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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地广人稀 或快成为垂死的种族?

时间:2013-12-21 16:46:30  来源:  作者:www.tclxh.com

   俄罗斯的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8.4个人,大概是全世界比较低的,只是比哈萨克斯坦、蒙古、加拿大和澳洲这些人口稀少的国家要好一些。

  当然就像加拿大的北方地区,大部分不适合人类居住,大量人口是住在南边,俄罗斯的人口也是西重东轻。以乌拉尔山脉为界,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就是西北地区、中央地区、南部地区和伏尔加地区,大概占了总人口的73%的一亿零四百万人口,居住在欧洲地区。剩下的27%大概是三千八百万住在亚洲地区的乌拉尔地区、西伯利亚地区和远东地区。
  在俄罗斯的欧洲地区中,人口密度最高的是中央地区,大概是每平方公里57人(以2007年的37.2百万人口,除以652800平方公里)。这个人口密度,比起自己旁边的欧洲邻国来讲,仍然非常之低。比如说和俄罗斯族血缘相近的乌克兰,人口密度是78。另外一个邻国波兰则高达123,是中央地区的2倍多。再西边的德国是232,英国是246,和法国是110。
  其实在俄罗斯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也同样存在着大片大片的人口黑洞,就是大片的旷野里,完全没有人。这样的地方,在俄罗斯的欧洲地区大概占三分之一。俄罗斯人大部分居住在城市里,因此只有大城市周边的35-40公里圈子里,看到比较多的人。而俄罗斯大城市之间的距离,大概是185公里,就是说在两个大城市中间的100公里土地上,就等于是沙漠地带,少有人迹。
  俄罗斯是欧洲最体弱多病的国家。现在,该国人民虽比当初在共产统治下自由得多,平均寿命却也跟着缩短。男性尤其如此。高死亡率加上低出生率,导致这个全球第七大国的人口每年减少五十万以上。二○○六年,总理普京(Vladimir Putin)在对俄国联邦议会发表国会演说时,将俄国的人口危机称为“我们国家当前最迫切的问题”。
  俄国的人口动乱现象已持续了好几个世代。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一九一七年的革命,加上次年的一场流行性感冒,导致该国的人口在一九二三年比一九一四年少了六百万。后来的饥荒与史达林在一九三二至三三年间推行的农业集体化,又造成了至少一千万人死亡——这项后果极为悲惨,在一九三七年的人口普查中揭露此一事实的统计学家因此遭到史达林处死。
  除了白俄罗斯之外,俄罗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损失最惨重的国家。在打败纳粹德国的过程里,苏联丧失了至少两千万名士兵,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俄罗斯人。等到终于有人有机会数算存活下来的国民,才发现中年男女的比例竟然是六十比一百。往后几年,人口逐渐复苏成长。一时之间,男性的比例也逐渐回升。不过,从一九八○年代末期以来,男性死亡率又再次上扬,以致男性在全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再度无量下跌。
  二○○八年,俄国女性的平均寿命为七十三岁,比日本少了十三岁,和泰国差不多。那么男性呢?今天,俄国男性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十九岁。这个“六十减一”的数字比起一九八○年代中期还少了九岁。世界上没有其他工业国家出现过这样的逆向发展,而且男女平均寿命之间高达十四岁的落差,恐怕也是和平时期的世界记录。在全球男性平均寿命的排行榜上,俄国的名次为一百六十四,介于柬埔寨与迦纳之间,比孟加拉男性少四年,比印度男性少七年,比巴西或印尼男性更是少了九年。
  这种现象比战争还糟糕。俄国男性吃得不多,经常以暴力对待自己和别人,经常生病,撒手人寰的更是频繁。为什么?
  印地安纳大学的社会学家威廉。普赖德莫尔(William Pridemore)说的也许没错:
  “市场化导致苏联国家父权主义的失灵,包括国家的社会安全网,以及医疗、住宅与粮食方面的保证,从而对人口造成灾难性的影响。”
  堤摩西。赫伦尼亚克(Timothy Heleniak)为人口资料局进行的研究,其中提出的说法可能正中要害:
  “俄国的男性似乎比女性更容易受到经济与社会混乱影响。”
  不过,问题的根源其实始于“市场化”之前。在市场革命以前,就先出现了“伏特加革命”(vodks revolution)。这场革命发生于一九八八年。
  一九八○年代中期,苏联改革派领袖戈巴契夫曾致力反酒。他关闭了国营酿酒厂、禁止商店在下午两点之前贩卖酒类商品,也提高了伏特加的价格。这是他 “改革”(perestroika)政策的一部分,结果促成男性平均寿命延长三年。不过,这场改革运动却在一九八八年喊停,原因是非法酿酒厂迅速取代了国营事业,导致国家流失税收。一瓶伏特加的价格原本是一公斤香肠的两倍,但国家的管制放松之后,价格随即跌为一公斤香肠的一半。俄国男性对于此一发展的反应正如意料:狂喝滥饮从此展开,为数庞大的男人都喝酒喝得丢了性命。往后六年间,男性死亡人数都增加五十万,平均寿命随之缩短七年。
