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类精神是否能把握以及如何把握最高统一体的问题,黑格尔既不同意康德的不可知论,也不同意谢林等神秘主义者所谓凭直观就可以一蹴而就地把握的观点。他认为最高统一体可以凭思维加以认识,而且必须经过漫长曲折的道路。他把这条道路不仅分为“感性”、“知性”、“理性”三阶段,而且又把它们细分为一些较小的阶段。黑格尔在唯心主义基础上第一次把人类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辩证法作了系统的、详细的阐述。
德国古典哲学的最后一个代表是唯物主义哲学家L.费尔巴哈。他机智地驳斥了康德割裂思维与存在的二元论和不可知论,生动地讽刺了黑格尔所谓逻辑理念“外化”为自然的学说,指出了黑格尔的客体或存在的非物质性及虚假性。他还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的思维与存在同一说,进而分析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和一般唯心主义的根源。他认为,自然界是唯一实在的;人是自然的产物,是肉体与灵魂的统一;自然、现实是可以被人认识的,思维从存在而来,思维可以达到存在。费尔巴哈以灵魂与肉体相统一的人为出发点,建立了形而上学形态的“人本学”唯物主义和以这种唯物主义为基础的思维与存在同一说,从而把人们的注意力从黑格尔等唯心主义者所喧嚷的抽象自我或“绝对精神”中,转移到了有血有肉的人和现实世界。而且,他不再把人看成是一架机器。这就是他比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的高明之处。不过费尔巴哈和黑格尔等人一样,也离开了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和人们之间的物质生产关系来谈人,这样的人仍然是抽象的。
现代哲学从19世纪40年代起,西方哲学史进入了现代哲学的发展时期。
随着19世纪上半期欧洲工业革命的完成,许多国家的社会经济状况进到了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阶段。这时,资本主义固有的矛盾也日益暴露,特别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促进了自然科学的发展。细胞学说、能量守恒和转化定律、生物进化思想等的提出,极大地推进了人们的认识发展进程。面对社会的各种矛盾和自然界新的现象以及科学上的新发现,人们迫切需要理论的解释和哲学的概括。到了19世纪40年代,黑格尔学派已经解体,德国古典哲学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但是,这一古典哲学仍然被后来的哲学家们所继承、利用、改造和发展。19世纪30~60年代形成了以Α.И.赫尔岑、Н.г.车尔尼雪夫斯基为主要代表的俄国革命民主主义者的哲学。马克思和恩格斯批判地吸取了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和费尔巴哈哲学的基本内核,在以往哲学成果的基础上实现了哲学史上的伟大变革,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19世纪40年代和后半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形成以及它在欧洲的传播和发展时期。20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世界各国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迅速的发展(见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和发展的同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逐渐产生了其他的哲学派别,如实证主义、唯意志论、存在主义、结构主义等等,这些哲学流派总称为“现代西方哲学”。这是西方哲学史中现代哲学发展的另一个侧面。
编辑本段问题特点与科学、宗教的关系西方哲学史是哲学与科学息息相关、与宗教相互渗透而又相互对立的历史。
在哲学产生以前,人们通过宗教信仰和神话,以形象化的形式表达自己的世界观。哲学的诞生意味着人们开始通过抽象的思维,用概念的形式表达自己的世界观。
古希腊哲学是在摆脱宗教信仰和神话束缚的过程中诞生的,它从一开始便与科学结成了不可分离的关系,哲学家同时也是科学家。当时,人们只是从总的方面观察自然界,而没有对自然界进行解剖和分析,自然科学的这种情况反映在哲学上,就使古希腊哲学具有素朴辩证法的性质。
古希腊哲学虽然从主要方面摆脱了宗教信仰和神话的束缚,但也有渗透神话的因素,古希腊哲学中流行的“物活论”思想便是这种渗透的表现;毕达哥拉学派相信灵魂轮回,就受了奥尔弗斯教义的影响。苏格拉底也曾明确宣称自己为神所引导。柏拉图分裂理念世界与感性世界的思想,则是奥尔弗斯教徒关于灵魂来源于天,肉体来源于地的教义的哲学表述,他的许多重要哲学思想也往往不是用纯粹的思想、概念而是用神话的方式来表达的。亚里士多德的一个重要哲学思想就是把神看作是一切活动的目的因。斯多阿学派把德行生活看成是灵魂与上帝的关系,甚至原子唯物主义者伊壁鸠鲁在强调神同自然和人没有任何联系的同时,仍在世界与世界的"空隙"中为神留下了一块地盘。到了古代哲学的后期,新毕达哥拉派和新柏拉图派更是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他们的哲学后来被基督教所利用。
