、鼓手和士兵的鬼朝廷一起进入死亡之地。”“他们周期性地给去世的君主在虚幻的世界里供给新侍从。”“甚至这种每年的杀戮还必须用每天的屠杀来补充。无论什么行动,不管多么琐细的行动经由国王执行,都必须尽责地在虚幻的王国向他的陛下报告。牺牲者几乎总是选择战俘。”这样的习俗是十分广泛地传播的,通常甚至是比较共同的。我们都熟悉普特洛克勒斯的葬礼和在印度焚烧寡妇。这样的各种形式的仪式恰恰存在于“高度文明的”时期。
第七节
由于死人如此渴求屠杀,灵魂、精灵和诸神不会落在后面。
迦太基人在与阿加索克利斯(Agathokles)的战争中战胜并强行征募,他们由于占卜天罚而击败敌人。克罗诺斯(摩洛)先前接受从他们的儿子中选取的牺牲,但是后来他们却为该目的混用买来的或养育的儿童献祭。事实上,他们使牺牲的自然倾向顺从替代,但是现在在不幸之时反作用开始了。为了权衡重要性和抵消吝啬小气的欺骗,便用庞大的牺牲举行仪式。把当地最显贵的两百名儿童带给摩洛的偶像。“尽管在他们中间有克罗诺斯的黄铜铸像,但由于铸像伸手向下倾斜,以致放在手上的儿童滚下来,落入某个充满大火的深渊。”
广泛流行的给诸神以人的牺牲的习俗是众所周知的;未开化的人和所有文明人的半文明祖先实践这种习俗。部分地我们有直接的历史证据,部分地我们在传说(以撒、伊芙琴尼亚)中找到线索。在这一点上,没有一个人有理由责备其他任何人。仅仅考虑一下另一个存时间和地点方面与上面的例子十分遥远的例子,即征服者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发现的例子。
哎呀,这些精灵和诸神在种类上是形形色色的和为数极多的,出自它们的想像的好处是如此清楚地以真实的损害为代价换得的。希罗多德(Herodotus)(Ⅶ113-114)讲述薛西斯(Xerxes)进攻希腊人的远征。
坐落在潘加尤姆山附近的一大片土地叫做菲利斯;在西部它延伸到流入斯垂蒙的安吉特斯河,在南部它正好延伸到斯垂蒙,古波斯僧这时正在此处以白马献祭,以使溪流变得高兴起来。在通过这些以及许多其他巫术仪式谋求溪流的好感后,波斯人在叫做“九条路”的地方通过他们到达之前架设的桥越过斯垂蒙,此地是埃多尼亚人的领地。当他们获悉此地的名字是“九条路”时,他们捉来当地的九个小伙子和同样多的少女,当场把他们活埋。活埋是波斯人的习俗。我听说,薛西斯的妻子阿梅斯特丽丝( Amestris)在她老年时活埋了七对波斯青年,他们是著名人物的儿子,是作为向被设想寓居在人间下面的神的感恩供品活埋的。
其他种族和其他时期并不比波斯人高明。
在非洲,在加拉姆,为了使城市坚不可摧,通常在城市大门前活埋小伙子和姑娘,这一实践曾被班巴拉的僭主大规模地实行过;而在大巴萨姆和亚里巴,这样的牺牲在房子或村庄奠基时是惯例。在波利尼西亚,埃利斯( Eltis)听到以下述事实为例的习俗:在梅瓦的圣殿之一的中央支柱建在献祭的人的肉体上。在博尼奥,在米兰垴的达雅克人中间,在建设最大的房子时,都要挖一个深坑以容纳此时悬吊在它上边的柱子;一个奴隶姑娘被放置在坑内;在发出信号时,割断捆绑用的绳子,巨大的栋木落下来,把给神灵献祭的姑娘压死。
与欧洲的建筑物相关的古老而可怕的传说以及杀死小动物或在这样的场合在空棺材上留下鞭痕的较为弱化的习俗表明,对我们的祖先来说,这种实践也不是不知道的。
水妖并非少残忍一些。“印度教教徒不救淹没在神圣的恒河中的人。”马来群岛的岛民与许多欧洲人共同具有信念:不能不受惩罚他营救溺水的人。“湖泊或河流要有它的献祭牺牲。”火山也要求它们的人的牺牲,这些牺牲者被扔进火山口。因此,正是人的无益而极端的幻想匆忙地开始起作用,对于他在任何情况下不得不承受的自然的灾难造成丰盛的添加。这样的残暴并不局限于低水平的文化。欧洲也在相当晚近还经受这样的实践。我们只需要思考一下,在野蛮状态的诸多世纪之后,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造成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并摧毁了繁盛的社会阶层和文化,而它迟至十八世纪末才目睹它自己被迫停止它的恶毒活动。正是所有的人倾向于这些东西,不管他们是为人间的精灵被活埋,还是为教义的精神被活埋,不管他们使牺牲者死于薛西斯的迷信和专制、古波斯僧的阴谋,还是使牺牲者死于近代教士的野心和不宽容。我们的文化依然不祥地接近原始风尚。
第八节
现在让我们转向比较愉快的事物。观念的自发的游戏和思想的变化的结合从感觉或即时的需要脱离出来,事实上远远地超越了即时的需要,这些游戏和结合是使人高于其他动物的东西。关于所看见的和所经历的事情的幻想即诗,是从日常的生活重负中迈出的第一步。即使这样的诗,如果不加批判地应用于实践,也往往结出罪恶之果,我们已经看到例证,无论如何它是精神发展的开端。如果这样幻想与感觉经验接触,并且严肃地以阐明它为目的,同时向它学习,那么我们便一个接一个地获得宗教观念、哲学观念和科学观念(孔德(A.Comte)。因此,让我们考察一下忙于完善和修正所有经验的这种诗意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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