  随着数以百万计的男性以酒代食,世界卫生组织估计,俄国记录在案的死亡人数,约有三分之一的死因是酒精中毒、酒精相关疾病(如心脏病)或营养不良。意外与自杀致死的人数也迅速飙增。这实在是一场大灾难。一九九二年,俄国的人口成长达到巅峰,转为逐渐缩减。就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戈巴契夫也遭到驱赶下台,由叶尔辛取而代之;禁酒的取代为酗酒的。
  除了饮酒现象之外,俄国还有其他许多的改变。大体上而言,俄国女性对于新的政经秩序的调适方式,与西方妇女并无不同。她们生的孩子愈来愈少,生孩子的时间也愈来愈晚。她们采用现代避孕措施,而不是堕胎。她们经常摆脱不幸的婚姻,赶走不懂得疼惜她们的伴侣。男性没有那么善于调适,只好靠伏特加麻痹痛苦。
  一九九三年,我随同十几名俄国科学家到西伯利亚从事为期三周的实地研究。这群科学家的状况不太好。有些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到薪资,还有人好几年不曾与太太见过面。除了价格低得荒唐的伏特加之外,商店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买。这些饱学之士喝起酒来的模样实在难以言喻,真的是一瓶接着一瓶。一天晚上,我们在邻近北极圈的一条河流岸边扎营过夜,我试图跟上他们的酒量,结果因此在床上躺了两天,宿醉更是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我接着就搭机回家,那群科学家则是待了下来。现在,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直截了当地说,数以百万计的俄国男性——不论背景与资历——都因为喝酒而沦入早夭的下场。
  在伏特加造成的危害与生育率下滑的影响下,俄国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人口空洞化的现象。二○○八年,《卫报》记者卢克·哈丁(Luke Harding)走访俄国西部的斯罗吉(Slyozi)。这座村庄距离拉脱维亚只有四十公里,而拉脱维亚也是欧盟的新边界。他发现,这座村庄的人口从五十年前的一百人缩减到只有四人,而且这四人全是女性。最后的一个男人在前一年去世了。他报导指出:
  “俄国至少有三万四千座村庄的居民都不满十人。”
  另一座名叫维利亚(Velye)的村庄还有几个男人,但村里年纪最大的妇女,七十九岁的吉奈妲对哈丁表示:
  “酗酒是这里的一个大问题。男人一拿到退休金就去买酒喝。他们什么都喝——私酿酒也喝,甚至窗户清洁剂也喝。”
  在偏远地区,人口衰退的现象不仅是高死亡率造成的结果,人口外移也是一大原因。北极区和西伯利亚的大片地区都随着工作机会消失、基础设施的荒废,而遭到居民遗弃。没有人想要被困在暖气系统漏气的北极区市镇里。俄国北极区的三大城——军事大城莫曼斯克(Murmansk)、金属炼制大城诺利斯克(Norilsk)与煤矿大城佛库塔(Vorkuta),从一九九○年以来,都已流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俄国人向来都是国家意识极重的民族,对于这种人口衰退现象已经开始感到不安。海参崴周围的远东地区在一九九○年之后已经丧失了五分之一的本土人口,当地许多区域都已成了中国移民的聚居地。这些中国移民绝大多数都是在寒带针叶林购买了伐木权的中国公司所雇用的临时工人。不过,有些人怀疑俄国是否有可能保住这个莫斯科以东占地广及七个时区的地区。中国在邻接俄国远东边界的省分共有一亿两千万居民,但俄国远东地区的人口却只有七百万。
  “俄国人的俄国”是句常见的口号,但随着俄国人成为垂死的种族,这项政策显然并不可行。引进新的俄国人也许可以是其中一种解决方案。“积极接受外来移民是减缓或遏止俄国人口缩减的唯一方法,”俄罗斯科学研究院(Russian Academy of Sciences)的人口学中心主任维史奈瓦斯基(Anatoly Vishnevsky)指出。
  这样的发展终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纽约人口理事会的保罗。德莫尼(Paul Demeny)比较了俄罗斯与叶门的人口趋势。一九五○年,叶门的居民不到五百万人,俄国则是一亿三百万人。在俄罗斯这个大国眼中,叶门根本微不足道。然而,随着俄国的人口数不断下滑,叶门的生育率却是全球第六高。按照当前的趋势,如果平均寿命持续延长,生育率也维持在高档,叶门的人口数将在二○五○年以前达到一亿三百万,俄国则是会跌回同样的数字。
  叶门的人口会多过俄国?我不认为这种现象真的会发生,但光是这样的可能性,想必就足以让圣彼得堡乃至海参崴的俄国人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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