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想,我是否能够在这场游戏中活下来呢?他戴上了面具,它紧紧的贴着他,象一只手在压着他的脸。这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象虫人,安德想,虫人不会戴着这种面具,这就是它们的脸,在它们那个世界里,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也戴上人类的面具象来玩游戏呢?它们会把这种游戏叫什么呢?虫人打粘人?虫人把我们叫作粘人,是因为我们对它们来说太过柔软,太过多液体。
“看招,你这粘人!”安德说。
他只能通过面具的眼孔看到彼得。彼得对他笑着说:“粘人?啊?哼,臭虫人!看我怎样打烂你的脸!”
安德看不到彼得的打击,他只能轻微的感受到他的重量,那个面具挡住了他的视线,突然他的大脑旁边感到一阵剧痛,他失去了平衡,倒了下来。
“你看起来不大好呀,虫人。”彼得说。
安德把面具脱了下来,拿开了彼得的手。
彼得用脚踩在他的头上,安德痛得快昏了过去。
“你在说谎,虫人,我会要对你活体解剖,一旦我们抓到一个活着的虫人,我们就会知道你们是怎样运作的。”
“彼得,不要打了。”安德说。
“彼得,不要打了,很好,你们这些虫人以为我们是谁?你可以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可怜而伶俐的小孩子,让我们都来爱你,都来对你好。没用的,我很清楚你是谁,他们说你是人类,是个老三,但你其实是一个虫人,现在你露出真面目了。”
他抬开了脚,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膝盖压在了安德上面,他的膝盖紧紧地压在安德的胸口和肚子之间。他越来越大力地往下压,安德慢慢变得无法呼吸。
“我可以象这样杀了你。”彼得轻声说,“就这样压着直到你断气,然后我可以说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你,我们只是在玩耍,他们会相信我的,我不会有什么事,而你却没命了。”
安德说不出话来,他无法进行呼吸,彼得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的,也可能不是。
“我是故意的。”彼得说,“无论你怎么想,我就是故意的。我是本来是很有前途的,但他们没有选上我,他们只选中了你,他们认为你做得比我好。安德,我不想要一个比我好的弟弟,我不想要你这个老三。”
“我会告诉爸妈的。”华伦蒂说。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他们一定会的。”
“那你也会没命的,亲爱的小妹。”
“是吗?”华伦蒂说,“他们会相信你所说的‘我不知道这样会弄死安德的,我也不知道这样会弄死华伦蒂的。’这样的鬼话吗?”
压力稍微放松了一点。
“今天算你们走运,总有一天你们俩不在一起的时候,我想会有一场事故发生的。”
“你只是说说罢了,”华伦蒂说,“你不会是认真的。”
“我不会?”
“你知道为什么你不会这样做吗?”华伦蒂说,“因为你希望以后成为政府官员,你希望被选上,你的竞争对手会发掘出你的经历,他们会发现你的弟弟和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于一场可疑的事故中,那时你永远都不会被选上的。另外,我还将你的所做的事情写成信放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当我死的时候这封信就会被打开。”
“不要跟和我说废话。”彼得说。
“信里说,如果我不是死于正常的状况,那么就是彼得杀死我的,如果他还没有杀死安德,他很快就会这样做的,这虽然无法证明是你干的,但这已足够令你无法被选上。”
“你现在成了他的监护人了。”彼得说,“你最好看紧他,无论是白天或晚上,你最好都不要离开他。”
“我和安德都不是蠢材,我们每件事都做得和你一样好,有时候做得比你还好,我们都是非常聪明的孩子。你不是最聪明的一个,你只是最大的一个而已。”
“哼,我知道。但总有一天你会不在他的身边,你忘记了我的誓言,当你突然想起时,你会冲向他,你会发现他没事。到了下一次你就不会那么担心他了,你会放松警惕,再下一次,他仍然是安全的,多次之后,你会想是我忘记了这事。日子慢慢地过去了,有一天会发生一场可怕的事故,那时我会找到他的尸体,我会为他大声哭泣,到时你就会想起我说过的话,华伦蒂,你会为自己想不起这事而感到羞愧,你会以为是我改变了,而这是一场真正的事故,想起我在童年时代和你说过的话对你来说是很残酷的。我会找机会,他总会死的,你做什么都没用,你以为我永远都只是最大的一个吗?”
“你是最大的混蛋!”华伦蒂说。
彼得跳了起来冲向她,她吓了躲过一边,安德脱下了他的面具。彼得突然跳回了他的床上,大笑了起来,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你们真好玩,你们是世界是最大的笨蛋。”
“他要告诉我们说刚才那只是一个玩笑了。”华伦蒂说。
“不是玩笑,是一个游戏,我能让你们相信任何事情,我能指挥你们象木偶一样跳舞。”他学着怪物的声音说,“我会杀了你们,把你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撒在垃圾堆上。”他再次大笑,“太阳系中最大的笨蛋!”
安德站在那看着他大笑,他想起了史蒂生,那笑声仿佛扎进了他的身体,他感到一阵寒冷。
华伦蒂好象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低声说:“不要这样,安德。”
彼得突然转向另一边,从床上弹了下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来呀,安德,我随时奉陪。”
爱得提起了右脚,脱下了鞋子。他把它抬起来,说:“看那儿,脚趾头上,出血了,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