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激光枪。”一个人说。安德抬头望去,是一个他没见过的人,年纪不大,态度友善。“但是它的光束非常的幼细,聚焦性能极好。如果你朝一百米以外的墙上瞄准,最后落在墙上的光束周长只有三英寸。”
“干什么用的?”安德问。
“某种模拟战斗训练时用的。还有别的人把柜子打开了吗?”那个人向四周望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们按指示完成了掌纹和声音的识别了吗?不这么做你是打不开柜子的。在你们在战斗学校学习的头一年里,这间房子屋子就是你们的家。你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铺位住下来。通常情况下,我们会让你们推选出一个领头的队长,让他睡在门边的下铺上。不过显然这个铺位已经有人住了,识别器不能重新编码,队长就由他担任了,你们应当好好的想清楚要选谁。七分钟后吃饭,沿着门边的灯光标明的路线走。你们的灯光标号是红、黄、黄——当你们收到指示要到某个地方时,门上肯定会标着红、黄、黄——三个亮点挨在一起——你只要沿着灯光的指示前进就行了。你们的颜色是什么,孩子们?”
“红、黄、黄。”
“很好。我的名字叫戴普。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就来当你们的妈妈。”
孩子们哄笑起来。
“想笑就笑吧。不过要记住,如果你在学校里迷了路——这是很有可能的——别随便打开门,有的门是通向太空的。”又是一阵笑声,“你只要告诉别人你的妈妈是戴普,他们就会来找我。或者说出你们颜色代码,他们会用灯光给你指出一条回家的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来告诉我。记住,我是这里唯一对你们好的人,但别把我想得太好了,以为可以跟我没大没小,谁要是敢凑过来亲我一下,我就打烂他的脸。明白吗?”
他们又笑了。戴普现在有了一屋子的朋友,受惊的孩子总是被轻易征服。
“哪儿是下,谁来告诉我?”
他们一齐指向下方。
“很好,但是这个方向是指向外的。战斗学校不停的在自转,所以你感觉上的“下方”实际上是离心力的方向。这里的地板是弯曲的,构成一个圆。如果你沿着一个方向走上足够长的路程,就会返回出发点。不过别试着这么做,因为这个方向是教官居住区,那个方向住着高年级的学员。他们不喜欢新兵闯入他们的地盘。你可能会被连推带打的赶出来,事实上,你肯定会被受到他们的折磨,要是发生了这种事,不要来找我哭诉,明白吗?这里是战斗学校,不是幼儿园。”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孩子问,他睡在安德附近的上铺,是个黑人,年龄相当小。
“如果你不想被别人赶出来,自己想想该怎么办。但是我警告你们——谋杀和故意伤害都是严重的罪行。我知道在你们上来这里的路上有一宗谋杀未遂事件,有个孩子的胳膊被打折了。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有人就会被打入冷宫,明白吗?”
“打入冷宫是什么意思?”那个手臂上裹着夹板的孩子喘着气说。
“打入冷宫,就是送回地球,赶出战斗学校。”
没人有盯着安德看。
“所以,孩子们,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想制造麻烦的话,最好放聪明一点,明白吗?”
戴普走了,但还是没有人望安德一眼。
安德感到恐惧在心底隐隐升起。那个摔断胳膊的孩子——安德并不觉得对不起他。他是一个史蒂森的翻版。象斯蒂尔森一样,他已经拉起了一帮人,一小群个头比较大的孩子。他们在房间的那一头有说有笑,每过一阵就有一个人扭过头来盯安德一眼。
安德满脑子都是回家的念头。这里发生的一切和拯救世界有什么关系?现在没有监视器了,安德又要独自面对一帮敌人,这次他们还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我又要变成象彼得一样残暴吗,没有华伦蒂在旁边照顾我。
恐惧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坐在他身边。其他孩子都在互相谈论——墙上的积分榜、饭菜、高年级学员等等。安德只能孤独地看着他们。
积分榜上有战队的排名,胜─负记录,还有最新的积分。有些高年级学员显然在为最近的一场比赛打赌。有两支队伍——蝎狮战队和蝰蛇战队没有最新的分数,显示成绩的方格在不停地闪动。安德认为他们现在一定正在比赛当中。
他注意到高年级学员按照身上的制服分成许多个小组。有些身着不同制服的人坐在一起聊天,但是一般说来,每个组有各自的地盘。新兵们——他们这个组和其他两三个年纪大一些的小组——穿着淡蓝色制服,但那些属于不同战队的高年级学员都穿着绚丽多彩的制服。安德试着猜测哪种制服对应着哪支战队,天蝎战队和蜘蛛战队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火焰战队和潮水战队也不难分辨。
一个高年级学员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他不仅仅是比安德大一点——看起来应该有十二到十三岁,正在开始发育成一个男人。
“嗨。”他说。
“嗨。”安德说。
“我叫米克。”
“安德。”
“这是个名字吗?”(“安德”英文为“Ender”,有终结者的意思,译者注。)
“从小我姐姐就这么叫我。”
“在这里这个名字不错,安德,终结者,嘿嘿。”
“安德,你是你们队里的害虫吗?”
安德耸耸肩。
“我注意到你一个人吃饭。每个小队里都有这么一个人——没人搭理的孩子。有时候我觉得这种局面是教官们是故意造成的,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会注意到这点的。”
“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