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拚命地为日高先生辩护,是因为自己也是作家吧?”
我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或许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工作。”她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随即转身,朝前头等候的车子走去。
我回到公寓后,发现信箱上贴了一张字条:“我在之前去过的那家餐馆,请回电,加贺。”字条上还附注了应是餐馆电话的号码。
我进入屋里换好衣服,没打电话就直接往餐厅走去。加贺坐在靠窗的位子,正读着书。
书本罩着书套,看不见书的封面。
看到我来,加贺赶忙站起,我用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没关系,你坐。”
“这么累还让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说道。他好像知道日高的葬礼在今天举行。
我跟女侍点了杯热牛奶,坐了下来。
“你的目的我知道,是这个吧?”我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叠折好的纸,放到他的面前。这是昨天写好的部分,我出门之前把它印了出来。
“不好意思,多谢帮忙。”他伸出手,似乎打算就此一读。
“抱歉,我希望你不要在这儿看。你如果读了我昨天给你的部份就会知道,里面也写了你的事,这样怪尴尬的。”
听到我这么说,他微微一笑。“也对,那我就先不看了。”于是他把纸再度折好,放进上衣的内袋。
“话说回来,”我喝了口水后问道:“我的笔记是否有参考的价值?”
“有啊。”加贺刑警马上回答:“像是案发当时的气氛,这类东西光用耳朵听是听不出来的,可是一旦付诸文章就很容易掌握。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所有案件的目击者或发现者都能像这样写出来,那就省事多了。”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
这时女侍送来了热牛奶,我用汤匙把凝结在表面的薄膜拿掉。
“猫的事你觉得怎样?”我问道。
“吓了一跳。”他说,“受到猫的迫害是时有所闻啦,不过因为这样而做出那种事的,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你们会去调查养猫的那个太太吧?”
“我向上面报告过后,他们马上派人去查了。”
“是喔。”我喝了口牛奶,仿佛是自己去告的密,心里感觉不太舒服,“至于其他的部分,应该和我跟你们讲的一样吧。”
“没错,”他点了下头,“不过描写细节的地方,还是很有参考的价值。”
“有那种地方吗?”
“例如写到您和日高先生在房里谈话的那段,里面提到日高先生当时抽了一根香烟,这个如果不读老师的笔记是不会知道的。”
“不,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他是否真的只抽了一根,也或许是两根。总之,我记得他有抽烟就对了,所以就大略地写下来。”
“不,绝对只有一根。”他十分肯定地说。
“嗯?”我不懂这跟整起案件有什么关联,或许警方对事物的看法自有其独到的见解。
接着我跟加贺刑警提起,葬礼过后我和藤尾美弥子交谈的事,他似乎非常感兴趣。
“结果我还是没问出来,不过她有不在场证明吧?”
“她是其他同事去调查的,不过听说是有的样子。”
“这样啊?那就没必要把她考虑进去了。”
“老师你觉得她有嫌疑吗?”
“也谈不上嫌疑,不过就杀人动机而言,她似乎比较有可能。”
“您所谓的动机指的是亲人隐私被侵害一事吧。不过就算把日高先生杀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因为看不到对方解决问题的诚意,气愤之余,她贸然采取行动呢?
”
“不过,她从日高家出来的时候,日高还活着呢。”
“或许她离开后又马上折了回来?”
“打算行凶吗?”
“嗯,”我点了点头,“打算行凶。”
“不过,那时理惠夫人还在家喔。”
“或许她一直躲在一旁,等她出门后才采取行动。”
“藤尾美弥子可能知道理惠夫人要出门的事吗?”
“这个只要稍作交谈就能察觉得到吧?”
餐桌上,加贺刑警十指交叠着。他将两个拇指一会儿合拢、一会儿分开,这样的动作持续一阵子之后,他说:“她从大门进入?”
“不,应该从窗子吧?因为大门是锁着的。”
“身穿套装的女性从窗口爬进去吗?”他几乎耍笑出来,“而日高就呆呆地看着?”
“她只要等到日高去上厕所就好了,然后趁他回来前躲到门的后面。”
“拿起纸镇?”加贺刑警轻轻地举起右拳。
“应该是吧。等到日高一进入房间,”我也抡起右拳,“就从他后脑一把敲下去。”
“这样啊。然后呢?”
“嗯,”我回忆着前天加贺刑警说过的话,继续说道,“用东西勒住他的脖子……用电话线对吧?然后就逃走了。”
“从哪里逃走?”
“当然是从窗户啦。如果是从大门出去的,我们来的时候门就不会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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