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跟他问个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
久木伸手制止住欲奔向电话的凛子,“等等!”
现在再跟凛子先生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他先把情绪激动的凛子安顿在沙发上坐下来。
“今天上面要我去子公司。”
“你?”
“是负责公司商品管理和流通业务的共荣社。”
“为什么要去那边?现在不是正做着别的工作吗?”
“因为我着手进行着的昭和史企划被中止了,他们说我手里没活儿正好去那边。”
“可那都是他们独断专行呀!却那边会怎么样?”
“完全没有做过的业务,不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恐怕很不好过。”
“那就别去了。”凛子窥伺久木的表情,“你不想去吧?你不愿意去吧?”
“当然……”
“那就明白拒绝呀!”
凛子说得简单,但身为上班族,几乎不可能拒绝上司决定的人事安排。
“不能拒绝吗?”凛子视线落在信纸上,“不会是因为这封信的关系吧?”
“他们说不是……”
“可是,你觉得是吧?”
“我也搞不清楚,总觉得是有点影响。”
“过分!好过分!”凛子抓住久木的双手摇晃着说,“这样正合他意,照他的计划挨整结果牺牲的是你自己,你甘心吗?……”
久木当然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他正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办才好,凛子却断然地说:
“绝对应该拒绝掉,不行的话,辞职就是了。”
久木正面直视凛子反问道:“你是说真的?”
其实想辞职的念头,从今天常董告诉他外调子公司时就已潜藏在他的意识里。甚至在更早些时候,在被贬到调查室时就已萌生辞意,随着和凛子的关系加深,愈发难以分手,这念头愈强。如今凛子断然说辞职也无妨,使这种念头一下子变得现实起来。
“那我就辞了?”
凛子一句话点醒过去一直盘梗在久木心里的念头。
“那我就真的要辞职!”久木说完,再次确认凛子的意思,“辞职可以吧!”
“当然,我赞成!”
虽然点头称赞,但久木心里却也期待着凛子说“不要辞”。久木现在已经确定了百分之九十的辞意,但剩下的百分之十仍徨不已,如果凛子说“不要辞”,反而会激使他坚持要辞。
“这样在公司呆下去我也将一事无成。”
“再怎么解释都没用吧!”
“怎么解释?”
“就算我去找那位常董说明情况……”
“千万不可以。”
真那样做,反而成为公开宣布他和凛子的密切关系了。
“公司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一旦发生这种事,再也没有机会出头。”
“对不起,”凛子深深垂下头,“因为我才闹成这样。”
“不是的……”
现在再说谁对谁错也没用,如果说真的有错的原因,就只能说是他们彼此爱得太深。
决定辞职以后,久木的心情仍摇摆不定。
这件事确实让他对公司深感失望,无心再做下去,但是上班族要离开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公司,仍然会有无限感慨。如果是到了年龄退休离开也罢,像他这样已经五十多岁了,还差几年就可以退休的时候辞职,总觉得有些可惜和不忍。
久木就在这心情摇摆不定、没有清楚表示辞意的状况下过完了整个七月,当然这背后也有着要辞职随时可以辞的盘算。
但是进入八月以后,要去子公司的日子迫在眉捷,负责人事的人又来告诉他具体的条件,让他的心情更加低落。最初被告之要去共荣社时,他还以为是用外调的形式,但问清楚后,才知道是要完全变成那边的职员,薪水也只有现在的七成左右。
遭到如此冷遇,对公司还有什么依依不舍的。
心情上久木完全倾向辞职,没有断然走出这一步,是因为担心以后的生活。
久木目前月收入近百万日圆,其中一半给了太太,可一旦辞职就完全没有收入了,当然是有些退职金可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用完。在这种状态下,他和凛子的生活能维持下去吗?
左思右想的结果,竟然失去了辞职的勇气,凛子察觉到了这一点,问他:“是担心钱的事吧?”久木被她一语言中而支支吾吾,凛子明快地说:
“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我手里也有点存款。”
是去年年底她父亲过世时分到的一些遗产吧!
“辞了也就辞了,总会有办法的。”这件事倒是凛子这边远为坚决大胆。
并不是受到凛子的牵引,但凛子的话确实成为他的支撑。1、4.摆脱一切束缚
八月初,就在大家准备放暑假前,久木打定主意走进常董的办公室,告诉他自己要辞职。
“这又是为了什么?”
常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光是看到他那惊愕不已的样子,久木就有出了口怨气的感觉。
“不好意思再给公司添麻烦。”
久木故作慎重的说法,让常董更慌。
“没那回事,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到那边去,可以为商品管理和流通多出新点子那该有多好,可是……”
“多谢您的好意,可是我只懂编辑,到那边只会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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