随着基督教的兴起和封建统治者对基督教教会的利用,西方哲学便又溶化于宗教之中。中世纪哲学几乎完全受基督教教会的支配,科学也遭受同样的命运。如果说,在古希腊时期,特别是它的早期,哲学与科学尚未明确区分开来,那么在中世纪,哲学则是与宗教神学合为一体。中世纪在哲学上的最大争论是实在论与唯名论之争,这同宗教上关于普遍教会与地方教会、普遍教义与个人信仰、原罪与个人罪恶何者实在何者从属之争,是相互渗透在一起的。在这种渗透中,哲学从属于宗教。
不过,中世纪占主导地位的经院哲学并非根本否认理性和思维的作用,它主要是运用形式逻辑的方法,从外在的权威即教会所解释的圣经出发,演绎、推论出事实。它在为宗教服务的同时,也曾在一定限度内起了维护理性和思维的作用,为后来文艺复兴时期科学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西方近代哲学在与科学的关系方面表现了自身的特点,这一时期哲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不同于古希腊,它们之间有了明确的分工。哲学思想主要地是通过更加抽象的、专门的哲学概念来表述。不过近代哲学与科学之间仍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近代哲学发展的阶段性是与近代科学发展的阶段性相适应的。17~18世纪,自然科学进入了对自然界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和对各种事物进行分析解剖的阶段,它所采用的方法主要是以实验和观察为基础的归纳法和数学演绎法。与自然科学的这种状况相适应,17~18世纪形而上学思维方式在哲学中占主导地位。康德的星云假说打开了形而上学思维的第一个缺口。18世纪末19世纪初自然科学中的新发现和新成就表明,自然界的现象是辩证地发生的。自然科学的这种状况反映在哲学上,便是从康德到黑格尔的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的辩证法形态。从古希腊的素朴辩证法形态,经过17~18世纪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的阶段,到德国古典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形态,这一哲学上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是和整个西方自然科学发展的过程相并行的。正因为近代哲学与科学有极其密切的联系,哲学对科学的方法作了概括,接受了科学方法的洗礼,近代哲学一般地说也很强调方法,既讲究形式逻辑,又联系科学所提供的事实,表现了重分析、重体系、重论证与论据等特点。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这是一切哲学的基本问题,但在西方哲学史及其各个发展时期中却有独特的、不同的表现形式。西方哲学史是从思维与存在浑然一体观,经过把两者看成分离对立的观点,逐步走向形而上学唯物主义或客观唯心主义的思维与存在对立统一观点的发展史。
古希腊哲学是素朴的,尚未注意到思维与存在的对立。巴门尼德第一次提出了“思维与存在是同一的”命题。其他哲学家中流行的“物活论”观点,也没有把思维与存在区分开来。柏拉图的“理念论”把理念世界和感性世界对立起来,破坏了“物活论”,在一定意义下分离了思维与存在。但他所讲的这两个世界都是人以外的外部世界,他把理念世界理解为外部世界中的普遍性和统一性的方面,把感性世界理解为其中的个别性和多样性的方面,却没有把它们理解为以人的主体为一方,外部世界为另一方的主客关系。柏拉图和极大多数古希腊哲学家一样,他们所探讨的哲学问题,从主要方面说,是本体论的问题。古希腊哲学家还没有把人作为一个与客体相对立、相联系的具有主观能动性、独立自主性的主体来研究,而是静观世界。比较特殊的是智者,他们从本体论的研究转向人的研究。“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一著名命题,是近代人本主义思想的最早来源。在他们看来,人只能认识现象,现象就是一切。他们还没有提出现象背后的彼岸世界问题。智者作为古希腊哲学家,其思想同样具有素朴的性质,他们还没有象近代哲学那样把主体与客体对立起来的思想,也不知道近代哲学意义下的思维与存在的对立。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在中世纪主要表现为人的灵魂与肉体、精神方面与自然方面、宗教生活与世俗生活的分裂和对立。人的灵魂和精神在天国和宗教生活中与神合一,构成思维的一方;反之,人的肉体和自然方面以及外部世界则构成存在的一方,与神处于对立的地位。神的统治不仅把尘世看作应被克服的障碍,而且也窒息了人的精神和主体性。在这个意义说,中世纪哲学的主要问题是神与人的关系问题。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只是在欧洲人从中世纪的长期冬眠中觉醒以后才获得它完全的意义。近代哲学的一条根本原则是把思维着的人,逐步深入地理解为具有主观能动性、独立自主性的主体。近代哲学意义下的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正是在这种意义下,近代哲学便突出了认识论的问题,突出了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争。如果说在古代哲学中,人对外部世界的态度是静观的;在中世纪哲学中,人对外部世界的态度是避世的;那么,在近代哲学中,人对外部世界的态度的基本倾向则是能动的。 4/5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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