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赎了罪,杀人犯还是杀人犯。”
“活下去果然难堪,再怎么说还是活下来的好。”
确如凛子所说,被肢解了的男人真的很可悲。
“无论是死是活,哪方面都算不上是好结果。”
“是吗?”凛子顿了一下,“只留一个人活下来才会这样的。”
“只留一个人?”
“对,最好两个人一起死,这样才是永远在一起,不会寂寞。”
久木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翻过身去。
听刚才凛子说最好一起死,令他感到有些困惑。其实凛子并没有说要死,只是说结果像阿部定事件的情形还不如干脆一起死比较好。
久木改变想法又翻过身,把脸靠在仰卧的凛子胸前。
男人被阿部定勒死时也是这个姿势。久木以同样姿势碰触那柔软的肌肤后,心境逐渐平和,过了一会儿,突然起意寻吻她的乳房。
越过缓缓起伏的乳丘,久木把乳头整个含入唇中,用舌头轻轻滚动着。久木现在什么都没想。就如同刚出生的幼子与母亲之间的结合一样,这一对男女也用乳头和舌头连结起永恒不变的未来。
在夜的静寂中,半梦半醒地突然感到唇边沾到什么东西,是像薄膜般的东西,他觉得奇怪,但继续轻吻凛子的胸部,又沾到一个。
久木好奇起来,捻亮床前灯,两片淡粉红色的花瓣贴在乳头旁边。
“是樱花……”久木低声说。
凛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地望着,“你嘴上也有……”
久木这才发现自己唇上也沾着花瓣,他把花瓣拿下来贴到凛子胸前。
“那是从哪儿飘进来的?”
久木望着开了一点的夜窗。
“要落一整晚吧!”
这样下去,再过一两天樱花就落光了。
“你躺着别动……”
久木轻按着从红衫中露出的凛子肩膀,一片又一片随风飞舞的花瓣飘进窗内,凛子雪白的肌肤慢慢埋没在樱花瓣里。
1、1.秘戏之宫
每年的樱花总是唤起人们对世事无常的哀惜之情,没有比在花季结束后看见落花使人更觉得落寞的了。与樱花接踵而至的是季节步向初夏,随着白昼渐长,无数花卉也陆续绽放。藤花、杜鹃、郁金香、雏罂粟、牡丹、石楠花,繁花盛开难以尽数,树木枝头也尽染鲜嫩的新绿。看到大地一片光明灿烂、活泼跃动的百态,忘掉那看似华丽实则娇弱的樱花如遥远往昔也不无道理。
从现在开始人们不再会像四月初那样只为樱花一喜一忧,大家可以尽情欣赏多得看不完的各种花卉。
樱花季节之后的五月,原野山间遍是彩光繁花。
此刻的久木也浑身感受到灿烂的初夏季节的来临,心情像风中摇曳的雏罂粟般微妙地摇摆不停。
他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年初租住的涩谷的房间。
两人在修善寺都决定不再回家后,就一直把那里当做居家过日子的地方,虽然现在只有那里是可安居之处,但一房一厅的格局略嫌小些。加上家具用品很多是为暂时幽会而匆匆购买的,多半是小而廉价的东西,用起来也不方便。可能的话,久木是想搬到宽绰一点的房子去住,可是那样一来不但要花很多钱,而且要彻底住在一起的话,户籍方面也要先确定下来才行。
这一阵子因为两人出双入对的时候居多,管理员和邻居都以为他们是夫妻,不过似乎其中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关系不比寻常的情人。
久木当然也跟凛子谈到换房子的事。
和久木不同,凛子几乎整天待在家里,应该更痛感房间太小不方便,做家事也施展不开,小衣橱里放不下所有的衣物,一部分只好塞进塑胶整理柜里,而她每天又不间断地练习书法,久木看到她把宣纸摊在吃饭的矮桌上,总觉得有点落魄可怜。
久木想到她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抛弃一切就心疼不已,心想就算多花点儿钱也要租间大一点的房子,但是凛子却表示反对,说:“不要勉强,还是住在这里吧!”
久木以为她是不想为难自己这个工薪阶层的小职员,但说了几次她就是不为所动,看来她或许真的很满意现在这间房子。
“与其换大房子,不如你每天都回来这里便好。”
她勇于这么说,使久木更增添对她的怜爱,不禁将其紧拥入怀。
虽然还在商量住居大事,但所处终究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一不小心又在肌肤相触了。阿部定的供词中,说他们待在旅馆时一有时间就互相爱抚做爱,现在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
当然也并不是常常在做爱,只是时常拉拉手,或者久木摸着凛子的胸部,凛子摸摸久木的下身,互相对看温柔嬉戏抚弄而已。有时候也会直接做起爱来,也有的时候清醒过来时会发现两人已然小睡了片刻。
假日午后往往都是这样,有时感觉两人仿佛是被囚禁在这狭窄洞穴里的情爱囚徒。或许凛子不想离开这里,就是因为身心都沁染了潜藏在这房间里的逸荡氛围。
这一阵子,凛子对情爱又增添了一层好奇心。
例如五月初一个周日的傍晚,两人出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顺便到一家小家具店看了看。久木想为凛子买一张大一点的桌子练书法,打量店中时发现这里也有镜子出售,有脚架结实的穿衣镜,也有框饰简单的梳妆镜。久木看着,突然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试着问。
“把那个放在床边怎么样?”
久木想起年初在横滨饭店幽会时在镜前脱掉凛子衣服时的情景,半开玩笑地提议。凛子立刻兴致勃勃地问:“能放得下吗?”
床的一边靠墙,把镜子立在床与墙之间的话不是不能放,看情形还可以钉在墙上。
“放那么大个的镜子,两人的样子全都看得见哦!”
久木语带恫吓,凛子却马上小声赞成:“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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