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总是在战争期间如鱼得水的雷蒙德还是没有等到任何升职的机会,战争就结束了。在1945年底,菲南德斯决定再一次去美国,他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工作,好把妻子和儿子接过去。然而,一场意外彻底地改变了他的生活。他设法坐上了一条开往荷属安地列斯群岛的货船。在船上的一天,当雷蒙德从船舱里往甲板上走的时候,一扇金属舱门突然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当船到达港口的时候,雷蒙德被送进了医院,在那里,他住了整整10个星期。
这次受伤给雷蒙德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从外貌上看,他的头顶凹进去了一块,而且原来让他引以为自豪的浓密的黑发,现在也变得暗淡稀疏,难以遮掩这次受伤留下的难看的疤痕。
但是,更大的变化是雷蒙德的性格。也许是因为大脑受了不可挽回的创伤,也许是对自己的新形象很不满意,原来那个忠实于妻子、性格温和、工作卖力的雷蒙德不见了。首先是他的性欲突然变得异常的强烈。根据他自己后来的说法,在接下来的短短两年里,他和超过100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对他来说,年龄、相貌都不重要,他就是需要女人。
其次,雷蒙德开始变得冲动、易怒,原来那个总是克制、镇静的他不见了。现在,一点小事儿就会导致他大动肝火。
然而,最重要的改变是他的自我。作为一个从小就被父亲鄙视的孩子,他从女人们对自己的青睐中获得了极大的安慰,而浓密的黑头发是他的魅力之一。秃顶和难看的疤痕让儿时经常困扰他的自卑又回来了。甚至,在他跟人讲话的时候,也开始变得有些迟钝和结巴。
现在的医学研究表明,头部受伤的确会引起人格变异,其变化取决于受伤的位置。雷蒙德的伤痕处于前部脑叶,这一部分是负责学习、理解和进行逻辑思维的。毫无疑问,雷蒙德再次登上开往美国的货船时,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2章 失血的蜜月——纽约“寂寞芳心杀手”第25节 神奇的力量
这一次,雷蒙德乘坐了一艘开往阿拉巴玛州的客船。当船到达莫倍尔港口的时候,雷蒙德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件蠢事。他从船上的储藏室里偷了一大包衣服、毛巾还有床单。他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上面都印着这艘船的名字。当他通过海关的时候,立刻就被值班的警察拦住了。
他没法解释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当问他为什么要偷窃的时候,他说:“我不知道,我没法思考。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就是看到有人把船上的毛巾塞一两条到他们的包里带走,所以我想我也可以这么干。只是我一开始拿东西,就没法停下来。”
结果,雷蒙德这一次回到美国的前半年是在佛罗里达州塔拉哈西( Tallahassee) 的州立监狱里度过的。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这个大脑刚刚受过伤的人,被安排和一个海地人住在一间牢房里。这个海地人相信伏都教。这是一种天主教和西非尤其是尼日利亚地区古老宗教的结合,信徒们既信奉天主,也练习很多巫术来企求精灵的庇护。还有一些犯人是印第安人,他们经常讨论各种巫术和符咒。雷蒙德尤其对催眠术感兴趣。渐渐地,他开始相信自己学会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已经成为了伏都的传道者,他在监狱里如饥似渴地阅读一切有关巫术的书籍,包括那本臭名昭著的《海地和黑色共和国》,这些书里面满是关于符咒和用折磨人来进行祭祀活动的描写,雷蒙德相信,他已经能够用意志力来控制他人。
于是,为了检测自己的魔力,他给为自己定罪的法官写了封信,抱怨说自己被判得太重了。信发出后,他就终日用自己的意念来试图影响法官的行动。不知是法官一时的仁慈,还是雷蒙德真地学会了遥控催眠术,总之,法官看了信以后,将雷蒙德的刑期减为半年。对于雷蒙德,这真是双喜临门。他可以早日重获自由了,而且,他开始相信自己能够施行遥控催眠术。现在,他可以远远地控制别人的行动了,他可能会出名,发财,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女人了。雷蒙德相信在伏都神的帮助下,他的性能力可以达到颠峰状态。在此后的犯罪生涯中,每次当他和女人们通信的时候,他都要对方给自己一些头发或是其他贴身的东西,如耳环、手帕等等,当这些女人们像可怜的玛莎一样被雷蒙德非同寻常的“浪漫”俘虏的时候,她们做梦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定情信物”正被用来演习巫术。
第2章 失血的蜜月——纽约“寂寞芳心杀手”第26节 “情圣”出击
1946年底,从监狱里出来的雷蒙德.菲南德斯来到了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姐姐家里。菲南德斯的姐姐惊讶地发现弟弟已经从一个羞怯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秃顶、脸颊消瘦的狂燥的中年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找不到工作的菲南德斯把精力花在了和姐姐吵架以及演习巫术上面。从他的房间里经常传出各种奇怪的气味儿。他跟亲戚和邻居们说自己可以和女人遥控做爱,而且可以让她们在自己的催眠术操控下百依百顺。菲南德斯的姐姐总是对他的吹嘘不屑一顾,到了1947年,菲南德斯准备要向人们证明自己的魔力了。
在纽约,到处是单身或是离异的女士,在她们循规蹈矩的生活里,时刻盼望着浪漫爱情的降临,她们通过一些廉价杂志上的单身俱乐部来刊登广告,寻找配偶。从这些广告里,菲南德斯看到了机会。他开始引诱那些单身的女士们,给她们写一些情谊绵绵的信。他用假发遮盖起自己的秃顶,作为一个传统的西班牙家庭的孩子,他有一种老派的绅士风度,那种礼貌和镇静的风度,总是很快就让女人们对他深信不疑。过了不久,菲南德斯就开始同时跟几个女人交往。她们当中的很多人是对他一见钟情,甚至一些尊敬的中年妇女,也竟然会在和他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被他引诱到了床上。
菲南德斯将自己的成功归之于他神奇的催眠术。每次当有一个女人表现得难以征服的时候,他就回在家里进行一些“撒粉”仪式,把一种在一个牙买加人地店里买的奇怪的粉末撒在他将要寄出的信封里,其情形颇有点儿类似今天的准备生化武器袭击。
没有几个女人不渴望罗曼蒂克的爱情,他总是很快就会取得她们的信任。有一些同他交往的妇女很有钱,她们会主动地给菲南德斯一些昂贵的礼物甚至是现金,这正中他的下怀。每次,经过一段神魂颠倒的“爱情”之后,他就利用机会从这些轻信的女人们那里偷钱、首饰或者是支票,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上当受骗的女人都羞于报告警察,她们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话柄,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个骗子诱惑到床上去。这样,菲南德斯找到了一种不需要工作的发财之道。在他自己看来,是那神奇的巫术帮他征服了女人,至于他偷走的钱财,那些女人们大可以看成是他给她们带去的快乐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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