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真好……”
等一下就要死了,却说活着真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久木不明白,凛子举着酒杯说:
“因为活着才遇见你,知道了许多美妙的事情,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在这一点上久木也同样深有感触,他满怀感激地点点头,凛子双目闪着光彩:“我喜欢上你,恋上你爱上你以后,变得非常美丽,懂得了每一天每一天活着的意义,当然也有许多苦楚,但更有数十倍的快乐,因为爱得要死,让我全身变得敏感,看见什么都会感动,也明白了所有事物都有生命……”“可是,我们却要死了……”
“对,因为有这么多一身装载不完的美好回忆,已经够了,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对不?”凛子说的没错。久木也全心全力地去恋去爱,此刻一无所憾。
“活着真好!”
他不觉呢喃着和凛子一样的话。于是也发现这一年半来真的是活得非常充实,死也不觉得可怕了。
“谢谢你!”
凛子再度举杯,久木也举杯与之相碰。
“谢谢你!”
四目凝望,彼此慢慢喝下。
今晚,只要重复现在相同的动作,两人就能步上绝对幸福的死亡之旅,在互相确认了这一点后,两人再度举杯庆贺。
吃完最后一餐,已是下午六点。
屋外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阳台外只有一盏灯光映照着夜里的庭院。十月以后,几乎无人来住别墅,只有这栋房子里面有人的气息。
但是在这屋中的人,却正步步着手进行着赴死的准备。久木先把晚餐剩下的玛歌堡红酒倒进一只新的酒杯里,控制大约四分之一量溶入藏在白色容器里的氰化钾粉末。虽然只有很少的分量,但只要这么一点儿就能夺走好几条人命,有这些绝对够用。
望着含毒的葡萄酒,凛子无声地来到久木旁边坐下。
“喝下这个一切就结束了。”
凛子悄然伸手拿着杯脚,品味似的轻轻将酒杯靠近面颊。“好香啊!”
“葡萄酒的味道虽然遮住了药味,但喝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一点点酸味。”
“这是谁说的?”
当然是听川端说的,但如果真有品尝过这喝下即死的毒药的人,也太匪夷所思了。
“或许有人误饮极少量而被救活了。”
“我们不会那样吧?”
“绝对不会错,一定会死。”
久木充满自信地断言,然后看着电话。
“我们请笠原先生明天中午来这里好吗?”
久木试着计算过死亡时间。
他们希望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能如凛子所愿,仍然紧紧相拥不要分开。为了死成那样,必须在死后十数小时到二十小时之间尸体最僵硬的时候被人发现不可。
“我就跟他说想要添壁炉的柴火,他一定会来。”
虽然有些对不住管理人,但他来的时候两人应该已经浑身冰冷紧紧拥抱在一起。
“该走了吧?”
久木不经意的一句话成为启程赴死的信号。
凛子点点头,两人手牵着手走上楼去。
二楼卧室面向庭院的窗户白天敞开过,但现在已经关上,室内开放着暖气。
久木打开床头灯,把酒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和凛子并坐在床边。
夜尚未深,但四周一片静寂,倾耳细听,隐约可听见微弱的虫鸣。在如此静寂中还有活着的生物,这让久木觉得很安详,继续倾耳聆听时,凛子低声问:
“不后悔吗?”
语声低柔如歌,久木慢慢点头。
“不后悔。”
“你这一生……”
“虽然经历过许多,但最后遇上你,实在太好了。”
“我也毫无遗憾,遇到你真幸福。”
刹那间,久木对凛子的爱恋像洪流般奔腾而出,按捺不住地拥吻她,唇、眼、鼻、耳,凛子的一切都那么可爱。热吻如雨降落在她身上时,久木再也压抑不住想看她身体的冲动。
1、7.殉情绝唱
“全部脱光好吗?”
他想在临死前再好好看一次凛子的躯体,烙印在眼里。“脱得光光的……”
他像少年似的再度哀求,凛子眼神像慈母似的点点头轻轻转过身去,脱掉毛衣,褪下长裙,再脱去胸罩内裤,转回身来。
“这样可以吧?”
一丝不挂的凛子站在久木面前。
她害羞地双手遮胸,全裸的身体在面临死亡时青白如磁,婀娜妖美。
被这全裸的女体所吸引,久木站在凛子面前,轻轻把她遮在胸前的手放下来。
“好美……”
他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深切入迷地看着凛子的身体。从头顶到脚趾尖,再从脚趾尖到头顶,他反复俯仰凝望,感觉仿佛眼前的女体就是坐镇于须弥坛的阿弥陀或菩萨。
此刻,久木首次发现,自己一直追求的就是这名为妖美女体的佛像和宗教。
如同虔诚的信徒用双手从头到脚仔细抚摸着佛像,咀嚼着至高无上的幸福感,久木现在也伸出双手触摸着女体,从细细的脖颈向下到润滑的肩膀,再到坚挺的乳房直至乳头,然后顺着收紧的腹部到漂亮圆润的臀部,再回到丰满的腰部,最后到达位于中央的股间那处黑色的小小丛林。久木就在这时忽然瘫软地跪了下来,祷告般地请求。
“希望你能让我看看这里。”
凛子一下子愣住了,最后才慢慢在床上仰卧下来,微微分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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