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d4位置被我的车占着,而且尽管有死信处理处,你是没有马了。我不是很理解你拿什么来吃我的王后。因为你的多数棋子都被挡着,我想你的意思是要求把你的王挪到c4(你只可能是这个意思)——这个调整我已经自行做出,然后以我今天的这步来应对,也就是我的第46步,我吃了你的王后,将军你的王。现在你信里的意思就更清楚了。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顺当而且快速地下完这盘棋的最后几步。
忠诚的,
瓦德贝迪安
瓦德贝迪安,
我刚看完你的最近一封短信,里面有不可思议的第46步,涉及到把我的王后从一个在过去11天里它都没走到过的格子上拿走。通过耐心的计算,我想我刚好找到了你对现存事实混淆和误解的原因。你的车不可能待在d4位置,正像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如果你肯往回查这盘棋的第9步,你会明明白白地发现你的车很久以前就被吃掉了。确实,还是在我大胆运用的牺牲走法中,扫荡了你的心脏地带,让你损失了两个车。它们这会儿留在棋盘上干吗?
我提供如下意见来供你考虑是怎么回事:在第22步左右时攻击之猛烈和落子如飞的情形让你有点魂不守舍,你在焦虑地想撑下去时,没能注意到我通常的信件未到,而是自己走了两步,让你多少不公平地占了便宜,你说不是吗?这都是已经时过境迁的事,我们再去没劲地复盘就算不是不可能,也会是困难的。因此,我觉得要想纠正这一切,最好允许我连走两步,这样方公平。
那么,首先,我用我的兵吃了你的象。然后因为你的王后没有保护,我也把它吃掉。我想我们现在可以不受妨碍地下完最后几步了。
真诚的,
戈西奇
又及:我附上一张示意图,来说明棋盘上的准确情形,以便你在走最后几步时有所了解。你可以看到,你的王被困着,无子保卫,独自在棋盘中央。致以最好的祝愿。
戈西奇:
今天收到了你的最新一封信,尽管还是写得离题万里,不过我想我看出了你的困惑所在。由你所附的示意图,显然说明在过去6星期里,我们一直下的是两盘完全不一样的棋——我自己的、根据我们的通信进行的,和你按照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不是按照任何理性的秩序体系进行的。所谓的随信丢失的马的走法,在22步时不可能,因为那个棋子当时正放在最后一排的边上,照你说的走法,它会到了棋盘旁边的咖啡桌上。
至于让你连续走两步来补上所谓信里丢失的那一步——你肯定是开玩笑,老人家。我可以让你先走一步(你可以拿走我的象),可我不能接受你再走一步,因为该我了,我以牙还牙地拿我的车吃掉你的王后。你告诉我没有车这一事实在现实中意义不大,因为我只需往下扫一眼棋盘,就能看到它们正灵巧而且生龙活虎地冲杀呢。
最后,你幻想棋盘应该是什么样子说明了一种随心所欲,是喜剧演员的下棋法,而且尽管有趣,这也几乎说明不了你从《尼姆措维奇论象棋》中学到多少。那本书是你去年冬天从图书馆用羊驼毛大衣掩着偷走的,我看到了。我建议你研究一下我附上的示意图,并按照它重新布一下棋局,那样我们才可能以一定程度的精确下完这盘棋。
怀着希望的,
瓦德贝迪安
瓦德贝迪安:
因为不想把这件已经变得混乱的事情再拖久(我知道你最近的病让你一贯强壮的身体多少削弱并且失调,造成跟现实世界轻度脱节,这我们都知道),在它不可挽回地发展成一个卡夫卡式结尾之前,我一定要把握机会来解决这个可悲的混乱情形。
早知道你不够绅士,不让我走第二步来追上步数,我就不会在我的47步拿我的兵吃了你的象。事实上,根据你自己的示意图,这两颗棋子放得让我的兵吃不了你的象,尽管我们要遵守的是国际棋联的规则,而不是纽约州拳击协会的规则。你想拿掉我的王后,这无疑是个具有建设性的意图,我要插句话,你不正当地做出这种武断并开始像个独裁者行事,以两面派手法和进攻来掩饰战术——几个月前,你在你的文章《萨德和非暴力》中就谴责过世界上的领导人有这种恶习——接下来只会是灾难。
不幸的是,这盘棋下得没完没了,我没办法精确地计算出你该把偷来的这个马放回哪儿,我提议我们让神来选择,也就是我闭上眼睛,把它扔回到棋盘上,不管掉到哪儿,我们都接受。它应当能给我们的小战役一点趣味。我的第47岁:我的车吃了你的马。
真诚的,
戈西奇
戈西奇:
你的上封信真是奇怪!用意良好,简明扼要,包含了所有似乎能构成在某些参考群体中被认为影响交际的因素,但从头到尾带上了让—保罗·萨特很喜欢称为“虚无”的特点。人们读到时,会马上吃惊于一种彻底的绝望感,也印象鲜明地想起有时候,由在劫难逃的极地探险者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国士兵所记的日记。在偶尔面对不能带来希望的真相时,理智便四分五散,疯了似的跑掉,使幻想现实化,并在极为可怕的现实冲击前,构造一道靠不住的缓冲区!
尽管可能是这种情况,我的朋友,我还是刚刚花了我这一周里的宝贵时间,来清理极端愚蠢的托辞——即所谓你那封信所造成的迷魂阵,目的是理顺事实,以便让我们这盘棋可以不受干扰地彻底下完。你的王后没有了,吻别它吧。你的两个车也不在了。也忘掉一个象吧,因为我吃了。另外一个没用地放在远离主战场的地方,别指望它,否则会伤透你的心。
至于你的的确确丢了却拒绝放弃的马,我把它又放到惟一一个能想像它会出现的地方,因此让你最不可思议地从非正统走法中得益,自从波斯人远古时发明这种消遣的小玩意以来,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它这会儿在c7位置上。如果你还能集中起你正处于衰退的能力,足以对棋盘情形审时度势的话,你会注意到同是这个你贪求得到的棋子,现在正好挡住你的王的惟一逃路,逃不出我致命的钳形攻势。你贪婪的阴谋反而于我有利,多么合适啊!这个马死乞百赖要再回到这盘棋上,结果却弄砸了你这盘棋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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